25、周屿无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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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新一年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唤醒了江临。他难得没有赖床，几乎是带着点雀跃的心情爬起来。走出房间，发现沈既白已经起来了，甚至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一本书，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早啊，会长。”江临揉了揉头发，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你起得可真够早的，这算不算是生物钟的绝对统治力？”
沈既白从书页上抬起头，目光清亮：“早上好。保持规律作息有利于身体健康和认知功能。”他合上书，看向江临，“早餐有什么计划？”
江临打了个哈欠：“计划？我的计划通常是睡到省略早餐……不过今天会长大人在，不能太敷衍。”他晃到厨房，打开冰箱，“速冻饺子怎么样？或者……泡面？”
沈既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最终，早餐是沈既白用冰箱里有限的食材做的简易三明治和热牛奶。江临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含糊不清地提议：“会长，今天天气不错，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搞学术吧？要不要出去转转？世欧广场里面那个些啵街，过年期间听说特别热闹，小吃很多。去感受一下？”
沈既白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人群密集场所的风险”与“满足江临提议”之间的利弊，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太好了！”江临三两口吃完三明治，目光在沈既白身上转了一圈——灰色毛衣，浅色长裤，一如既往的简约风，"不过会长，你这身也太素了吧？大过年的！"
沈既白抬起头，语气平静："衣服的功能是保暖和蔽体。"
"谁说只是保暖和蔽体！"江临凑近，眼睛亮晶晶的，"新年要有新气象！你看外面到处都是红色的，咱们也沾沾喜气嘛！"
他跑回房间，在衣柜里翻找起来。几分钟后，他抱着一件酒红色高领毛衣和一件白色呢大衣走出来。
"试试这个组合？"他把衣服递给沈既白，"酒红色毛衣做内搭，外面穿这件白色大衣，既保暖又有新年氛围！"
沈既白看着那件白色大衣，表情有些犹豫："这个颜色...容易脏。"
"偶尔穿一次没关系的！"江临继续游说，"而且这是我妈去年给我买的，我穿着有点小，你穿应该刚好！"
这倒是实话。那件白色呢大衣的版型看起来对江临来说确实不太合身。
沈既白还在犹豫，江临已经开始耍赖："会长～就试一下嘛！要是真的不合适就算了！"
最终，在江临期待的目光中，沈既白勉强接过衣服："就试一下。"
五分钟后，当沈既白穿着那身搭配走出来时，江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酒红色高领毛衣衬得沈既白的肤色更加白皙，外搭的白色呢大衣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这身搭配既保暖又不失时尚感，完美地平衡了节日氛围和沈既白一贯的简洁风格。
“怎么样？”沈既白不太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外露的情绪了。
“特别好看！”江临围着他转了一圈，由衷赞叹，“比你那件老气横秋的毛衣好看多了！显得年轻又有活力！”
沈既白无奈地看他一眼：“我本来也不老。”
“是是是。”江临笑嘻嘻地凑近，沈既白不太自在地走到镜子前，与往常的形象不太一样。
"确实...比想象中好一些。"他最终承认。
"那就这么定了！"江临拍板，"今天就这么穿！"
看着沈既白终于点头，江临心里美滋滋的。他自己也特意选了一套红白色系的搭配——红色连帽卫衣做内搭，外面套一件白色冲锋衣，既保暖又充满活力。
世欧广场内温暖如春，与室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巨大的中庭悬挂着喜庆的新春装饰，人流明显比平时多了不少。些啵街是一个集中了各地小吃的室内美食街区。刚出电梯，各种食物混杂的香气和鼎沸的人声就扑面而来。
“哇！这氛围！”江临深吸一口气，眼睛发亮，拉着沈既白的袖子就往里走，“会长快看！那边有麻辣烫，还有烤猪蹄！闻着就香！”
沈既白被他拉着，身体微微紧绷，显然对这种密集、嘈杂且充满各种气味的环境不太适应。他目光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低声道：“江临，注意脚下，跟紧，不要在人流中停留过久造成拥堵。”
“知道啦，会长大人！”江临嘴上应着，脚步却已经停在了一家卖旋风土豆的摊位前，“老板，来一份！多撒点辣椒粉！”
他举着那个螺旋状的、撒满调料的巨大土豆串，献宝似的递到沈既白面前：“尝尝？视觉冲击力满分！”
沈既白看着那金黄酥脆、调料丰富的土豆，眉头微蹙：“油炸食品，表面调料钠含量及辛辣成分可能过高，刺激肠胃。”
江临才不管，啊呜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还含糊地说：“唔…好吃！会长你真不吃？人生在于尝试！”
沈既白看着他被辣得嘴唇微红、眼睛水亮的样子，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就着江临的手，在那串土豆的另一端，极小口地咬下一点点。
“怎么样？”江临期待地问。
下一秒，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向来冷静自持的沈既白猛地睁大了眼睛，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他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眶瞬间泛红，甚至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辣。"
他艰难地说出一个字，声音都变了调。
江临先是愣住了，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从来没见过沈既白这么狼狈的样子——满脸通红，眼睛水汪汪的，和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学生会长判若两人。
但笑归笑，看到沈既白确实被辣得不轻，江临立刻紧张起来："会长你没事吧？等等，我马上给你买喝的！"
他环顾四周，拉着还在咳嗽的沈既白快步走向最近的饮品店。
"一杯柠檬水，去冰，谢谢！"江临急忙对店员说。
等待的时候，江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既白。对方还在轻轻咳嗽，脸颊上的红晕未退，眼角还带着泪光，看起来既可怜又......有点可爱。
"会长，你......不能吃辣啊？"江临试探着问，语气里带着歉意和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沈既白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没尝试过……这种程度的辣。"
江临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愧疚："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这么不能吃辣。我应该先问问你的。"
这时柠檬水做好了，江临赶紧递过去："快喝点，这个解辣。"
沈既白接过杯子，连喝了好几口，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退。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经历了一场劫难。
看着沈既白逐渐恢复正常，江临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会长，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太好玩了！我从来没见过你那样！"
沈既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耳根还有些发红："很有趣？"
"特别有趣！"江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过对不起嘛，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不能吃辣。以后我会记住的，绝对不给你买辣的东西了。"
沈既白轻轻"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柠檬水。
接下来，江临彻底开启了“扫街”模式。从长沙臭豆腐到武汉热干面，从四川冰粉到广东肠粉……他每样都买一小份，然后乐此不疲地“投喂”沈既白。
“这个烤串真的超级正宗，不会很辣，你信我！”
“冰粉解辣，刚刚那个烤串有点辣，你快吃一口。”
“肠粉很清淡的，适合你！”
沈既白从一开始的严词拒绝，到后来的无奈接受，再到偶尔会主动看向某个摊位，比如那家看起来比较干净清爽的藕粉丸子，虽然每次依旧只尝一点点，并且会给出“油脂含量分析”、“糖分评估”等煞风景的点评，但配合度已经远超江临的预期。
就在江临在一个卖糖画的摊位前，非要让老师傅画个“机器人”造型时，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在旁边响起：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临？沈会长？”
两人回头，看见周屿穿着一件有着卡通马头图案的卫衣，外面是一身亮黄色的短款羽绒服，活像一个柠檬精。他瞪大眼睛站在不远处，嘴里还叼着半根烤肠。身后是一向温和的陆时与，林栀和陈默。
“真的是你们！”周屿激动地跑过来，随即脸色一变，怒气冲冲的控诉道：“你们太过分了！我在群里面发了那么多条消息艾特你们那么多次打了那么多通电话问你们出不出来玩你们一条没回！结果你们两个居然自己偷偷溜出来了！”
江临这才想起手机调了静音。他偷偷瞄了眼沈既白，发现对方也轻轻摇头，示意没看手机。
陆时与的目光在江临手里拿着的、咬了一半的烤串和沈既白手中那杯喝了一半的柠檬水之间转了转，带着了然的笑意。
林栀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样子，对沈既白和江临点了点头：“会长，江临。”她的目光在沈既白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对他出现在这种环境，并且手里还拿着杯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插着可爱小熊吸管的柠檬水感到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陈默则沉默地站在一旁，对两人点了点头，手里还拿着林栀刚才买的一份没吃完的章鱼小丸子。
“呃……我，我跟会长都没看手机。”江临有些心虚地解释，下意识往沈既白身边靠了靠。
“没看手机？”周屿一脸不信，“两个人同时没看手机？这么巧？”
沈既白平静地接话：“我前面在做竞赛题，设置了静音。”
“那临哥你呢？”周屿转向江临，“你总不会也在学习吧？”
江临急中生智：“我在画画！画画需要专注，当然不能看手机！”
这个理由显然没能说服周屿，他眯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我怎么觉得你们是约好了单独行动，故意不理我们呢？”
“绝对没有！”江临立刻否认，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行吧，算了，大过年的不跟你计较。”周屿撇撇嘴，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诶，沈会长，你这身衣服......”他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居然穿白色大衣！还配红色毛衣！这风格转变也太大了！”
沈既白略显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周屿凑近仔细观察，突然像是福尔摩斯发现了关键线索：“等等！这件白色大衣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不是阿姨之前给你买的那件吗？你说穿着太小一直放衣柜里吃灰来着！”
江临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被发现了。
“啊这个......”他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
周屿却不给他机会，继续他的侦探推理：“还有会长你手里这杯柠檬水，插着小熊吸管，这绝对不是你会主动买的东西！肯定是临哥给你买的！”他转向江临，一脸“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好啊江临，你不仅带会长偷偷出来玩，还给他搭配衣服买饮料！你们这......”
“周屿。”沈既白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这件大衣是江临借给我的，因为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自己的外套上了。柠檬水是他买来解辣的，我刚才尝了一口他买的食物，被辣到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周屿一下子被唬住了：“真的吗？”
江临立刻顺着说：“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故意不带你们玩！”心里却暗暗佩服沈既白的机智。
陆时与适时打圆场：“好啦好啦，既然遇到了，就一起逛吧。
江临内心的小人在哀嚎，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好啊，一起吧。”
沈既白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于是二人行变成了团体活动。
周屿像只兴奋的哈士奇，在每个摊位前都要停留：“这个看起来好好吃！那个闻起来好香！”
在一个卖长沙臭豆腐的摊位前，周屿强烈推荐：“这个真的超级好吃！外酥里嫩，汤汁绝了！”
老板热情地问：“要什么辣度？”
周屿：“特辣！越辣越爽！”
江临赶紧摆手：“等等！会长不吃辣，我们要不辣的。”
周屿震惊地看向沈既白：“会长你不吃辣？那人生岂不是少了一半乐趣？”
沈既白平静回答：“辣椒素会刺激消化道黏膜，过量摄入可能引起不适。”
周屿：“……”他转头对老板喊：“那就要微辣和不辣的各一份！”
接下来每到一个小吃摊，对话就变成了这样：
“这个麻辣烫……”
“会长不吃辣。”
“这个酸辣粉……”
“会长不吃辣。”
“这个香辣蟹……”
“会长不吃辣。”
周屿终于忍不住哀嚎：“会长，你这样会错过多少人间美味啊！”说完，他又看到卖冰糖葫芦的，他立刻买了好几串，分给大家。
“沈会长，来一串？”周屿热情地递过去。
江临赶紧拦下：“会长不吃甜食。”
“……”
周屿震惊：“连糖葫芦都不吃？这可是过年必备！”
沈既白平静回答：“糖分摄入过多对健康无益。”
接下来到其他小吃摊，对话就又变成了这样：
“这个冰淇淋……”
“会长不吃甜食。”
“这个甜甜圈……”
“会长不吃甜食。”
“这个烧仙草……”
“会长不吃甜食。”
“……”
周屿无语。
陆时与笑着打圆场：“前面有家卖咸豆花的，应该合会长口味。”
江临立即接话：“对，那家的豆花很好吃！”说着自然地领着沈既白往那个方向走。
林栀默默观察着江临和沈既白之间的互动，目光在他们相似的衣服上停留片刻，了然地点了点头，又咬了一口冰糖葫芦。
………
最有趣的插曲发生在一个游戏摊前。
摊主正在推销：“射击气球，全中可得最大玩偶！”
周屿跃跃欲试：“我要那个皮卡丘！”
结果他打了十枪，只中了两枪，气得直跳脚。
“临哥，沈会长，你们试试？”
江临接过枪，姿势标准地连开几枪，气球应声而破。但最后一枪稍有偏差，与最大玩偶失之交臂。
“可惜！”周屿惋惜道。
摊主笑眯眯地看向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沈既白：“这位同学要试试吗？”
沈既白本来想拒绝，但看到江临期待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接过枪。
令人惊讶的是，他几乎不需要瞄准，随手几枪就连中目标，动作流畅得像是练习过无数次。
“全中！”摊主惊呼。
沈既白放下枪，轻描淡写地说：“运气好。”
周屿目瞪口呆：“这也能叫运气？！”
最后沈既白在众多玩偶中，选了一个红色的锦鲤玩偶。
“会长你确定要这个？”周屿指着那个最大的皮卡丘，“那个比较值啊！”
沈既白摇摇头，把锦鲤玩偶递给江临：“新年吉祥物。”
江临愣愣地接过，耳朵微微发红。
午餐时，他们找了家粤菜馆。
“会长，这里的白切鸡和清蒸鱼都很不错。”江临熟练地推荐，“还有上汤菠菜，你应该会喜欢。”
沈既白看着菜单，突然指着“杏仁茶”问：“这个甜吗？”
江临立即回答：“他们家有咸口的，要试试吗？”
沈既白轻轻点头。
周屿凑到陆时与耳边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临哥特别了解会长的口味？”
陆时与笑着回答：“观察力不错。”
吃饭时，林栀和陈默安静地吃着，偶尔交流几句。周屿则一直在讲寒假遇到的趣事，逗得大家直笑。
“对了，”周屿突然想起什么，“初五我爸妈不在家，你们要不要来我家打游戏？新买了Switch！”
陆时与温和地说：“我可以。”
林栀想了想：“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
陈默点头。
所有人都看向沈既白和江临。
江临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着怎么婉拒，就听沈既白说：
“我那天要整理竞赛笔记。”
江临立刻接上：“啊对，我那天约了去画室！”
周屿失望地“啊”了一声，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那改天再约！”
江临悄悄松了口气，和对面的沈既白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吃完饭，大家决定打道回府。在地铁站分别时，周屿还在感慨：“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不仅看到了穿红白色的沈会长，还看到了会玩射击游戏的沈会长！”
看着小团体走远，江临长舒一口气，转头对沈既白笑道：“终于又剩下我们俩了。”
沈既白看着他，眼里有淡淡的笑意：“你很在意这个？”
江临摸了摸鼻子：“也不是...就是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好像会比较放松。”他顿了顿，看着沈既白的毛衣，“而且这身真的很适合你。”
沈既白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酒红色毛衣，轻声道：“确实...比想象中舒适。”
回程的路上，江临抱着那个锦鲤玩偶，心情特别好。阳光洒在沈既白的酒红色毛衣上，温暖又耀眼。
“会长，以后要不要多试试这种风格？”江临试探着问，“偶尔换个颜色，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沈既白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可以考虑。”
这个简单的回答让江临心里乐开了花。他看着身旁穿着酒红色毛衣的沈既白，觉得这个新年格外温暖。
快到小区时，沈既白突然说：“这两件衣服...我洗干净后还你。”
江临立刻摇头：“不用还了！就当是新年礼物！而且...”他眨眨眼，“你穿着比我好看多了。”
沈既白微微一怔，耳尖悄悄泛红，在酒红色毛衣的映衬下并不明显，但江临还是注意到了。
这个新年，因为一件酒红色的毛衣，因为一个愿意为他做出改变的沈既白，变得格外特别。江临偷偷笑着，心想：下次要不要再找机会给他搭配衣服呢？
第二天，沈既白要回家了。他父母的值班结束，他也需要回去为接下来的学习做准备。
江临把他送到门口，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又隐隐冒头，但他脸上还是挂着笑：“行了，安全监督任务圆满结束，我家隐患已排除，感谢会长莅临指导！”
沈既白看着他，点了点头：“嗯。保持现状，注意安全。”他顿了顿，补充道，“谢谢……招待。”
“客气啥！”江临挥挥手，看着他拉起行李箱，转身走向电梯。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江临忽然喊了一声：“喂，沈既白！”
沈既白按住电梯，探出头看他。
江临站在门口，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笑着，大声说：“下次……再来监督啊！”
沈既白看着他，在那片逆光里，很轻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的身影。
江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关上门回到屋里。房子一下子又变得空旷安静，但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沈既白身上那种清冽的气息。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城市，想起这两天鸡飞狗跳又温暖充实的时光，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这个春节，因为一个人的闯入，变得截然不同。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π”的聊天窗口。
【别爱我没结果】：到家了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
【π】：已到家。
【别爱我没结果】：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次，那边“正在输入”显示了更久。
【π】：需要的时候。
江临看着这四个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把脸埋进沙发抱枕里，肩膀耸动。
需要的时候。
这个答案，很沈既白。但也意味着，还有下次。
对他而言，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周屿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