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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死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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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观澜怔怔的看着临沉，有一种□□的感觉，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你怎么看出来的？”
临沉帮他把文件收起来“在门外就看出来了。”
程观澜面无表情地起身“你到底是谁？现在从我的房子里出去。”临沉也和他一起站着“我是临沉。”
“观澜，我是临沉，永远都只会是临沉，无论何时何地，我有什么不同，都是我，任何时间都是任何时间的我，我永远不会在你的对面。”临沉静静的看着他。
程观澜看着他“双相？人格分裂？多重人格？”临沉勾了勾嘴角“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永远不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
程观澜坐回沙发“一个精神病的承若就是一张废纸。”临沉蹲下身和程观澜视线齐平“观澜，我说的是可以这么理解，不代表你说的是对的。”
程观澜嗤笑“你把自己遮的这么严实，却想让我无条件相信你，想的挺好。”临沉挑眉“那你想要什么条件？”
他把文件放进包里“你要是有本事十月份之前将分水镇的路修好，我就勉强觉得你有诚意。”他倒要看看这个骗保公司手能伸到哪里。
临沉爽快的答应下来，顺势挡住了程观澜想拿文件的手“当然可以，不过现在你需要去洗澡了。”沿峰本来就偏只有烧热水，程观澜的宿舍更是犄角旮旯，电路总是不稳定，程观澜洗过好几次的冷水澡。
程观澜洗完澡出来找手机“过来，先把头发吹了。”临沉拿着吹风机靠着墙看手机“这么忙还有空来这实习呢？”有人伺候程观澜当然要享受。
临沉给他吹着头发“刚才是哪位领导下达的任务？现在又说我忙了。”程观澜舒服的靠着椅背“谁知道你领导是谁，少让我背锅。”
临沉轻轻揉着他的发丝“你是大领导。”
程观澜低头看着手机消息，其实杨顺确实有当领导的天赋，资料看一眼就能挑出不下十项错处，格式，称呼等等各式各样的“今晚就改完发给我，报告写不好是吧，刚好今天又来了一个新职员，从明天开始就去基层好好观察锻炼，你们什么时候写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程知远什么意思，可能是想试探临沉过来干什么的，刚好程观澜想看看分水镇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杨顺会怎么整他，每天见面的找茬已经习惯了，现在见不了了又能想出什么花样。
临沉看到大领导突然变脸，猜到了上边有指示“怎么了？给你布置了什么新任务？需要帮忙吗？”
程观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帮忙？你是来干什么的没点数吗？”
临沉笑了笑“当然是全力配合你。”程观澜又累又困要起身回房睡觉“别吵我。”
临沉收拾好东西进房间看见程观澜已经睡下了，背对着门口看不到睡着没，临沉动作放轻关灯躺在了地铺上，他听见翻身的动静“观澜，可能我有时候变化很大，但那都是我，我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卧室陷入安静。
程观澜关掉闹钟将自己缩成一团，天黑之前到镇上就可以了，他还可以睡很久。等他终于清醒要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程观澜从厕所出来发现人不见了，突然听到厨房的动静走进一看发现午饭已经新鲜出炉了“这么贤惠？”
程观澜快速的洗簌完来到饭桌前准备吃饭发现有些不一样，他看着对面的人“临沉？”
对方抬头看他“怎么了？”嗬，又变回去了。
程观澜已经发现了规律，临沉大部分时候都是很沉默的，就算和他一起在游乐场玩都很少说话，但有时候话会突然变多，昨天算一次，第二次在骑射场见面也算，还有蛋糕店偶遇，最早一次就是第一次见面了，虽然那次话不多，但是程观澜能看出来和平常是不一样的。
看来这个第二人格顶号概率不是很大啊，程观澜和临沉相处快两个月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程观澜之前见到的精神病都是一秒切换人格的，而且程观澜感觉这个第二人格每次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可能是高级的精神病吧。
两人默默的吃完午饭，程观澜去收拾东西，临沉去厨房洗碗，程观澜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以为是杨顺找什么新花样了，发现是贺影行的电话。
“影行，怎么想起来找我了？”电话那边有些嘈杂。
“观澜，你父亲把莱瑞的航线建设给分润一家是怎么回事？津源到处都是分润的宣传，独家专利，跨代技术。”贺影行的语气少见的正经起来。
“我知道你大伯投资了分润的项目，星际法规里明确规定了星际航班最少需要五家及以上的公司合作完成，航线，飞船，基地，研究各司其职，互相监督，这种关乎所有人安危的项目怎么能能交给一家完成？另外四家都是你大伯有话语权的公司。”
程观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影行，这件事我一点都没有听说，我现在回不去津源，程知远用鸫岚加入了吗？”
“鸫岚没有加入，但也都是你大伯的公司，这未免也太过了，他把这种项目当成他挣钱的工具我没意见，但是也不能一个人把锅直接端走吧？我爸大发雷霆，军务部已经介入了，你好好和你父亲说说吧。军务部是不可能同意这项关乎几十亿人安危的设施有任何差池的。”
程知远已经疯了，程观澜现在就一个想法，程知远不是贪财的人，他一直想要的都是权力，能掌控所有人的权力，分润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倾尽这些，这与他以往低调，韬光养晦的策略完全不一样，他把自己的所有动作都放在了明面上。
程观澜现在什么都干不了，贺影行让他去劝程知远，他知道这没用，程知远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不论用什么手段有什么代价。
程观澜默默的收拾着东西，一种无力感漫延全身，又是这样，他永远都只能看着他们，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很幸运没有成为一颗石子，但也只是一旁的花草，养育着他却也不在意他。
程观澜冲进厕所吐了起来，临沉连忙跟进来，默默的站在一旁，程观澜弯腰扶着墙。临沉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程观澜靠在沙发上小口喝水。
“我们要去镇上做调研了，去把你东西收拾好。”突然出现沙哑的声音，程观澜吓一跳才发现是自己的声音。
临沉的东西很少，不一会他就收拾好了，只有一个行李箱。程观澜把门锁上，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这里的小偷撬门比他开门还快。
摩托车程观澜还回去之后车主没有给他退钱，他也懒得要，要抓紧时间了已经下午了，沿峰过了晚饭点就很晚上没什么区别。
程观澜叫了一辆车，一上车就感觉跟钻进司机被窝一样，他胃里翻江倒海，可是没有东西吐了，他突然记起来可以开窗，这里没有摄像头，太阳照进车内，微风将味道吹散了一些，程观澜闭眼靠在车上已经没力气讲话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太累了，程观澜居然睡着了，他迷迷糊糊的想着真是进司机被窝里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临沉将他叫醒时，太阳已经变成夕阳了，身上还盖了一件衣服。
两个人到镇上找到了镇长，镇长可能是以为他们真的是要修石头路了，毕竟市里之前从来没有派人下来过，老爷子高兴的把他们带到镇上最好的房子，帮他们整理行李。
程观澜看着剥落的墙皮，大是变大了，就是家徒四壁了，就一张桌子两张床，连衣柜都没有。程观澜布置好房间就准备去找点吃点，他已经要饿昏了，中午吃的全部留市里了，就算是留个纪念代表自己到过吧。
他带着临沉去找餐厅就像之前在学校一样，只是吃不到那么好的了，也不管餐厅有没有达标了，就当给自己补充蛋白质了。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全是炒饭，盖浇饭，程观澜点了一份青椒肉丝，临沉要了一份土豆炖肉，这家饭店的椅子已经坐满了，两个一米八多的男生蹲在旁边吃，老板比较善良给他们一个很小的桌子，看着像小孩写作业用的。
老板看他们俩面生，和他们聊起来了“长这样穿的利落还来我屋吃饭，之前也没见过，不晓得是哪家老板。”
程观澜笑了下“对，忙着谈大生意，没时间吃饭。”
老板哈哈大笑“那你们找错地方了哟。”
临沉突然开口“我看你店里有书包，你家小孩呢？”
老板收起了笑容“啷个死脑阔的天天就晓得玩，非要在死人路上摔死才静的下来，要个书包莫斯用。”
程观澜一怔，三下五除二的将饭扒进嘴里。
临沉也快速解决了把盒饭丢进垃圾桶“他把书包保管的那么好就是不想你这样想。”
女人没说话了，程观澜付了钱把临沉拉走。
“你那么说干什么。”程观澜平静的问他。
临沉认真的看着他“那个小孩肯定不希望他妈妈这么想他才会把书包。”
“那又怎样？”程观澜不耐烦的打断“她怎么想重要吗？人已经死了，她不这么想能怎么办，每天哭哭啼啼的摆摊吗？那她自己怎么活？死了那么多的人，个个都去缅怀逝者，我们现在就是在一个参加葬礼。”
“起码参加葬礼的是活人，他们现在只是没死。”临沉冷静的点破他“巨大的棺材难道比葬礼好吗？程观澜，我认为我们是应该去帮助他们修路，发展，但是我们做这些的目的是给他们带来希望，并不只是单单让他们活着，你以为修一条路就好了吗？我们一路过来，看到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中年人，和很小的孩子，几乎没有青年人，和我们一样大的我一个都没看见。”
程观澜沉默不语，他当然看出来了，可是他能怎样，给他们修路，发物资已经是他尽力争取的了，他还有他的事要完成，想要真正改变必须是从上到下。
临沉认真的看着他“程观澜，我们可以帮他们，但是我们首先要做到把他们当作活生生的人，孩子死了母亲可以伤心，我们可以安慰她，帮助她，而不是死了就死了，不是允许他们不断自己洗脑他们就是死了活该，路就是那样的，摔死了就是自己的命，就该老老实实听天由命，路的错就该承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