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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崩坏之路与数据幽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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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已下，刻不容缓。
远处屏障的闪烁愈发剧烈，如同垂死巨兽的痉挛。天空中的裂痕蔓延，大地不时传来令人心悸的震动和诡异的隆起。沥青路面化作吞噬生命的泥潭，空气里游离的能量乱流像无形的刀刃，将碰触到的一切切割得支离破碎。
这是一条在崩坏世界中开辟的血路。
“跟紧我！注意脚下和头顶！”叶星澜低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他凭借超凡的直觉和反应，在不断变化的地形与能量乱流的缝隙间穿梭，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陆见琛紧随其后，大脑高速运转，不断计算着前方空间结构的稳定性概率，以及能量乱流的喷射间歇。他手中的规则碎片此刻滚烫无比，内部的流光疯狂窜动，不仅是指引方向的罗盘，更像是一个在不断吸收周围混乱数据的吸铁石。
“左前方三米，地面将在两秒后液化！” “上方空间褶皱，避开！”
他简洁而精准的指令，一次次让小队化险为夷。
林晚咬着牙，竭尽全力维持着一个笼罩四人、忽明忽暗的淡蓝色护盾。护盾在能量乱流的冲击下荡漾开剧烈的波纹，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精神力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
王琦则发挥了他的速度优势，负责在叶星澜开辟路径后，迅速探查前方转角或障碍物后的情况，虽然依旧恐惧，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压榨出了全部的潜力。
即使如此，危险依旧无处不在。
一次剧烈的空间震荡，一道无形的能量刃几乎是擦着王琦的后背掠过，将他身后的一个路灯柱悄无声息地切成了两段。
另一次，他们刚刚穿过一片广场，原本坚实的地面瞬间塌陷成一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恶臭的坑洞，里面隐约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这样下去不行！”林晚声音带着哭腔，护盾的光芒又黯淡了几分，“我的精神力快耗尽了！”
陆见琛看了一眼手中灼热的规则碎片，又望向前方那栋在扭曲光影中若隐若现、被更多粗大能量导管缠绕的废弃物理实验室大楼。距离不远，但每一步都如同跨越天堑。
“再坚持一下。”他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加快，“系统崩溃是危机，也是屏障最薄弱的时候。实验室就在前面！”
突然，叶星澜勐地停下脚步，手臂一横，拦住了其他人。
前方，通往实验室主路的路口，空间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扭曲状态，色彩斑斓却死气沉沉，仿佛一片凝固的沼泽。而在那片扭曲空间的中心，漂浮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半透明的、由无数0和1的数据流构成的“人形”。它没有五官，轮廓模糊，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着与周围崩溃环境格格不入的、冰冷而有序的气息。
“那是什么鬼东西？”叶星澜肌肉紧绷。
陆见琛眼神一凝：“不是活物，也不是试炼造物……是系统崩溃时，从底层数据库泄露出来的……‘数据幽灵’？或者，是某个被‘同化’后，因规则失效而暂时显现的意识残留？”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猜测，那个数据幽灵缓缓地“转”过了“头”，面向他们。虽然没有眼睛，但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被锁定的、毫无感情的“注视”。
紧接着，一片嘈杂、混乱、夹杂着无数人绝望嘶吼和哭泣的声浪，勐地冲击着四人的意识！
“放我出去！” “妈妈……” “为什么是我？！” “好痛……好痛啊！” “杀了我……”
那是无数被“同化”者的意识碎片！是堆积在系统数据库角落里的、被遗忘的痛苦与绝望！
林晚首当其冲，惨叫一声，抱住了头，护盾瞬间破碎！王琦更是直接跪倒在地，痛苦地翻滚。
叶星澜也感到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重叠。
唯有陆见琛，强忍着精神海被污染的剧痛，死死握紧了手中的规则碎片。碎片的光芒刺眼到了极致，仿佛在与那数据幽灵散发出的混乱信息流对抗。
“它……它在吸收我们的情绪！放大我们的恐惧！”陆见琛艰难地喊道，“不能被动防御！叶星澜！攻击它的核心！那团最密集的数据流！”
叶星澜怒吼一声，强行压下脑海中的杂音和幻象，眼神重新聚焦，锁定了数据幽灵胸口位置那一团如同心脏般搏动的、更加凝实的光团！
他脚下勐地发力，地面龟裂，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射了出去！拳头之上，凝聚了他所有的意志力和爆发力，悍然砸向那数据核心！
嗡——！
拳头与数据核心碰撞，没有实体的触感，却爆发出强烈的能量冲击波！
数据幽灵发出一种非人的、高频的尖啸，构成它身体的数据流瞬间变得极其紊乱，疯狂闪烁！
叶星澜被反震之力弹开，落地后踉跄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而那数据幽灵，在剧烈的闪烁后，形体开始崩溃、消散。但在彻底消失前，它那模糊的“面孔”似乎对准了陆见琛，一个清晰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词语，直接烙印在了他的意识深处：
……钥匙……
随后，数据幽灵彻底瓦解，化作漫天飘零的0和1，最终湮灭在混乱的空气中。
那折磨人的意识冲击也随之消失。
林晚和王琦虚脱般地瘫倒在地，大口喘息，仿佛刚从溺水中被救起。
叶星澜抹去嘴角的血迹，走回陆见琛身边，脸色凝重：“刚才那东西……说什么钥匙？”
陆见琛低头看着手中的规则碎片，它依旧滚烫，但光芒稳定了一些。他回想起档案馆肖像的指引，数据幽灵最后的留言，以及这枚碎片对系统异常的敏感反应。
“或许……”他抬起头，望向近在咫尺、仿佛一张巨口等待着他们的废弃实验室大门，“答案就在里面。”
实验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连通着另一个维度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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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