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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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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好灵脉的那一刻，天地间凝滞的浊气缓缓散去，草木抽芽的脆响隐约可闻。我拂去衣摆上的尘霜，转身便要踏向回苍梧渊的云路。
“等等！” 身后传来急促又带着点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妖王一身玄甲未卸，肩甲上还沾着灵脉修复时溅上的霞光，却半点没有平日里统御万妖的威严，反倒像个讨糖的孩童，得得嗖嗖地追了上来。他指尖挠了挠脸颊，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的雀跃：“苍梧渊…… 可否带我一同回去？”
我闻声驻足，侧过脸斜睨他一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巫妖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声音清淡得像掺了霜：“精神倒是养得不错，刚缓过劲就不安分。只是巫妖殊途，我的领地，不适合妖族踏足。”
他被我怼得噎了一下，却半点不气馁，反倒往前凑了半步，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袖风，欠欠地弯了弯眼：“我又不捣乱，就是想看看，能养出你这样的主儿，苍梧渊究竟是钟灵毓秀，还是阴森诡谲。”
“都不是。” 我收回目光，转身继续往前走，云纹在脚下缓缓铺开，“那是我的归处，不是你的景致。你还是回去治理你的国土吧，万妖刚归心，别失了分寸。”
他长腿一迈，又跟了上来，玄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里添了几分沉甸甸的认真，不再是之前的嬉皮笑脸：“我治理国土，自然不在话下。但你，想不想成为我的臂膀，与我一同治理这天下？”
我闻言顿住脚步，仰头望向天边渐渐放晴的云层，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那笑意里有释然，也有几分无奈，指尖轻轻划过袖上凝结的灵纹：“你抬头看看。”
妖王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只见方才因灵脉受损而枯黄的山林，虽已透出绿意，却仍显萧瑟；远方的村落炊烟寥寥，偶有几声禽鸣，也带着劫后余生的怯意。
“这天下刚从崩塌边缘拉回来，生灵凋零，城池残破。” 我的声音放柔了些，却依旧坚定，“重建之路，非一朝一夕可成。你先好好守着你的妖族疆域，待万物复苏，生灵安乐，再谈治理天下不迟。”
他望着满目疮痍的大地，脸上的嬉闹渐渐褪去，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我知道了。那…… 你此去苍梧渊，万事小心。”
我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身影渐渐融入云端，只留下一句轻淡的回应，散在风里：“彼此。”云路行至半途，胸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原神剥离的空洞感顺着血脉蔓延。我咬着牙扶住岩壁，指尖凝结的云纹瞬间崩裂，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 修复断裂的龙脉，远非修为所能支撑，最终我还是以巫家本源为引，献出了大半原神，才与妖王一同将溃散的龙脉之力续上。
耳边风声卷着大地复苏的清润气息，我却只剩满身虚耗后的无力。先前与妖王并肩修复龙脉时，只顾着凝神渡力，竟未细察他的灵力这般深不可测，浑厚得几乎能与龙脉相融。如今我原神受损，巫力只剩三成，这般虚弱模样，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察觉，不仅自身难保，怕是还会拖累刚稳住的龙脉。
苍梧渊虽为故土，可离妖王的疆域太近，也离龙脉节点不远。如今大地回春，灵气流动尚不稳定，正好能遮掩气息。我得尽快回去，带着族人们寻一处更隐秘的栖身之所，彻底淡出世人视线，既避开潜在的风险，也能让自己安心休养残存的原神。
可这念头刚落，四肢百骸便被潮水般的疲惫淹没。原神损耗的虚弱感如附骨之疽，灵力彻底枯竭，连站立的力气都无。视线模糊间，山壁间一处黑黝黝的山洞映入眼帘，我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地坠了进去，身体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地上，意识如坠深渊，彻底沉了下去，唯有胸口那缕微弱的原神，还在随着龙脉的律动艰难跳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