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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老宅寒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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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得极快，车窗外的街景渐渐被橘红晚霞染透，又随着行驶距离慢慢褪成冷灰。
沈鹤凌的黑色轿车平稳驶在通往老宅的路上，车厢里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沈鹤凌坐在副驾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心里钢笔的边缘，眼底藏着未散的凝重。
林烨卿今早刻意查过沈家老宅的过往，那些被岁月掩埋的苛责与冷寂，远比传闻中更刺骨，而沈钦玉要回老宅赴宴的消息，让他心底莫名悬着一丝不安，那座牢笼般的宅子，从来都藏着能轻易戳碎人心的利刃。
林烨卿目视前方，指尖轻轻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分明，却没什么温度。
沈鹤凌极少回老宅，除非沈黔东刻意传唤，那里没有半分家的暖意，只有魏茵雨无休止的挑剔、沈黔东冷硬的规训，还有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过往。
方才出发前，他路过沈钦玉的办公室，门虚掩着，能看见她坐在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束洋甘菊，眼底的冷硬里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极了小时候每次要接受惩罚前的模样，让他心底莫名泛起一阵沉郁。
“沈家老宅的规矩，你多留意些。”沈鹤凌突然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几分隐晦的提醒，“魏茵雨话多挑剔，不必理会，沈黔东问什么答什么，别多言。”
林烨卿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他没料到沈鹤凌会特意提醒，心底那点不安稍稍缓了些，却又生出几分复杂。
这人总是这样，冷硬的外壳下藏着细碎的关照，像深渊里漏进来的一点微光，明明该刻意避开，却忍不住想多靠近几分。
轿车最终停在一栋青砖黛瓦的老宅前，朱红大门漆色斑驳，门楣上挂着的铜铃积了薄尘，风一吹，发出沉闷的声响，透着股陈旧的压抑。
沈鹤凌推门下车，冷风裹着老宅庭院里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几分凉意，他下意识拢了拢西装外套，目光落在大门内侧，隐约能看见廊下站着的人影。
林烨卿紧随其后下车，刚站稳脚跟，就看见沈钦玉的车也缓缓驶来，停在不远处。
沈钦玉推门下车时，穿了件黑色西装，将身形裹得严实，长发束成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眼底的冷意比平时更重，像裹了一层薄冰，连指尖都透着僵硬。
她看见沈鹤凌和林烨卿时，脚步顿了半秒，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随即率先走向大门，背影挺得笔直，却难掩一丝刻意撑着的脆弱。
沈鹤凌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沉了沉，抬脚跟上，林烨卿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走进老宅的瞬间，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庭院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枝桠光秃秃的，影子落在青砖地上，歪歪扭扭，像极了那些被扭曲的心事。魏茵雨站在廊下，穿了件华贵的绸缎旗袍，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刻薄。
看见三人走来，目光先落在沈钦玉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身边的沈鹤凌和林烨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总算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们早把这个家忘干净了。”
沈钦玉面无表情，语气平静无波：“父亲传唤，不敢不来。”她刻意避开魏茵雨的目光，目光落在庭院深处。
那里种着一棵石榴树，是她小时候偷偷栽下的，后来被魏茵雨发现，亲手砍断，连带着她藏在树下的小玩具一起，扔进了火堆里。那些细碎的回忆像针，轻轻扎在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魏茵雨被她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脸色沉了沉，刚想发作，就看见沈黔东从正屋走出来，穿着深色中山装，神色威严，周身透着不容置喙的气场。她立刻收敛了脾气，换上一副温和的模样，迎上去笑道：“黔东，孩子们都到了，晚饭差不多该备好了。”
沈黔东没看她，目光扫过面前三人，最终落在沈鹤凌身上，语气平淡：“最近公司的事处理得不错，合作项目推进顺利，没让我失望。”
“分内之事。”沈鹤凌颔首回应，语气恭敬却不谄媚，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他从小就知道，沈黔东要的从来不是亲情，是能为沈家撑场面、创利益的工具，他唯有做到足够优秀，才能避开不必要的苛责。
沈黔东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又转向沈钦玉，脸色瞬间冷了几分：“你最近在公司倒是清闲，每天准时上下班，还总往个花店跑。”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指责，目光像刀子，直直戳向沈钦玉。
沈钦玉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眼底的冷意更重：“对不起父亲，我会调整好态度的。”
沈钦玉心中一惊，沈黔东居然派人观察她，她知道沈黔东指的是苏渝，那是她唯一的软肋，她不知道沈黔东想干嘛，只能故作镇定。
“沈钦玉啊。”魏茵雨立刻接话，语气尖酸，“你要把心思都放在事业上啊，我看你就是被她迷昏了头，忘了自己是沈家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这样都是为你好，别让我们失望。”
“母亲我知道了。”沈钦玉猛地抬眼，眼底满是戾气，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这些年她忍了太多，可关于苏渝的一切，她半点都不想忍，那是她藏在冷硬外壳下的微光，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希望，绝不能被人肆意践踏。
庭院里瞬间陷入死寂，沈黔东脸色铁青，眼神冷得吓人，抬手就想朝沈钦玉挥过去，沈鹤凌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了沈钦玉身前，沉声道：“父亲，有话好好说，客人还在这呢。”
这是沈鹤凌第一次公然顶撞沈黔东，庭院里的人都愣住了。
魏茵雨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意——她巴不得沈鹤凌和沈黔东闹僵，这样她才有机会从中作梗。
林烨卿站在一旁，心脏猛地揪紧，手心沁出薄汗，既担心沈鹤凌会因此受罚。
沈黔东盯着沈鹤凌的背影，气息急促，脸色愈发难看：“沈鹤凌管好你自己。”
沈鹤凌没回头，脊背挺得笔直，语气坚定：“姐父亲母亲，我们有话可以以后说，林先生还在呢，不要闹得太难看。。”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惹沈黔东生气，可方才看见沈钦玉眼底的倔强与委屈，他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沈钦玉站在沈鹤凌身后，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迅速掩去，心底泛起一阵复杂的暖意。她和沈鹤凌从小就不亲近，两人各自藏着心事，隔着遥远的距离，可此刻他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却格外可靠，像一道屏障，替她挡住了沈黔东的怒火与寒意。
僵持了片刻，沈黔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冷冷道：“哈哈，林先生真是让你看笑话了，赶紧坐下来吃饭。”他甩了甩袖子，转身走进正屋，语气冷硬，“都进来吃饭，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魏茵雨狠狠瞪了沈钦玉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鹤凌一眼，随即快步跟上沈黔东的脚步。
庭院里的冷意稍稍散去，沈鹤凌转过身，看向沈钦玉，语气平淡：“进去吧。”
沈钦玉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眼底的冷硬稍稍柔和了几分，抬脚走向正屋。
林烨卿看着两人的互动，心底的凝重更甚，他总觉得，这场老宅的晚宴，绝不会这么简单，那些藏在暗处的矛盾，迟早会彻底爆发。
正屋里的餐桌很长，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却没半点热闹的氛围，反倒透着股压抑的冷寂。
沈黔东坐在主位，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夹着菜，魏茵雨时不时看向两人，眼神里满是挑剔，偶尔说几句话，也都是些尖酸刻薄的嘲讽，沈钦玉始终面无表情，沉默地吃着碗里的菜，像没听见一样，只是指尖攥得越来越紧，指节泛白。
林烨卿坐在餐桌末端，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吃着菜，目光却在几人间悄悄流转。
他能察觉到沈黔东眼底的怒火还未消散，能看见魏茵雨眼底的算计与刻薄，也能感受到沈鹤凌与沈钦玉之间那丝隐晦的羁绊，这场晚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而网的中心，藏着太多未说透的心事与矛盾。
“林先生，”沈黔东突然开口，目光落在林烨卿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你进公司多久了？在鹤凌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吧？听说是刚才国外回来。”
林烨卿立刻放下筷子，恭敬地回应：“回沈董，我刚进公司没多久，承蒙沈总关照，确实学到了很多。”他语气平稳，不卑不亢，既不刻意讨好，也不显得怯懦，刚好符合沈黔东对下属的期待。
沈黔东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你能力不错，好好跟着鹤凌干，沈家不会亏待你。”他这话看似是认可，实则带着几分试探，林烨卿的来历不算清白，他始终对这个突然出现在沈鹤凌身边的年轻人心存疑虑。
“多谢沈董栽培，我定会尽心做事。”林烨卿微微颔首，语气诚恳，眼底却藏着一丝冷意。
他清楚沈黔东的心思，不过是想拉拢他、试探他，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来沈家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认可，而是为了复仇，为了让沈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魏茵雨看着林烨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笑着开口：“林助理年轻有为，模样也周正，不知道有没有对象？我认识不少名门闺秀，要是林助理有想法，我可以帮你介绍介绍。”她这话看似是好意，实则是想通过联姻的方式，将林烨卿牢牢绑在沈家，同时也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林烨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应：“多谢魏女士关心，我目前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只想好好工作，不辜负沈董和沈总的信任。”他语气委婉地拒绝了魏茵雨的提议，既没得罪人，又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魏茵雨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眼底的算计更甚。
沈鹤凌坐在一旁，将几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眼底沉了沉，他自然知道魏茵雨的心思，也清楚林烨卿的处境，可他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夹了一口菜，心里的烦躁又泛起几分，他不喜欢魏茵雨算计林烨卿，更不喜欢有人打林烨卿的主意，那种莫名的占有欲，像藤蔓一样悄悄滋生，缠绕在心底，挥之不去。
晚宴在压抑的氛围中结束，沈黔东借口身体不适，先行回房休息，魏茵雨也跟着离开了，正屋里只剩下沈鹤凌、沈钦玉和林烨卿三人。
冷寂瞬间漫上来，没人先开口说话，只能听见窗外风吹过老槐树的声响，沉闷又压抑。
沈钦玉率先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语气平淡：“我先走了。”她实在不想多待一秒，这座老宅的每一寸土地，都藏着她的痛苦回忆，多待一秒，都像是在凌迟自己的过往。
“正好我也回去，走吧。”沈鹤凌立刻起身，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他知道沈钦玉此刻心情不好，也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哪怕只是送她到车上，心里也能安心几分。
沈钦玉愣了一下，想拒绝，却对上沈鹤凌坚定的目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两人并肩走出正屋，林烨卿紧随其后，庭院里的冷风更甚，吹得人脸颊发疼。
沈钦玉脚步加快了几分，沈鹤凌跟在她身边，偶尔侧头看她一眼，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陪着她往前走。
到了沈钦玉的车旁，沈钦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鹤凌，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谢了。”她很少说谢谢，可方才沈鹤凌挡在她身前的举动，确实让她心底泛起一阵暖意，那份谢意，是发自真心的。
沈鹤凌摇摇头，语气平淡：“不用谢，我们是姐弟。”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承认两人的姐弟关系，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几分郑重。
小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和沈钦玉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可经过今天的事，他才恍然惊觉，不管他们之间藏着多少心事，终究是血脉相连的姐弟，该互相扶持，互相守护。
沈钦玉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她降下车窗，看向沈鹤凌，语气平淡：“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说完，她发动车子，缓缓驶离了老宅，车尾灯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沈鹤凌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眼底沉了沉，心里的沉郁稍稍散去了几分。
林烨卿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背影，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他能感受到沈鹤凌心底的变化，也能察觉到两人之间羁绊的加深，可这些变化，究竟是好是坏，他无从知晓。
“你先上车等着吧，我有话跟我爸说。”沈鹤凌转过身，语气平淡，走进老宅大门。
林烨卿点点头，转身上了车，坐进副驾驶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紧张放松了几分，不再像之前那样冷硬，眼底的沉郁也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父亲。”沈鹤凌走进客厅，看见沈黔东坐在沙发上。
沈黔东抬头看了他一眼，“最近沈钦玉有些反常，派人看紧了，别让我失望。”
沈鹤凌沉默了几秒，他实在不想干预沈钦玉的事，却不得不答应，“是，父亲。”
“让你干的事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沈黔东吸了口雪茄，靠在沙发上。
“还算顺利，您放心。”
“看紧了。”
“是。”
沈鹤凌走出老宅，拉开了架驶室的门，看见林烨卿正在副驾驶上玩手机。
沈鹤凌坐进来，关上车门，“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啊，没事啊沈总。”林烨卿看沈鹤凌进来，立马关上了手机。
“嗯，系好安全带，走了。”
轿车驶离老宅，车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路灯的光芒透过车窗照进来，在沈鹤凌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他眼底的情绪愈发复杂。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的烦躁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莫名的平和。
“刚才在饭桌上做的不错。”沈鹤凌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郑重。
他指的是林烨卿在面对沈黔东和魏茵雨试探时的从容，也指的是他全程沉默却始终在场的陪伴，那份无声的支持，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林烨卿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语气诚恳：“沈总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他没料到沈鹤凌会突然跟他说谢谢，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像有什么东西悄悄破土而出，带着细微的暖意，却又让他不敢轻易触碰。
沈鹤凌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目光重新落在车窗外，夜色浓稠，像化不开的墨，而他们心底的心事，也像这夜色一样，浓稠又深沉，藏在冷硬外壳下，悄悄滋长，终将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彻底昭彰。
轿车行驶到半路，突然下起了小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窗外的夜色晕染得模糊不清。
沈鹤凌放慢了车速，指尖轻轻搭在方向盘上，目光不自觉落在副驾驶的林烨卿身上。路灯的光芒透过车窗照在林烨卿脸上，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还有眼底藏着的细微疲惫，让他心底莫名泛起一阵心疼。
“累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沈鹤凌轻声开口，语气柔和了几分，没有了平时的冷硬，像夜色里的一缕微光，温柔又细腻。
林烨卿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沈鹤凌，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迅速掩去，轻轻点头：“好，谢谢沈总。”他确实有些累了，从昨晚通宵整理资料，到今天跟着沈鹤凌见合作方，再到老宅的压抑晚宴，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放松下来，疲惫瞬间席卷而来。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渐渐陷入沉睡。
车内很安静，只有雨声和空调的风声，沈鹤凌偶尔侧头看他一眼，眼底的柔和越来越浓，指尖不自觉地放慢了开车的动作，尽量让车子行驶得更平稳，生怕惊扰了他的睡眠。
他看着林烨卿沉睡的模样，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他向来对旁人漠不关心，可唯独对林烨卿，总是忍不住格外留意，看到他疲惫会心疼，看到他为难会在意，看到他被人算计会生气，这份异样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在心底，越来越紧，让他无法忽视。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林烨卿有这样的情绪，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身份的差距、立场的对立，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心事，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那些不经意的关照，那些莫名的悸动，早已超出了上下级的界限，悄悄变质，长成了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模样。
小雨渐渐停了，车窗外的夜色依旧浓稠，轿车平稳地驶进小区，停在楼下。
沈鹤凌没有立刻叫醒林烨卿，只是静静看着他沉睡的模样，眼底的柔和像水一样漫开。
林烨卿睡得很沉，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的梦，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透着几分倔强，让人心疼。
沈鹤凌抬手，指尖轻轻拂过林烨卿的眉头，动作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林烨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轻轻舒展了些，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睡得更安稳了。
沈鹤凌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指尖迅速收回，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掩去。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悸动，轻声叫醒林烨卿：“到了，醒醒。”
林烨卿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坐直身体，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抱歉沈总，我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累了就该多休息。”沈鹤凌摇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上去吧，早点休息，明天不用太早到公司。”
林烨卿点点头，拿起腿上的文件袋，起身下车：“谢谢沈总，沈总也早点休息。”说完，他转身走向楼道，脚步有些虚浮，却带着几分莫名的轻快。
沈鹤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才收回目光，眼底的柔和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凝重。
他知道，自己对林烨卿的情绪，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而这份不该有的情绪，终将成为他的软肋。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发动车子，缓缓驶向自己的住处。
车窗外的夜色依旧浓稠，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地上，泛起淡淡的微光，像那些藏在冷硬外壳下的心事，悄悄昭彰，却又不敢轻易示人。
而老宅里的冷寂、晚宴上的矛盾、心底悄然滋生的情愫，终究会像暗潮一样，把他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