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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考后的星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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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结束后的周三傍晚，许枍凡站在公告栏前盯着年级排名看了很久。他的名字依然稳居榜首，而章艺恒紧随其后，两人之间的分数差比上次缩小了整整十分。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他转身时撞进了一个带着橘子香气的怀抱。
"看够了吗？"章艺恒用肩膀撞了撞他，"我们艺考生可比不上你们理科生的排名战。"他晃了晃手里的成绩单，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年级第二"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许枍凡接过那张纸，指尖擦过章艺恒温热的手掌："你故意的。"他指着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步骤，"这道物理建模题，你用了上周我教你的微积分方法。"
章艺恒咧嘴笑了，眼角泛起细纹："某人数学小测后非要给我'特训'。"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某人偷吃我抽屉里的巧克力的事，我还没算账。"
两人并肩走向停车场时，许枍凡注意到章艺恒的书包侧袋里露出半截电影票根。浅蓝色的票面上印着《星际穿越》的重映日期——正是他们第一次在天文台看星星的那天。
"你什么时候......"许枍凡的话还没说完，章艺恒就一把捂住他的嘴。
"回家再告诉你。"章艺恒眨眨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先去个地方。"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枍凡跟着章艺恒穿过小区花园，来到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铁门上的锈迹在余晖中泛着金红色，像是被时光镀上了一层滤镜。
"我奶奶家。"章艺恒熟门熟路地按下密码锁，"她上个月去海南了，让我帮忙照看房子。"
推开房门的瞬间，许枍凡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台老式留声机，旁边是厚厚一沓星空摄影集。章艺恒熟练地打开窗帘，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墙上挂满的星图。
"这些都是......"
"我爷爷的收藏。"章艺恒从书架顶层取下一个铁盒，"他说每个喜欢星星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愿长大的孩子。"
铁盒里装满了泛黄的照片和手绘星图。许枍凡蹲在地上一张张翻看，发现其中夹着几张合影——年轻的章艺恒父亲站在天文望远镜旁，身旁是同样年轻的章艺恒爷爷，两人的笑容比现在的章艺恒还要灿烂几分。
"我爸以前也是天文社的。"章艺恒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后来家里觉得这个爱好'不务正业'......"他没说完，只是轻轻抚过一张照片上模糊的日期。
许枍凡放下手中的照片，注意到角落里有个精致的天文模型。银色的行星轨道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地球仪表面刻着细小的经纬线。
"这是我十岁生日礼物。"章艺恒把它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各个行星的位置，"当时我哭闹着要学天文，我爸就......"
模型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土星环部分弹开一个小暗格。许枍凡好奇地凑近，发现里面藏着一封信。泛黄的信纸上，章艺恒父亲的字迹依然清晰：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找到真正想守护的星空了。记住，真正的天文学家不是只会仰望星空，更要学会在黑暗中寻找彼此的光亮。——爱你的爸爸」
许枍凡抬头看向章艺恒，发现对方正望着窗外出神。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剪影显得格外孤独。
"艺恒......"
"我从来没给别人看过这些。"章艺恒打断他，声音有些哑，"包括我妈。"
许枍凡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章艺恒的手掌很暖，指节处还留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现在有人知道了。"许枍凡轻声说，"而且会一直记得。"
章艺恒转过头，夕阳的光芒映在他眼中，像是盛满了星辰。他慢慢俯身，额头轻轻抵住许枍凡的："今晚......陪我去看星星吗？"
夜幕降临时，两人站在小区楼顶的天台上。章艺恒铺开一块深蓝色的野餐布，上面摆着从奶奶家带来的柠檬蜂蜜茶和几块小饼干。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闪烁，而真正的星空则在头顶展现出它最原始的面貌。
"那颗是织女星。"章艺恒指着东北方向的夜空，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旁边那颗亮的是牛郎星......"
许枍凡靠在他肩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橘子香气混着夜风的清凉。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天文台，章艺恒也是这样指着星空，说他们之间有着完美的共振。
"艺恒。"许枍凡突然开口。
"嗯？"
"谢谢你。"许枍凡的声音很小，却无比清晰，"谢谢你把我也变成你的星空。"
章艺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笑了。他转过头，借着月光看清了许枍凡眼中倒映的星辰。
"笨蛋。"他低声说，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温柔，"从你教我认夏季大三角那天起，我就已经逃不掉了。"
夜风拂过天台，带来远处桂花的香气。许枍凡抬头望向漫天繁星，感觉自己的心跳与遥远星系的脉动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在这个被星光笼罩的夜晚，两颗年轻的心找到了属于它们的轨道，在浩瀚宇宙中绘制出独一无二的星轨。
章艺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差点忘了。"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星空胸针，银色的底盘上镶嵌着细小的蓝宝石，组成夏季大三角的图案。
"我......"许枍凡的话还没说完，章艺恒就轻轻将它别在了他的校服领口。
"这样，"章艺恒退后一步，仔细端详着，"就算阴天看不到星星，我也能知道你在哪里。"
许枍凡低头看着胸前的星光，感觉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伸手拉过章艺恒，将那个总是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拥入怀中。
"不管去哪里，"他在章艺恒耳边轻声说，"我们都将是彼此的星座。"
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而头顶的星空永恒不变。在这个平凡的秋夜里，两颗年轻的心找到了永恒的共振频率，在宇宙的尺度上，绘制出属于他们的、永不分离的星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