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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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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斜斜地切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高一（1）班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许眠单手撑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转着一支黑色水笔，目光却飘向了窗外——操场的围栏外，高二（1）班的队伍正排着队去上体育课，陈迟走在最前头，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流畅的腕骨，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侧目。
“喂，许眠，魂又飞哪儿去了？”林浩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胳膊，压低声音，“你昨晚跟陈迟学长去观测土星，是不是有什么进展？快从实招来！”
许眠的指尖一顿，水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前排几个同学闻声回头，他迅速捡起笔，耳根泛红，却硬是扯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什么进展没有，就看了颗破星球，无聊透顶。”
“无聊？”林浩一脸不信，凑得更近了，“那你昨晚回家后对着手机傻笑什么？我给你发消息你半天才回，别告诉我你在研究土星环的构造。”
“滚蛋。”许眠踹了他一脚，力道不大，却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再胡说八道，我把你那本限量版天文笔记扔去喂狗。”
林浩立刻噤声，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却还是忍不住挤眉弄眼。他太了解许眠了，这副嘴硬的模样，分明就是心里藏了事。
下课铃一响，许眠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抓起桌上的练习册就往门外走。他怕林浩再追问，更怕自己脸上的破绽被人看穿。刚走到走廊拐角，手腕就被人轻轻攥住了。
熟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许眠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他猛地回头，撞进陈迟含笑的眼眸里。
“跑什么？”陈迟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指尖的温度透过校服布料传过来，烫得许眠心尖一颤，“我找你有事。”
许眠下意识地想甩开他的手，却被陈迟攥得更紧了些。走廊里人来人往，不少学生好奇地往这边看，指指点点的声音隐约传来。许眠的脸更烫了，压低声音咬牙道：“放开！被人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陈迟挑眉，非但没放，反而顺势拉着他往楼梯间走，“这里没人，说几句话。”
楼梯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落在积了点灰尘的台阶上。许眠挣了几下没挣开，干脆放弃了，别过脸不去看他：“有话快说，我还要回教室。”
“急什么。”陈迟松开他的手腕，却没退开，反而往前一步，将人逼得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许眠甚至能看清陈迟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灰尘，闻到他身上更浓的雪松味。
他的心跳瞬间失控，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撞。“你……你想干什么？”许眠的声音有点发紧，却强撑着不肯示弱，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像只炸毛的猫。
陈迟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故作凶狠的眼神，忍不住低笑出声。这笑声落在许眠耳朵里，格外刺耳，又格外勾人。
“不干什么。”陈迟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许眠的脸颊，那里还留着一点淡淡的疤痕，“祛疤膏真的用了？怎么感觉没什么变化。”
许眠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偏头躲开，脸颊却不小心擦过陈迟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麻，他往后缩了缩，后背抵着墙壁，退无可退。
“不用你管。”他硬邦邦地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陈迟的领口，不敢看他的眼睛。
陈迟却不肯放过他，又往前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戏谑：“昨晚不是还跟我说祛疤膏很好用？怎么，骗我的？”
许眠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他昨晚那条消息，不过是一时冲动，发出去后就后悔了，没想到陈迟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楼梯间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林浩的脑袋探了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
“卧槽！”林浩怪叫一声，连忙捂住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你们……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许眠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陈迟，几乎是落荒而逃。路过林浩身边时，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陈迟看着他仓促逃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摸了摸下巴，转身看向还在装模作样捂眼睛的林浩，挑了挑眉：“看够了？”
林浩立刻放下手，嘿嘿一笑，凑到他身边：“学长，你可以啊！进展神速啊！”
陈迟没理他的调侃，只是看着许眠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物理，许眠全程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楼梯间里的画面。陈迟的指尖温度，低沉的笑声，还有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下课铃一响，他几乎是立刻冲出了教室，直奔食堂。他想躲开陈迟，躲开那些让他心慌意乱的情绪。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刚打好饭，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里。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差点洒出来，被一只大手稳稳地接住。
“走路看着点。”陈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无奈。
许眠抬头，看到陈迟含笑的脸，瞬间僵住。他连忙后退一步，接过餐盘，低声道：“谢谢。”
“不客气。”陈迟指了指不远处的空位，“一起坐？”
许眠想拒绝，却看到林浩端着餐盘从另一边跑过来，嘴里喊着：“眠眠！这里这里！陈迟学长也在！”
他的拒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最终，还是被林浩拉着，坐在了陈迟对面。
食堂里人声鼎沸，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许眠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味同嚼蜡。他能感觉到陈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带着温度，烫得他后背发麻。
“多吃点。”陈迟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他的碗里，“你太瘦了。”
许眠的筷子一顿，看着碗里的排骨，脸颊发烫。他想说不用，却看到林浩在旁边挤眉弄眼，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声：“谢谢。”
“客气什么。”陈迟笑了笑，又夹了一筷子青菜给他，“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林浩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扒饭一边偷笑，嘴里还念叨着：“学长，你对我们家眠眠也太好了吧！比我妈还唠叨！”
许眠肘击了他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林浩立刻闭嘴，埋头苦吃，肩膀却还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憋笑。
陈迟看着两人的互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没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给许眠夹菜，动作自然又熟练，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
许眠的心跳越来越快，饭也吃得越发心不在焉。他偷偷抬眼，看向陈迟。阳光透过食堂的玻璃窗，落在陈迟的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
许眠的心尖一颤，连忙低下头，扒饭的速度更快了。
吃完饭，许眠几乎是立刻就想溜，却被陈迟叫住了。
“等一下。”陈迟递过来一个袋子，“这个给你。”
许眠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全新的祛疤膏，还有一盒草莓味的牛奶糖。
“祛疤膏记得按时用，一天两次。”陈迟看着他，眼神认真，“还有，这个糖，你喜欢吃的吧？上次看你在便利店买过。”
许眠的身体猛地一震，看着袋子里的糖，眼眶微微发热。他确实喜欢吃草莓味的牛奶糖，只是上次买的时候，他记得自己是偷偷摸摸的，没想到竟然被陈迟看到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拿着吧。”陈迟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下午有体育课，记得带水。”
许眠的脸颊更烫了，他攥着袋子，点了点头，转身就跑。
林浩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陈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学长，高！实在是高！”
陈迟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看着许眠消失的方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下午的体育课，许眠全程心不在焉。自由活动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手里攥着那盒草莓味的牛奶糖，指尖微微发颤。
他拆开一颗糖，放进嘴里。甜甜的草莓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乱。
就在这时，一个篮球突然朝着他飞了过来，速度极快。许眠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砸到脸上。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稳稳地接住了篮球。
许眠抬头，看到陈迟站在他面前，额头上带着薄汗，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
“小心点。”陈迟将篮球扔给不远处跑来的同学，转头看向他，“发什么呆？”
许眠的心跳又开始失控，他低下头，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没说话。
陈迟在他身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看台上风很大，吹起了许眠额前的碎发，也吹来了陈迟身上的雪松味。
“昨晚跑那么快干什么？”陈迟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怕我吃了你？”
许眠的脸一红，梗着脖子道：“谁怕你了？我只是觉得闷，想透透气。”
“是吗？”陈迟挑眉，凑近了些，“那为什么我抱你的时候，你身体抖得那么厉害？”
许眠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嘴里的糖差点咽下去。他猛地转头看向陈迟，眼神里带着几分羞恼：“你胡说什么！”
陈迟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瞪大的眼睛，忍不住低笑出声。他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肩膀碰到了一起，温热的触感让许眠浑身一颤。
“我没胡说。”陈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蛊惑，“许眠，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许眠的脑海里轰然炸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声响。他看着陈迟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盛满了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你……”许眠张了张嘴，声音发颤，“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陈迟看着他，眼神专注而认真，“从第一次在天文台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喜欢看你对着望远镜认真的样子，喜欢看你嘴硬心软的样子，喜欢……你的一切。”
许眠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甜蜜的情绪瞬间涌遍全身。他看着陈迟，眼眶微微发红，却强撑着不肯示弱：“你……你是不是有病？”
陈迟被他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是，我有病，病的名字叫许眠。”
许眠的脸彻底红透了，他偏过头，不去看他，嘴里的糖已经化了，甜得发腻，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我……”他张了张嘴，想拒绝，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操场上传来一阵哄笑声。许眠抬头，看到林浩和几个男生站在不远处，正对着他们挤眉弄眼。
他的脸更红了，猛地站起身，推开陈迟就跑。
“许眠！”陈迟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
许眠没回头，跑得更快了。风吹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慌乱和甜蜜。
他跑到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里的牛奶糖被攥得变了形，甜甜的味道却依旧弥漫在口腔里。
他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的操场，陈迟的身影清晰可见。阳光落在他身上，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许眠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也许，被一颗恒星吸引，并不是什么坏事。
也许，他可以试着，不再逃避。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陈迟的聊天界面，犹豫了很久，打下了一行字：“下次观测，我还去。”
发送成功后，他立刻把手机塞回口袋，脸颊烫得厉害。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看到陈迟的回复：“好，我等你。”
后面依然跟着一个星星的表情。
许眠看着屏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远处的操场上，陈迟看着手机屏幕，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
林浩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学长，成了？”
陈迟笑了笑，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