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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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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引领他们穿过静谧雅致、灯光柔和的长廊，来到一个靠窗的、可以俯瞰城市璀璨夜景的座位。环境优雅得让颂衍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刚落座，一位穿着得体、面带标准微笑的服务员便上前，用恰到好处的音量询问：“先生晚上好，请问需要什么水？我们有Still Water和Sparkling Water，是帮您倒一杯，还是您更偏好瓶装水？”
颂衍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被这种细致的选项问得有点懵，他平时在医院不是喝矿泉水就是桶装水，哪有这么多讲究？他努力维持表面镇定，含糊地说了句：“呃……都行，你定吧。” 说完悄悄在桌子底下碰了碰沈轶的腿，用眼神求救。
沈轶接收到信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从容地对服务员说：“一瓶气泡水，谢谢。” 服务员训练有素地记下，微笑着递上菜单。
颂衍接过那本厚重、质感极佳的菜单，翻开一看，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心脏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每一道菜名都起得云山雾罩，旁边标注的价格更是让他暗自咋舌。他快速扫了一遍，心里盘算着：这一顿饭，怕不是要吃掉他小半个月的工资？吃金子吗这是？但他面上依旧故作淡定，不想在沈轶面前露怯。他合上菜单，直接对服务员说，语气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豪气：“不用看了，把你们餐厅最招牌的，都各上一份吧。” 他想，反正来都来了，心疼也没用，不如彻底体验一下，看看这顶级餐厅到底贵在哪里。
服务员恭敬地记下：“好的先生，请稍等片刻。”
趁服务员离开，颂衍立刻凑近沈轶，压低声音，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用气声哀嚎：“我的妈耶……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一道前菜都快抵我一天上白班的工资了！沈轶你真是个败家爷们儿！”
沈轶被他这副肉痛到扭曲的表情逗乐，优雅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语气带着纵容和调侃：“我赚那么多钱，不就是给你这个‘小守财奴’花的吗？结果给你那张卡，你倒好，供起来一分不动，跟个吉祥物似的。”
“我天天在医院忙得脚不沾地，食堂外卖就能解决，哪有时间也没地方去进行消费啊。”颂衍撇撇嘴，随即又想到什么，眼睛一瞪，“不对，你别转移话题！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这性价比太低了！”
“好好好，下次带你去吃路边摊，管饱，行了吧？”沈轶从善如流地哄道，眼中笑意更深，“但今天既来之，则安之。放心，一顿饭而已，你老公我还请得起。”
“谁老公！”颂衍耳根一热，下意识地反驳，却忍不住弯了嘴角。
菜品陆续呈上，每一道都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摆盘极尽巧思，分量却……十分“精致”。
当那份小巧的Amuse-bouche（开胃小点）上来时，颂衍看着那一小勺鱼子酱，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送入口中，入口即化，咸鲜味层次分明。他细细品味后，煞有介事地点评：“嗯……味道是挺奇妙的。就是这一口……感觉像吃掉了两张专家门诊费。”
沈轶忍俊不禁：“颂医生，吃饭的时候能不想着工作吗？”
吃到法式鹅肝时，颂衍看着那小小一块，搭配着烤面包片，他仔细地抹匀，咬了一小口，口感丰腴丝滑。他满足地眯了眯眼，然后看向沈轶：“这个确实好吃……就是，沈总，你觉得这一口，值不值3个B超费？”
沈轶无奈地摇头轻笑：“颂衍，你再这样，下次真带你去吃自助餐了。”
“别别别，”颂衍连忙摆手，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帮你量化分析一下消费体验嘛！”
黑松露蘑菇汤：汤汁浓郁，松露香气扑鼻，温暖熨帖。颂衍喝得仔细，心里却在盘算：这一碗汤，能买多少斤蘑菇自己炖啊？
低温慢煮和牛：牛肉呈现出完美的粉红色，肉质嫩到几乎不用咀嚼，配着红酒汁和时蔬。颂衍一边吃一边点头，确实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牛肉，但看着那几片肉，他忍不住对沈轶说：“这分量……我感觉我能吃十盘。要不……再加点？”
巧克力熔岩蛋糕：流心的巧克力搭配香草冰淇淋，冷热交融。颂衍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甜食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尽管每一道菜的口感和味道都堪称顶级，但颂衍看着迅速被清空的盘子，还是觉得肚子只有五分饱。他又招手叫来服务员，加了菜单上看起来比较“实在”的意面和一份沙拉。
等加菜的空隙，颂衍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盘子，忍不住感慨：“沈总，说真的，这一顿饭花的钱，都够请一个做饭好吃的孃嬢来家里做一个月饭了！”
沈轶闻言，放下刀叉，装模作样地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凑近颂衍，压低声音，带着点坏笑：“不行。家里多个外人，多不方便。”他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颂衍，“我想亲你的时候，难道还要先让阿姨请假吗？”
颂衍的脸“唰”地红了，拿起餐巾作势要打他：“沈轶！你……你注意点场合！” 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四周，生怕被人听了去，那羞恼的样子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神飘向窗外，不敢看沈轶。耳根却悄悄红了。
沈轶笑着往后一躲，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
终于，一顿饭在颂衍一边享受美味一边内心疯狂计算成本中结束了。服务员恭敬地递上账单，沈轶看也没看，便从钱夹里随意地抽出一张黑卡递了过去。颂衍眼尖，瞥见了账单末尾那个令人心跳骤停的数字，尽管不是他付钱，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心尖都在跟着滴血。
等服务员离开，颂衍立刻凑近沈轶，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败家”的痛心疾首：“我的天……我知道贵，没想到这么贵！就这几口东西，都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沈资本家，你老实交代，这种‘奢靡’的生活，你过多久了？是不是经常这样挥霍？”
沈轶顺势揽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头看着他笑：“怎么？这就开始想管家了吗？”
“谁管啊！”颂衍哼了一声，却也没挣脱，“我这是替未来的……嗯……替你的钱袋子感到忧心！”
“放心，”沈轶收紧了手臂，声音带着笑意和认真，“我的钱袋子，也是你的。而且，这种‘奢靡’，主要是想带你来体验。看你刚才一边吃一边心疼的小模样，比这顿饭有意思多了。”
“好啊你！拿我当解闷的了！我就心疼一下这钱”颂衍笑着用手肘轻轻顶他一下。
沈轶看着他这副替自己“心疼钱”的可爱模样，忍俊不禁，故意逗他：“我看你刚才吃的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尤其是甜品上来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可没见你客气。”
“那……那不一样！”颂衍被戳穿，有点不好意思，但依旧强词夺理，“好吃是好吃，但价格和味道不成正比嘛！我这叫……叫理性消费，批判！对，是批判！”
沈轶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伸手亲昵地揉了揉颂衍的头发，触感柔软：“好好好，批判得对。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你看，我这不是来帮你‘脱贫’了嘛？高中时候我就说过，让你好好‘巴结’我，跟我混，保你吃香喝辣。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哦对，让你来我公司给我当个助理，你还不乐意。”
颂衍一听，撇了撇嘴，佯装不满地瞪大眼睛：“好啊沈轶！搞了半天，我在你心里的最高定位，就是个‘助理’啊？还是高中时候画的大饼！沈总，你这‘脱贫’的方式也太敷衍了吧！”
见颂衍“炸毛”，沈轶连忙收起玩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语气温柔又带着明显的讨好，故意拖长了调子：“怎么会呢？我错了，宝贝。助理哪够啊？你当然是我最最亲爱的‘老婆’大人。我的不就是你的？以后公司你说了算，我给你当助理，行不行？”
“噗——”颂衍被他这毫无底线、瞬间滑跪的“妻管严”模样逗得嗤笑出声，刚才那点佯装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他脸上发热，没好气地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沈轶：“谁是你老婆！少胡说八道……还有，我是你老公，谁要管你那破公司，累死个人。”
话虽这么说，但他上扬的嘴角和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却彻底出卖了他。他拉起沈轶的手：“走了走了，贫嘴大王，不是还要去看电影吗？我们看几点的场次？现在买票会不会来不及了？”
沈轶晃了晃手机，语气带着点不经意的炫耀：“没事，那一场我已经包下来了。”
“包场？！”颂衍惊讶地停下脚步，“就看个电影而已，至于吗沈总？你这资本家作风也太夸张了，钱多烧得慌啊。”
沈轶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压低声音说：“我特意选的是一部口碑很好的恐怖片。包场嘛，主要是为了方便。待会儿你要是害怕了，想尖叫也好，想抱着我也好，都不会影响到别人。”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全是替颂衍考虑，可眼神里的暗示却赤裸裸的。
“噗——”颂衍直接笑出了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沈轶，“沈轶同学，请你清醒一点！解剖课上摸过的器官比你吃的米其林都多！值夜班的时候，大半夜在空荡荡的ICU走廊听见不明原因的仪器报警和哭声都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觉得我会怕电影里那点五毛钱特效和音效？” 他故意挺直腰板，显示自己的“胆量。”
沈轶被他一连串的专业背景堵得一时语塞，但很快又找回场子，拿出手机翻看影评，强装镇定：“王特助说这部片子是年度最佳恐怖片，网上评价都说吓得睡不着觉。某人现在嘴硬，待会儿可别被吓得往我怀里钻，那就真是啪啪打脸了。”
“谁钻谁怀里还不一定呢！”颂衍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拉着沈轶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影厅。
巨大的荧幕，环绕立体声，空荡的座位更增添了几分幽闭感。电影开场，阴森的配乐和忽明忽暗的光线立刻将氛围拉满。颂衍老神在在地抱着爆米花桶，咔嚓咔嚓吃得香。沈轶倒是没怎么动爆米花，手臂自然地搭在颂衍身后的椅背上，是一个近乎环抱的姿势。剧情逐渐推进，紧张的音乐一声紧过一声。颂衍突然放下爆米花桶，站起身：“那个……你先看着，我去趟洗手间。”
沈轶立刻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黑暗中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小衍，不会是怕了，想临阵脱逃吧？”
“呵呵，”颂衍干笑两声，感觉手腕被挠过的地方有点痒，“怎么可能？我是真想去洗手间。倒是你，”他俯身，凑近沈轶，故意压低声音，带着挑衅，“乖乖坐好，抱紧爆米花，别一会儿吓得把它扣自己头上。”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沈轶耳侧，然后才转身离开。
沈轶看着他的背影，指尖摩挲着刚才握过的手腕，嘴角微弯。
就在这时，荧幕上猛地闪现一张扭曲狰狞的鬼脸，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音效！沈轶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随即立刻故作镇定地轻咳两声，调整了一下坐姿，仿佛在说：小场面，不足为惧。
颂衍从洗手间回来，刚好瞥见他这故作镇定的样子，努力憋着笑，在他身边坐下，故意问：“没事吧？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动静？”
“能有什么事？”沈轶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语气平淡。
突然，剧情迎来最恐怖的转折！一个更加出其不意、视觉冲击力极强的恐怖镜头毫无预兆地占据整个荧幕！音效也开到最大，震得人心脏发麻！
“啊”沈轶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死死抱住了旁边的颂衍，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肩膀还配合地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惊恐”的颤音，然而，在颂衍看不到的角度，沈轶埋在颂衍怀里的脸上，哪里有一丝害怕？分明是计谋得逞后，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一样，露出了得意又满足的笑容。天知道他从电影开场就在等待这个“恰到好处”的时机了！王特助的情报果然靠谱！
颂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弄得一愣，随即感受到怀里人“瑟瑟发抖”的身体，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一边笑一边轻轻拍着沈轶的后背，语气充满了宠溺和调侃：“哈哈哈……原来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总，居然怕看恐怖片啊？哎呀呀，真是没想到，我们沈轶也有今天！”
他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温柔地抚摸着沈轶的头发，声音带着笑意：“好了好了，不怕不怕，都是假的，我在呢。”
沈轶在颂衍怀里，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感受着他胸腔因为笑声传来的震动，心里美得直冒泡，脸上得逞的笑容越发藏不住。他心想：这包场费，花得真值！这恐怖片，简直是神助攻！他甚至还故意在颂衍颈窝里蹭了蹭，闷声说：“……下次再也不看恐怖片了。”
颂衍浑然不知自己怀里抱着的是只“大尾巴狼”，还觉得这样“脆弱”的沈轶格外真实可爱，搂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完全沉浸在“保护者”的角色里。电影后半段放了什么，两人几乎都没看进去。一个在得意地享受“被保护”的甜蜜，一个在开心地履行“保护”的职责。
直到电影结束，灯光亮起，沈轶才“恋恋不舍”、装作惊魂未定地慢慢从颂衍怀里抬起头，眼神还带着点“残留的恐惧”，小声说：“……结束了？我们走吧，这里感觉还有点阴森森的。”
颂衍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俊不禁，拉起他的手：“走吧，胆小鬼沈总，我保护你出去。”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影厅，沈轶眼底得逞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而颂衍则觉得，偶尔看看恐怖片，好像……也挺不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