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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控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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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周铭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身体虽然酸软，却并无不适。身侧已经空了，但枕头凹陷处还残留着西尔曼的气息，床边的小几上，体贴的放着一杯温水。
周铭撑起身，端起水杯，心中五味杂陈。
西尔曼用极致的温柔传达了他的醋意，周铭也从中得到了答案：虽然知道洛兰的威胁，但他更在意的是周铭本身。
他走到窗前，目光掠过宫墙，望向军部的方向。鲁恩的情报如同拼图的关键碎片，让模糊的威胁显出了轮廓，洛兰亲王，深渊种……
就在这时，他瞥见楼下庭院中，洛兰亲王正在与一名身形瘦削的黑衣雌虫低声交谈。黑衣雌虫站在洛兰亲王身边，存在感很低，但周铭敏锐地捕捉到了违和感，这人的气息收敛的过于完美了，他是在刻意的隐藏自己。
周铭静静地看着，直到洛兰亲王带着那名雌虫转身离开，消失在宫殿的拐角，他才收回目光。如果他没记错，鲁恩提及洛兰亲王身边有个副官，行为举止十分诡异，疑似深渊种，而眼前这个雌虫，完美符合鲁恩的描述。
“凯，去调查一下洛兰亲王身边那个副官。”周铭吩咐。
“是。”隐匿在暗中的凯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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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金属走廊里，墨菲斯少校握着高能粒子步枪，背靠舱壁，小心地向前移动。战斗服已经多处破损，左臂被草草包扎的伤口仍渗着血。
墨菲斯所在的侦察小队遭遇了星际风暴，被迫降落在的这个废弃哨站。通讯彻底中断，队员一个接一个地在黑暗中被拖走，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
现在，整个哨站，只剩下他一个活物。
墨菲斯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在阴影里，窥视着他。
他拐过一个转角，前方是一个相对开阔的矿石处理中心。巨大的机械臂下他看到了一滩不断蠕动的黑暗物质。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表面泛起幽蓝色的光泽，伸出无数触手般的幻影。
深渊种！
而且是具有拟态能力的吞噬体。
墨菲斯想要扣动扳机，但理智告诉他，子弹并不能杀死眼前的怪物，贸然出手只有死路一条。他缓缓后退，试图离开。
但太迟了。
那滩黑暗物质已经察觉到了活物的气息，“沸腾”起来。墨菲斯感觉饥饿的意志牢牢的锁定了自己，那滩黑暗贴着地面疾射而来，怪物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超出了墨菲斯的极限。
枪声响起，能量光束没入黑暗，石沉大海。紧接着，那粘稠的物质蔓延包裹住了他全身。
“呃啊——！”
窒息感传来，每一个毛孔，都被强行灌入了充满恶意的黑暗能量。战斗服在接触到黑暗的瞬间就开始消融。墨菲斯疯狂地挣扎，吞噬种越缠越紧。
精神也开始被侵蚀。墨菲斯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溶解。记忆的碎片翻涌至眼前，又迅速远离消散，童年的训练场、第一次立功授勋、洛兰亲王赞赏的拍肩……然后是尖锐的刺痛，有无数的针尖，同时刺入他的大脑，野蛮地抽取着他的一切。
“不……滚开……”他的嘶吼开始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一个意识在他濒临崩溃的脑域中响起：
“…脆弱的躯壳…有趣的记忆…洛兰…野心…很好的…伪装目标…”
墨菲斯在极致的痛苦中，明白了吞噬种的意图。它不仅要吞噬他，还要窃取他的身份、他的记忆、他的一切，然后利用这层“外皮”，潜入帝国核心。
“休想……”他凝聚起最后的精神力，试图自毁意识海，宁死也不愿成为虫族死敌的傀儡。
然而，吞噬种的力量不是他能抗衡的，那股外来的意志彻底击碎了他徒劳的抵抗。
“…反抗…无用…你的形态…你的知识…归我了…”
吞噬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墨菲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记忆被复制，战斗技巧被分析，甚至连对洛兰亲王的忠诚都被记录归档作为伪装的素材。
视觉、听觉、嗅觉……五感逐一被剥夺覆盖。最后能感受到的只有灵魂被硬生生扯出躯壳，碾成粉末的痛苦。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睛逐渐失去光泽，几分钟后，包裹着墨菲斯的吞噬种重新凝聚成人形。
“墨菲斯”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脖颈，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脸颊，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复刻，甚至连战斗服上的破损和臂膀上渗血的伤口都一模一样。
他抬起眼，原本属于墨菲斯坚毅的眼神，此刻只剩下空洞，他僵硬地模仿着人类的表情，嘴角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非人“微笑”。
他迈开脚步，走向哨站的出口，外形气质与真正的墨菲斯别无二致。那双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会短暂地掠过一抹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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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兰亲王私人书房
洛兰亲王刚收到线报，西尔曼周铭夫妇前几日在边境视察时再次化解了低级亚雌聚居区的暴乱，此事经过宣传部那帮家伙大肆宣扬，西尔曼的声望比往日更盛。
他指节极速地叩击着桌面，边叩边骂：“废物！一群废物！”也不知是在说手下办事不利，还是在骂屡屡坏他好事的其他人。
阴影中，一个穿着黑色执事服，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雌虫悄然上前，为洛兰的空杯斟满酒。
他就是新近被洛兰提拔的亲随墨菲斯，因为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向洛兰提供最有效的建议，受到了亲王的赏识。
“亲王殿下，”墨菲斯的音调低缓平滑：“愤怒无济于事。西尔曼陛下根基深厚，周铭将军又深得军心，正面冲突，并非上策。”
洛兰冷哼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你有什么‘上策’？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皇兄留下的基业，变成那些低贱亚雌和军雌狂欢的乐园？”他语气中充满了对西尔曼改革政策的鄙夷。
墨菲斯微微躬身，烛光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殿下，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要对付强大的敌人，未必需要亲自挥剑。让他们最信任的人，变成刺向他们的利刃，岂不更妙？”
洛兰眯起眼，看向墨菲斯：“说下去。”
“属下近日，偶然得到一些有趣的东西。”墨菲斯从怀中取出用秘银封存的水晶管，管内，幽蓝色的液体缓缓流动，在烛光下闪烁出不祥的光芒。“此物源自一次边境清扫行动，从那些‘深渊秽物’的残骸中提炼所得。”
洛兰身体前倾：“深渊种的东西？你竟敢私藏这种东西？”他语气十分严厉，眼神却并不那么坚定。
墨菲斯单膝下跪，“殿下明鉴，力量本身并无正邪，关键在于如何使用。属下私下做了些小小的实验。”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发现这种能量，经特殊调制，能影响并掌控虫族的心智。”
他向前一步，将水晶管轻轻放在洛兰面前，“比起加文雄父当年被迫服下的那种粗劣药物，此物功效强盛百倍。无需强迫，只需微量，便能无声无息地渗透，让目标在毫无知觉间变得无比‘顺从’。”
洛兰盯着那管幽蓝药剂，呼吸微微急促。他想到了西尔曼身边那些碍事的近侍，想到了周铭在军中日益高涨的威望，甚至想到了某些摇摆不定的元老。如果真能控制他们……
“风险太大！”洛兰强压下心动，谨慎道，“西尔曼不是傻瓜，周铭更是心思缜密。一旦被发现……”
“所以，需要一座绝对隐秘的‘工坊’，来制造它们。”墨菲斯接口道，语气充满了蛊惑，“至于人手，殿下手中，不正掌握着皇家科学院那些对‘学术’有着超乎寻常热情的精英吗？给他们一个挑战，他们会乐于效劳的。至于试用，”他抬起眼，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空，意有所指：“边境星域，总有那么些‘失踪’了也无人问津的低级虫族。”
洛兰亲王沉默不语，但表情明显有了松动。
墨菲斯见状，再度加码：“亲王殿下，周铭此虫，是西尔曼最大的软肋，也是他推行那些‘平等’邪说的源头。除掉他，西尔曼必遭重创，帝国方能回归‘正轨’。”
洛兰把玩着一管幽蓝的药剂，眼中渐渐亮起野心的光芒：“但他身边那几个小虫子，看守得紧。”
“无需正面冲突，”“墨菲斯”低语，“让他们自相残杀，岂不更妙？据我所知，周铭对那六个近侍颇为信任，常在午后一同用茶点……”
洛兰沉默良久，手指摩挲着水晶管冰凉的表面，眼中野心与贪婪最终压倒了谨慎。他看向墨菲斯，眼中带着忌惮：“墨菲斯，你总是能给我惊喜。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需要什么，直接向我汇报即可。”
“谨遵殿下吩咐。”墨菲斯深深鞠躬，阴影遮住了他脸上绝非虫族所能拥有的诡异神情。当他直起身时，已然恢复成那个沉默可靠的亲随模样，悄然后退，重新融入书房角落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存在。只有桌上那管幽蓝的药剂，证明着这场将把帝国拖入深渊的黑暗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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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皇宫西南角小院
周铭刚议完事回到小院，神情略有些疲惫，菲特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了温热的安神茶和点心。米洛和艾文在整理药草，加文在擦拭武器，雷克和凯如门神般守在院口。
“都歇会儿吧。”周铭招呼着大家，如往常一般随意的坐到了石桌旁。
今日的茶点，是洛兰的人以“陛下赏赐新茶”为名，特意送来的，而那壶安神茶，更是被掺入了无色无味的幽蓝药剂。
大家都一无所觉。
除了加文。
加文在端起茶杯时，闻到了熟悉的甜腻腐朽的气味，正是这种味道，曾让他失去自我，沦为刺杀将军的刀，他对这种种味道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他想示警，却看到米洛和艾文已经喝下了这加了药的茶，菲特也正小口啜饮着，连雷克和凯也放松了警惕端起了茶杯。
“这茶有问题，不要喝！”加文大吼，打翻了茶杯，同时扑向周铭，想要保护他。
但还是晚了一步！
离周铭最近的菲特，空洞的眼神锁定了周铭，手中用来切药草的小刀直刺周铭心口。米洛和艾文也如同提线木偶般，疯狂地攻击周铭，雷克和凯身体剧烈颤抖，想要抵抗药效。
变故突生，周铭虽惊不乱。他侧身避开菲特的致命一击，手腕一翻便扣住了少年持刀的手，精神力探入其中，却如泥牛入海，菲特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控制了。
“加文！你去喊人来帮忙，别伤到它们。”周铭低喝，同时应对着米洛和艾文的围攻。他力量控制极佳，只求制伏，不想伤害到被控制的侍从。
加文双目赤红，他看到菲特眼中流着泪，手却停止不了攻击，看到米洛和艾文行如野兽，心如刀绞。
“将军！是药！洛兰的药！”加文一边往外退一边喊道，声音充满了愤怒。
周铭明白了，这是洛兰用使用了深渊种的力量，操控了他最亲近的人来杀他。
皇宫西院离军部很近，鲁恩带着一队人率先赶到。
随后西尔曼也到了。
“找死！”西尔曼霸道的精神力碾压过去，失控的米洛、艾文和菲特瞬间陷入昏迷。雷克和凯也单膝跪地，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充满了愧疚。
加文脱力地坐倒在地，看着昏迷的同伴，泪流满面。
西尔曼一把将周铭紧紧搂进怀里，检查他是否受伤，声音带着未消的戾气：“是洛兰吗？他竟敢！”
周铭按住西尔曼颤抖的手，看着地上昏迷的侍从，“他不仅敢，而且已经和深渊勾结得更深了。这种控制药水，是从深渊种身上提取的。”
他蹲下身，检查着菲特等人的状况，对加文感激道：“加文，这次多亏了你及时发现，大家才没事。”
加文抹去眼泪，“将军，我们一家都被当做了深渊种实验体，家破人亡，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个深渊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