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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yun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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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不同于一号的顽劣,祂没有恶趣味的游戏让少年像个兔子一样到处乱窜。祂正常得有些反常。
在二号创造的空间里,没有满地残肢,没有监视的眼睛,更没有莫名其妙的掠夺与索取。这里只有温馨的家,以及一个笑眯眯的二号煮夫。
时隔多日,林安再次尝到正常食物的味道,带着锅气还有些烫嘴的饭菜,粒粒分明的米饭闻起来松松软软,带着水汽的蔬菜将少年几乎被扼杀的食欲勾了起来。
终于不再是油腻的脂肪以及铁锈的腥味,喉咙就像被灌进灼烧的铜水,舌头被直冲大脑的膻气完虐到麻木。
林安甚至以为回到了曾经的家,拿着筷子的手忍不住颤抖,迟迟没有夹菜。
“是不喜欢吗?”二号弯下腰盯着林安,“你想吃什么,需要我重新做吗?”
祂伸出手想将面前的菜倒进垃圾桶,林安急得握住了祂的手腕,“别,我很喜欢。”
二号脸上立即勾出一个笑容,嘴角就如对勾,翘到了眼角下,祂笑着说:“那小妻子你慢慢享用,我先去打扫卫生。”
走出门的二号,立即将被妻子握过的手砍了下来,断肢又重新生长出一只新的手。祂低头闻了闻断肢,似乎闻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香味。
这是第一次,祂的妻子主动握住了祂的手。
二号当即决定将这只手框起来收藏,不过要小心点,不能吓到妻子。
二号变着花样给林安做菜,林安没有孕期的不适,甚至他还长胖了几斤。本就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年脸庞愈发圆润,没有了恐吓和诡异,少年气色越来越好,不再是苍白如纸,没有一点儿血色。
林安因为饭菜甚至愿意对二号露出一个笑。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双圆润的黑瞳变成了月牙形,可爱的小虎牙会偷偷冒出来,看上去十分可爱又诱人。
二号舌尖抵住牙齿,努力克制从灵魂处传来的施暴欲以及食欲。身后的影子已然扭曲,无数触手在空气里张牙舞爪,悄悄靠近少年的身体,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但当林安的眼神扫过来时,对上的只有二号的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依旧平静如水。
当个合格的丈夫可真难,二号眯着眼睛继续观察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眼睛悄悄变成了全黑。
祂不能像愚蠢的一号,将血腥暴力施加到弱小可怜的人类妻子上。二号在心中吐槽着,全然忘了一号就是自己,对少年的暴行就来源于祂。
林安变得更加嗜睡,总是缩在摇椅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日子很悠闲,悠闲到忘记了肚子里的卵,忘记了他依然被怪物囚禁着。
习惯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它让林安短暂地忘记了伤痛。虚假的糖果让发痒的伤口变得微弱。
直到肚子越来越高耸,林安才从这场幻梦里清醒过来。
他不敢照镜子,甚至任何能倒映出他身影的物件都能让他反感。林安平等地厌恶一切,他讨厌卧室里的粉色,厌恶窗外一望无际的白色,怨恨那个男人虚假的笑容,但林安最讨厌的还是软弱的自己。
就这么轻易地沉沦在怪物编织的幻梦里,贪恋着施暴者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何其荒诞。
林安曾经因疼痛弱化的脾气再次回来,他仗着男人这几日的温柔对祂百般刁难。二号却乐在其中,无论是什么要求都满足祂的妻子,除了离开祂,什么都可以。
“生下祂们,就放我离开。”林安的头发长长了许多,柔顺地披在肩头。
二号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不可以也不可能。”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是想吃掉我,那就给我一个痛快,你要是想要孩子,生下以后我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二号面无表情,祂推了推眼镜,转身打算去厨房做饭。
“你今天想吃什么?”
“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还要什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你以为你披着人皮就成了真的人类吗?你本质还是个怪物!”林安对着男人的背影歇斯底里的说了出来,泪水模糊眼眶,他擦了擦眼角,接着面色一变,皱眉捧着肚子。
肚子里的玩意儿第一次闹腾起来,那七个卵不断碰撞,搅得林安面露苦色。
“你们怪物还真是心连心,说不得一句。”林安咬牙切齿。
二号转身将他抱起,祂垂眼盯着少年的眼睛,露出那倒三角的牙齿,冷冷说道:“你以为你还是人类吗?”
林安浑身一僵,他瞪着二号,反问:“你什么意思?”
男人将他放入床上,轻轻摸了摸肚子,轻声道:“不要闹妈妈了哦,妈妈都生气了。”
神奇的是,那些玩意真的消停下来了。
“你刚刚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二号眼球一翻,漆黑的眼睛死死盯住林安:“好奇心会害死小蝴蝶哦~”
恶心,想吐。
望着那张欠揍的脸,林安只想一拳打在祂脸上。
“看来我的小妻子不得到答案不罢休啊~”冰冷的手指挑起少年的下巴,“好好想一想,是什么让你的身体再次重组。”
这句话如同箭矢飞入林安的眉心,那些黯淡无光的画面终于在脑海里闪亮起来。
被掏空的少年奄奄一息躺在餐桌上,月光降临,玫瑰簇拥,看上去神圣又诡异。
“人类真是脆弱。”
“这么脆弱能成为我的新娘吗?”
男人居高临下审视着少年,少年头一歪,眼睛彻底闭上了。
“就你了,不要让我失望啊。”
无数触手涌入体内,血肉再次重铸。
“欢迎你,我的新娘。”
男人俯下身子,亲亲吻了吻少年的额头。
林安摇了摇头,想将这些画面甩出脑海。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原来,他的身体早就不是他的身体了。
随之而来的画面再度令少年崩溃。那些他看上去秀色可餐的食物实际上一盘盘扭动的黑色触须,就连他喝的水实际上是一摊泡着眼球的绿水。
吊灯不是吊灯,是一颗颗冒着幽光的眼球。摇椅不是摇椅,是不断冒着泡泡的肉块体。墙壁上依旧有着监视的大眼睛,就连床也是假的,他躺着的依旧是黑色的祂。
囚笼还是那个囚笼,没有一丝改变。只有傻傻的蝴蝶才会误以为猎人会好心地给他自由。
林安喉间涌起一阵恶心,他扭头吐了出来,竟将一颗死卵吐了出来。那是男人塞进他体内的卵,现在静悄悄地躺在地板上。
那卵在少年眼中变了又变,一会儿是面色铁青的小婴儿,一会儿是普通的黑卵。眼前画面不断闪烁,他痛苦地捂住眼睛,耳边却响起来儿童的哭声以及控诉。
“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爱我?”
“妈妈,妈妈,我要永远陪着你。”
“妈妈,妈妈,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你永远是我的妈妈。”
“别说了,别说了!”林安崩溃地捂住耳朵,“我不是你的妈妈,我不是!”
二号捡起那颗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的卵,嘴角勾起,用打趣的声音笑骂道:“调皮,看把你妈妈吓得,你再不回去,我就将你炖汤喝,让你妈妈把你喝下去。”
躺尸的卵立即跳了跳,像是不满地控诉。祂朝着林安的方向一跳,从少年的裤脚里钻了进去。
林安感受到异动带来的瘙痒,来不及去阻止,那卵自己找好了方向,对着温暖的小洞钻了进去。
和第一次不一样的是没有充分的扩/张,祂根本进不去。
卵撞了撞紧闭的大门,祂不理解妈妈为什么不给祂开门了,是因为祂这次太调皮了,惹妈妈生气了吗?
肚子里剩下的六个卵感受到祂的困难与伤心,决定帮助这个调皮的兄弟。祂们滚动着,一同朝着下方撞去。一下跟着一下,誓要将大门打开,让自己的兄弟进来。
林安眉头紧锁,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叫。肚子下坠的感觉让他在床上左右翻滚,他艰难伸出手,死死拉住男人的衣角,祈求道:“求求你,让祂们停下……嗯…求求你……”
被泪水打湿的眼睛更加明亮,湿漉漉的就像被抛弃的小狗。男人反握住少年紧抓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亲爱的妻子,你该叫我什么?”
“求你了……”被折磨的少年摇了摇头,痛苦地望着男人。
男人不满地想要撇开少年的手:“没有听到正确的答案,我是帮不了你的。”
“嗯…等等…老/公…”情急之下,林安直接喊了出来。“求求你了…老公…快让祂们住手吧……”
二号脸上这才露出笑意,只可惜祂还没来得及帮忙,那些卵自己撞开了大门,门外的小黑卵如愿以偿地回到了温暖的家。
随着卵的回家,小林也忍不住走出家门。
二号只能遗憾地帮少年擦去额头流下的汗水以及处理小林惹出来的麻烦。
林安力竭地躺在床上喘着气,眼皮渐渐下沉,他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