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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平凡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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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具和行李在小院安顿好的第二天，我就去酒店退了房。前台服务员大概从没见过这么急着退长租房的客人，一脸不情愿的把剩下的房租和押金退给了我。
回到小院，躺在临时铺的床垫上，闻着老木头和阳光的味道，竟睡得比在酒店那些日子踏实许多。醒来时晨光正好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余孟桓已经连续加班三天，住在单位宿舍。我一个人慢慢收拾着东厢房，把画架支在采光最好的位置，颜料按色系排列在旧木柜里。卧室也渐渐有了模样，从谢轩那儿搬来的被褥带着熟悉的气息。
大爷前天来送手工锯时，站在柿子树下指点：“该修枝了。现在舍不得剪，冬天果子都喂鸟。”
我握着锯子仰头端详。春末的柿子树正抽新芽，嫩绿的叶子在枝头舒展，实在不忍下手。但想起大爷说的“养树如养人，该剪不剪反受其乱”，还是搬来了梯子。
锯齿咬进树枝的瞬间，清甜的草木气息弥漫开来。修完枝，满身都是木屑和阳光的味道。
傍晚时分，我把修剪下的枝条捆好靠在墙角。黄花海芋在晚风里轻轻摇曳，井台边的青苔又深了一重。正要做饭，院门突然被推开——余孟桓提着两个饭盒站在门口。
“突击检查。”他笑着举起饭盒，“猜你就没好好吃饭。”
暮色里，我们坐在柿子树下吃他带来的炒面。他仔细看了看修剪过的柿子树，点头道：“剪得不错，明年能多结两筐。”
在小院住了一个多月，我们才慢慢摸清这个院子的全部家当。除了前院的柿子树，东墙边还藏着棵苹果树，西厢房窗外是株老梨树。院子里竟然还有腊梅，最让人惊喜的是主屋后头，竟有片小树林，核桃和板栗树在厚厚的落叶间亭亭如立。
这天下午，我正在修剪梨树的徒长枝，余孟桓突然来了电话。背景音嘈杂，他的声音有些发懵："我爸妈来了，就在单位门口。"
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犹豫片刻，我还是说："接他们来小院住吧，比酒店舒服。"
按着他发的定位找过去，远远就看见老两口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余哥拄着拐杖，孟姐手里拎着个布包，两人在春末发烫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单薄。我赶紧停下车，鼻子有些发酸。
回程的路上异常安静。直到推开院门，看见满院生机，二老的表情才松动下来。
"这院子..."孟姐环顾四周，"挺别致。"
我引他们里外参观，把主卧让了出来。孟姐摸了摸崭新的床单，轻轻点头。
余孟桓下班回来时，手里大包小包提满了菜。听说他要下厨，孟姐终于笑了："得了吧你，煮泡面都能糊锅。"说着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晚饭在石桌上吃。清炒时蔬，红烧排骨，都是家常味道，却吃得格外香甜。饭后余孟桓陪孟姐去河边散步，我和余哥在院里下棋。
"将军。"余哥落子，眼角笑出细纹。
暮色渐浓，河风送来湿润的水汽。远处传来余孟桓的笑声，惊起了枝头的麻雀。
低头看着棋局，忽然发现余哥悄悄让了我一个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