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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馄饨和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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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进A大，再下车睢易又变回温顺地姿态，张禾州去停了车，冷风吹的脖子有了痛感，睢易把衣服往上拉了拉。
“走吧，小易。”
“辛苦禾州哥了，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又添了麻烦，睢易小声道了歉，两人坐上电梯，往仿生机器人研发中心走去。
“说什么呢？，你嫂子回家了，上下班家里就我一个人，你也知道，跟着晟先生并不轻松，小易给了我摸鱼的时间。”
张禾州安抚地拍了拍青年地肩膀，睢易点点头，回到熟悉地环境，他松了一口气，带着张禾州去了自己的自习室。
“禾州哥，坐这里吧，实验室不让外来人员.....”
“没事，你去吧，有什么事情我手机打给你。”
A大现在只剩硕博还有一些自愿留校的本科生，估计是今天下雪了，自习室没多少人。
青年的工位很干净，旁边放着烧水的小电锅，书本整齐的排布在桌子上买来的木制书架上，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还留着青年清秀的字迹，整个桌面干净整洁，就像睢易这个人一样。
想到刚才的青年，张禾州垂下眼睛，他说了他该说的，接下来再怎样就看睢易自己了。
实验室里，睢易去见了何承，两人一起去见了鹤玉笺，光合的人工智能核心团队，从始至终只有四个人，睢易，何承，鹤玉笺以及章卓天。
光合公司里的研发团队，只是一个幌子。
睢易转移了所有的光合核心数据，只留下一个空壳，看着手里赶出来的芯片，睢易送了口气，睢业想要光合的芯片？那就做一个给他。
另一边东苑，晟百川换了一套西装准备出门，蓝色袖扣还是跟西装不太相称，但他还是执拗的戴在腕上。
车子驶进锡兰汀，包厢里除了睢辰还有睢业。
“百川，快来坐。”
睢辰拉开他旁边的位置，晟百川点了点头，手指攥着椅子坐了下来。
“听说百川好事将近？”
睢业拿起酒盅举向晟百川开口说道，睢辰已经给杯子里填满了酒，递到了晟百川手边，晟百川顺手接过，两人捧杯。
“什么好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喝完杯中的酒，晟百川眯起眼睛，他不清楚今天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嘴角扬起公式化的笑容，直视着睢业。
“不是跟Yousber家的大小姐订婚了？喜结连理之后Y国码头不都成百川的了？以后也方便自家人。”
睢业笑呵呵的说着，眼神却透出贪婪的钩子。
晟百川笑了笑，睢辰一言不发，只是添酒递给晟百川。
酒盅倾斜酒到晟百川的手上，他没有回答睢业的问题，只是仰头酒杯见底。
“睢叔叔消息比我还灵通，Y国风浪大，我未必站得住，更何况，自家人？”
睢业往后一靠，手里的筷子放在盘子上，双手摊开身体微斜向晟百川。
“瞧你，你都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高三吧？到现在，多少年了，关心你不是应该的。”
睢业的手顺势搭在晟百川肩膀上展示亲昵。
睢辰尽职尽责的拌好一个服务生，始终没有开口。
倒酒的人对着晟百川扬起一个讨好的笑，睢辰以前是这样子吗？
那个默默给他带早饭的班长和现在倒酒的人重叠，他有些恍惚。
“是啊，这么多年了，人也变了。”
睢辰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三杯酒又满上，晟百川拿起一杯，面向睢辰。
“睢叔叔，我跟辰哥先碰一个。”
酒盅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清楚地看到了睢辰的杯沿低了几分，被尊重的细节此刻却像一把卡尺，丈量出了两人之间利益的沟壑。
对面的人酒杯见底，晟百川才喝下辛辣的酒液，酒盅放在桌子上发出响声，袖扣划过桌边落到地毯上，没人注意到。
当年关心他的人早变了，只剩他在原地踌躇。
面前的酒盅又被接着满上，睢辰开始自说自话。
“还记得高一的时候，我是班长，老师让我关照班里的同学，当时百川还是问题少年，我带了一年的早餐才勉强跟百川熟悉。”
睢辰的肩膀靠了靠晟百川的肩膀，睢业点头拿起酒杯，睢辰又拿起一杯碰了碰睢业的酒杯。
“小辰胜在心细，会照顾人，家里的东西交给你我也放心，也希望百川以后能多帮衬一点小辰，芯远这次多亏了你。”
“是啊，以后我们家还得仰仗百川，今天主要就是谢谢百川，我再喝三杯。”
晟百川手指攥紧酒杯，喝酒的不是他，他却被酒精熏的脑袋有些发懵，包厢里的空气熏的他有点想吐，一刻似乎也呆不下去了。
“百川,今天......”
“睢叔叔，辰哥，今天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睢业话音未落就被晟百川打断，面色有些挂不住，这倒也怪他。
芯片这东西7年前在国内发展的势头不好，几乎没人看好晟家，晟百川又是个私生子，他自然也瞧不上。
但谁能知道晟百川摇身一变成了Y国的伯爵，计算机芯片产业在国内也开始大肆发展，他之前让睢辰讨好过晟百川，但现在看来也是为时已晚。
“好，那百川先忙。”
睢业脸上挂着笑，身体并未起身。
晟百川走出包厢，睢业脸色沉了下来，睢辰坐在身旁大气没出一个。
晟百川走到地下停车场给司机打了电话，等车的时候他才发现袖扣没了，手腕转了半圈，晟百川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解下另一枚袖扣握进手心收入兜里，袖扣而已，丢了就丢了。
手掌攥得很紧生出了痛意，地下停车场的冷风吹有些寒凉，车子迟迟没有开过来，晟百川在原地打转，拿袖扣看了又看。
黑色的轿车驶进，手贴近车门拉开得一瞬，凉意让掌心得痛意变得明显，车门关闭得声音响起，黑色风衣终是沿着原路折回寻找。
路上始终没有看到那枚蓝色得袖扣，晟百川又回到了包厢门口，手指触碰木门把手，正要推开，谈话声灌入耳中，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
“晟百川不是之前是你的跟屁虫吗？现在怎么回事？”
“爸，他现在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要是让他发现那只是逢场作戏......”
“算了，趁他对你还有情分，想办法讨好他，以前教你的都忘了？做的还不如睢易......”
包厢里的声音没有中断，晟百川的动作却顿住了。
推着门的右手上，袖扣缺失的部位如此刺眼，他放下手，转身大步的往回走，口袋里的袖扣拖得他身体有些发沉，晟百川站在走廊里。
逢场做戏四个大字钉在他的脑海里，头上青筋四起，血液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酒精似乎也起了作用，大脑里景象不断跳动，年夜饭的饺子，高一的早饭，眩晕感让他站不稳脚，扶着墙呼出一口气，他才重新站起来走向地下停车场。
“回东苑。”
车上的晟百川双手合拢，弯腰向前抵着手腕，腕上表盘玻璃的冷镇静着他，他放下手摩挲着手表，试图压下心头的烦躁，而在城市的另一边，实验室里温热的风吹得青年浑身温暖，睢易在实验室呆了一下午，完成了新芯片的测试。
收拾了一下走出自习室，张禾州带着他去吃了饭，两人七拐八拐走进了A大后街的一个小馆子。
小店不大，称得上是老破小了，店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看着电视包着馄饨，阿婆馅料给得很足，个个小圆团子都快撑破他们的表皮，放寒假了可能是学生少的缘故，店里也冷清。
“太好了，店还在，以前跟你嫂子很爱吃这一口。”
店里的菜单只有店头写的几样馄饨，睢易看着盆里的馅料微微思索。
“这个吧，芥菜的？”
“行，阿婆，要一份皮蛋一份芥菜的馄饨，小易吃大份还是小份？”
“小份就可以。”
“阿婆，两份小份的，在这吃。”
“行嘞。”
阿婆进了厨房，小店虽然时间长，但是却干净，桌子上铺的蕾丝桌布上隔了一层透明塑料垫，塑料垫有些发黄，但却没有什么油渍。
张禾州去隔壁买了两杯热的红豆粥，塞到睢易的手心。
“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吃饭，小易，你的未来长着呢。”睢易点点头。
两份馄饨被端了上来，小葱和香菜飘在碗里，香油和胡椒的香味散发在小店里。
“多吃点，学生太瘦了，阿婆送你们大份，给小份的钱就可以。”阿婆手拍了拍睢易和张禾州，又去了厨房。
“谢谢阿婆。”
睢易手拿着筷子，他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小口地吃着馄饨，芥菜的味道很香中和了猪肉的腻，眼泪砸到碗里，他得好好吃饭，慢慢好起来。
张禾州掏出了一包纸没有说话，两人吃着馄饨，店里只有电视声和小声的咀嚼声，睢易一个一个地吃完一整份馄饨，肚子填饱了他才有力气去干更多的事情。
张禾州拿出现金给了阿婆，又打包了两份生的馄饨，坐上车睢易手里还攥着那杯红豆粥。
“禾州哥买粥是去换零钱了吗？”
车上睢易开口询问，现在都是电子支付，张禾州却给了老人现金，驾驶座的人笑了笑。
“阿婆不太会用手机，电子支付的钱她也不会用，就干脆把支付码换成了他孙子的，他孙子也是我们的同学，经常去银行换成现金给老人，阿婆又不肯要，一来二去我们就习惯了给阿婆现金。”
“阿婆身体健康真的太好了。”
张禾州露出怀念的神色，车子缓缓地驶向东苑，分针还差三个数字就要追到9点，睢易下车看着楼上有些忐忑。
“这份馄饨小易拿上去吧，晟先生大概率已经吃过了，以防万一吧。”接过馄饨点了点头，青年还迟迟没有动作，张禾州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谢谢禾州哥。”
说完睢易就上了楼，看着青年远去的背影，张禾州启动车子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