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欲知且试 ...
-
黑色的瓦砾碎片向睢易砸落，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隐着霾的废墟，唯有病床上的小陆朝阳散发着微光。
巨大的石块砸向病床，铁制的床撑不住轰然倒塌，血迹蔓延到了睢易的脚下，看着裤脚上沾染的血迹，他的眼里露出一丝开心。
血泊里伸出一双手，耳边缠绕着若有若无的呢喃。
“杀了睢业......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死吧，碎掉吧，死了就解脱了。”
眼眶流下血泪，睢易笑着回应“好。”
思绪重回□□，睁眼入目世界上笼了层灰色的噪点，像是老旧电视的雪花屏，晟百川的脸放大在睢易眼前，睢易扬起机械的笑，小声叫了声“晟哥。”
“昨天发生什么了？”
睢易分辨不出晟百川的表情，他皱起秀气的眉，仔细思考关于昨天的记忆，脑海里只有一片废墟，还有睢业和他扭曲的脸。
“昨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也记不清楚了。”
睢易脸上的笑有些刺眼，晟百川捧起公式化的笑脸，那双眼睛失去了光彩，里面黑洞洞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别对我说谎，睢易，我自己查跟你自己说......”
晟百川的声音吵得睢易有些头痛，他学着晟百川的样子以吻封唇，试图挑逗起他的欲望。
身体被一双大手禁锢推开，晟百川压下喘息。
“你病了，睢易。”
睢易起身歪起头，嘴唇因为刚才的吻泛起血色，他看着男人的背影有些不解。
“我很好，晟哥。”
晟百川顿了顿，回应他的只有浴室关闭的声音。
睢易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身体不受控制的蜷起发抖，嘴角下撇眉也拧在了一起，浴室传来响声，睢易脸上又变的迷茫，门把转动一瞬，睢易脸上又扬起僵硬的笑。
“去洗漱吧，我来做早饭。”
睢易机械地执行晟百川的指令，两人吃完早饭，晟百川去洗了碗。
睢易坐在沙发上，手机又开始震动，看着屏幕上刺眼的睢宅，青年没有再选择逃避，他接起了电话。
晟百川走出卧室就看到沙发上的青年笑着说了声“好。”
“今天就呆在家吧，过几天我的一个朋友来A市，你见一下。”
“我爸让我回家，我得回睢宅一趟......刚刚大哥说我爸生气了，我......”
沙发上的青年面露难色，咬着嘴唇有些瑟缩。
“等会我送你回去，晚上再去接你。”
睢易点点头又露出讨好的笑，司机载着晟百川和睢易上路，睢易安静地像是不存在，晟百川靠着窗看着眼睛重归空洞的青年，眼里闪过恐慌。
“及时回我消息，每过一个小时都要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围巾也带好，不能再丢了，知道了吗？”
睢易依旧分辨不出灰色噪点下晟百川的情绪，只能点头迎合。
穿过扭曲的门廊，来到二楼书房，书房里的父子站在黄花梨桌前，一个研磨，一个笔走龙蛇，睢易进门，父子两谈笑正欢，没人理会进来的他。
站在桌子后面，他抬头看对面扭曲的两人。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陆朝阳的呢喃在空气中又响了起来，灰色噪点变成了漩涡涌进睢业的身体，太阳穴跳动的疼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胸膛里发出闷哼，身体无法克制的颤抖，但他的脸上却蔓延出一个快意的笑。
睢业和睢辰的声音无比清晰也无比刺耳，世界的噪点消失最终变成了灰色。
“这字真是风骨具显，我得向爸学习。”
“哼，行了，你先出去。”
两人的互动看的睢易有些作呕，肩膀被路过的睢辰拍了拍，门关上之后，书房只剩睢易跟睢业。
一个悠闲，一个紧绷。
笔架上的狼毫还淌着墨，墨水滴在木制笔架的瞬间也敲击着睢易的大脑里神经，面前的中年男眼神眯起，看着睢易不悦。
“翅膀硬了，三番五次的请你才能回家？”
睢易扬起一个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睢业的表情，带着憧憬和仰慕直视对方。
“我想把公司拿到手在告诉您，光合的最大股东和法人都是我，这阵子在忙这些。”
睢业眯起眼睛，打了一个内线电话，他并没有回避睢易，询问对方睢易话里的真实性，得到答案后，听筒的扣击声才响起。
睢易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又变得血肉模糊，脸上表情依旧不变。
“年后光合的芯片，我要在芯远看到。”
睢业审视着睢易，企图看出他脸上的破绽。
“光合的芯片还不成熟，您也知道市场上的芯片都不成熟，如果出了事...”
“这是你该想的办法，睢易。”
睢业垂眼，宣纸上的笔墨已经凝固，睢业对光，举起宣纸，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睢易。
‘欲知且试’四个字撞入睢易的眼里，他垂下眼眸，压下快要崩溃的面具。
“哦，对，你公司那个股东，章什么？章家？听说你们关系还不错......没有芯片，光合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睢易脸上的面具有了裂痕，纸味混着墨臭向他扑来，宣纸轻飘飘的落在睢易脚边，，书房门开启又关闭，他再也支撑不住靠在了桌子上。
面前的书房扭曲成哈哈镜，地上的宣纸摊开的四个大字刺进他的大脑，瞳孔舒张，按在桌子上的指节白的透黄，脖子上的围巾密不透风，捂得睢易也快要窒息。
“小易......”
睢易抬头看见了门外的睢辰，扬起一个苍白的笑，捡起地上的宣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睢家。
欲知且试，那就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