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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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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余哥哥，最近忙不忙？”余舟看着手机段予发来的消息，几乎可以想象他在屏幕另一端贱兮兮的表情。
“有屁放，别恶心人。”
“生日准备怎么过？”
余舟点开日历，才发现距离自己的生日只剩两天，于是打字回复过去：“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过什么生日。”
“就是最后一个二字打头的年龄才值得纪念，值得尽情嗨皮啊！给你包个游艇开派对怎么样？肯定嗨爆！”
“嗨不嗨得起来不好说，就现在这个天气倒是能冻死几个，要不你把你仇人都喊来？”
“那要不来我家？叫几个好朋友给你庆祝庆祝嘛！”
段予从学生时代起就是一只热衷于各种派对聚餐的花花蝴蝶，关系好的朋友过生日，他忙活得最起劲。余舟作为他最铁的兄弟，上心程度更是不用说。
和他比起来，余舟的人际交往圈则简单很多，当然，其中也有程天一的缘故。
余舟这才想起来，从前每一年的生日几乎都是和程天一一起过的。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果然如此啊。
在他为了生存奔波的这段时间，他几乎忘记了那张曾经令他心动令他痴迷的脸。
“你决定就行。”
“行行行，您放心，我一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余舟退出微信聊天界面，手机桌面的壁纸从分手的程天一彻底离开他的生活时就已经换掉。
现在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风景图。
原本他以为，遗失了一段八年的感情应该会痛彻心扉，会一蹶不振。可才过去了一个月，他竟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平静不少。
榆城的十二月，几乎每天都是大雪纷飞。
余舟的二手电瓶在冰天雪地中寸步难行，他索性在外卖平台上请了假在家里休息。
想起饭局上陆陌沉说的话，他也向他发去了生日派对邀请。
当然，纯属礼貌。
没想到这位陆科长不仅真的要来，还说会带来一个朋友。
朋友？余舟猜测八成就是华泰金融那位新上任的CEO。
他开始对这场生日派对有所期待。
“喵——”
伴随着开门的声音，一只毛茸茸软绵绵的团子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皱紧了眉头。
林渡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换鞋，余舟依稀看出来那些都是宠物用品。
看来他最终还是决定收留这只猫。
余舟嫌弃地看了一眼它。
杂乱无章的颜色，瘦弱的身体，只有毛发看起来还算干净，大概也是因为林渡给它擦洗过。
“喵——”猫咪贴在他的脚边嗅来嗅去，时不时地用两只琥珀色的圆眼好奇地瞅他。
小丑东西。
他在心里吐槽。
“小猫过来，吃肉了。”林渡收拾好采购的用品，开了一个猫罐头。
“喵呜——”
小猫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立马对眼前的人失去了兴趣，三两步冲到林渡脚边，亲昵地蹭了蹭。
林渡蹲下身子轻轻地摸了摸猫咪的头，“快吃吧小猫。”
猫咪立刻大快朵颐起来，房间内一时只剩下猫咪咀嚼食物的声音。
“你真准备收养这只猫？”
“嗯。”林渡态度冷淡。
实际上，那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碰到的时间却极少，哪怕是碰上面了，林渡也不再主动和他说话。
“你在生我的气？气那天晚上我不让你救猫？”余舟不是傻子，自然感觉出林渡的反常。
“没有。”林渡不知道怎么说出心里那种微妙的感受。
救不救猫只是一根引线，重要的是这根引线点燃了他心里一直不愿意相信的一个事实——余舟对他释放的所有善意，不过是出于一种同情。
他从没平等地看待过他。
余舟对他的好，也许和他“努力去挽救一只小猫”的心情是完全一样的。
林渡不想说出来戳破两人最后的体面。
“你明明就在生气啊，”余舟靠在沙发上，自嘲道，“你觉得自己的室友是没有善心没有爱心的大坏人？”
“没有，不是。”林渡的回答依然是冷冰冰的。
余舟自认为没有拷问人的习惯，有些话别人憋在心里不说，他也不能把人家的嘴撬开不是？
自讨没趣。
“下周一我生日，我们去段予家开派对，你来么？”余舟带着最后一点耐心发出邀请。
“不了吧，下周一我的课排得满满当当，应该挤不出时间，抱歉，”林渡转身准备回房间，还是顿了一下脚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余舟简直气笑，他自认为自己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室友已经足够真诚，没想到连一句实话都换不来。
排课？他有课可上吗？算命大师的诈骗教程？
呵呵，逗狗呢？
生日那天，段予来余舟的出租屋接他。
“怎么样啊？小余哥哥，我这套生日服务到位吧？”段予大喇喇地靠在沙发上，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半点身为客人的矜持和自觉都没有，“不过你这居住条件可太艰苦了哈，好歹也是个都市精英，得注意点形象吧？”
“曾经是，现在就是外卖骑手，”余舟对着镜子穿上外套，睨了他一眼，“我好了，走不走？”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我看看……哎，我说你自己生日，你能穿好看点吗？”段予对余舟选择的保暖款黑色棉服不满意，推着他进房间换了一件卡其色的大衣，又用吹风机帮他打理了一下发型才罢休。
“可以走了？男人出门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你懂个屁，美貌也是男人的武器。说不准今天哪个姑娘能对你一见钟情呢！”段予一边笑一边往外走，直到走到门口才突然想起什么，“你那个小室友呢？你不邀请他一起去么？上次见面，我感觉他还挺可爱的。”
“他说有事去不了。”
“好吧，可惜。”
两人关好门，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哎哟我去！帅哥，今天也太帅了点吧！”一道略显浮夸的声音骤然从身后响起。
两人疑惑回头，一瞬间，张可觉得自己今天翘班的决定真是做对了！
什么极品帅哥！一下还出现两个？！真是大饱眼福啊！
段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画着夸张的烟熏妆、穿着有些“精神”的娇小女孩，疑惑地看了余舟一眼。
“邻居。”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根本不想承认的。
失业之后，他的身边出现的都是什么人啊？！
要么是骗子，要么就是精神小妹……
“去哪潇洒啊？帅哥，穿这么惹眼？”张可扭着小蛮腰朝他们走过来，途中甚至轻佻地吹了个口哨，余舟段予站她面前反而如同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一般。
“你好啊，小妹妹。”对于小美女，段予一向愿意多给点耐心。
“嘴真甜，比这个闷骚男好。”张可伸出手指了指余舟。
她刚做了超长豹纹款美甲，手指伸出去的时候看起来刻薄又风情。
“他今天过生日，我们现在呢，要去生日Party，妹妹要一起来玩吗？”
余舟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多个朋友一起玩，热闹嘛。”段予在他耳边轻声解释道。
余舟无奈，没办法，段予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人。
“好啊好啊，本来我还约了跟朋友蹦迪的，不过现在看来，参加帅哥的生日派对应该更有意思！”张可愉快且自然地加入了他们，“对了，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做邻居都快一个月了，你这穿衣服不穿衣服我都看过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此话一出，段予立马看向余舟，眼神里满是揶揄。
余舟无语，“别乱说话行吗？”
“你把你俩名字都告诉我，我就不乱说话了。”张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余舟，他段予。”
段予的家在榆城高新区，地理位置很不错，空间也不小，有两百平。
他自己这几年的积蓄加上老家父母的资助，大概两百多万，付了首付。
对此，余舟心里是有点羡慕的。
毕竟，有了房子才算在这个大城市扎了根。
而他的根，现在似乎还有点遥遥无期。
“我提前把密码告诉了丁然，让他先招呼一下客人。”
“也不知道你到底叫了多少人。”余舟摇了摇头。
“人多热闹嘛！妹妹，你说是不是？”段予看向身后的张可。
从地库到电梯，张可还没回过神来。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帅哥还这么有钱。
云栖半岛……她在地铁广告上看过的楼盘广告，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堂而皇之地进来参观。
不愧是高档小区，真牛逼！
小区物业提前接到了段予的通知，帮他把门口稍微布置了一下。
一出电梯，巨大的“HAPPY BIRTHDAY”气球展现在他眼前，随后是朋友们的笑脸。
“生日快乐！余舟！”
“生日快乐！舟哥！”
“不要太感动哈！”段予笑着拍了拍余舟的肩膀。
“去你的！”
众人推着他嘻嘻哈哈地往屋里走。
段予嚷嚷着自己要露一手，抢占了厨房的位置。
有人拉着余舟去打牌。
张可有些尴尬，她一个社牛，这时突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叮铃——”
“我去开门！”她如释重负，立马跑过去开门，似乎生怕慢了一秒，这活就被人抢了。
“生日快乐啊，小余！”陆陌沉今天穿得比较休闲，捧着一个大大的礼盒，身边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看上去年长些，有股沉稳优雅的范儿，和陆陌沉应该是一挂的；另一个……染着一头粉发，穿着也比较休闲随意，不过棱角分明，五官凌厉，是个大帅哥。
“快进来！”余舟起身，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陆哥。”
“谁来了？”段予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走出来。
“余舟，段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华泰金融CEO夏巍年。”
看上去较为优雅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朝余舟伸出了手，“生日快乐，余舟。”
“谢谢夏总，您来为我庆生，真是我的荣幸。”余舟回握过去，两个人都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对方。
“这位，夏总的表弟，寰睿律所合伙人明总的儿子，明朗。”
粉发男生朝余舟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明总对他这个儿子很是头疼，你们多担待。”陆陌沉不好意思地笑笑。
“啧，在外面能不能别提我我爸的名字。”明朗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
段予和余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人就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叛逆小少爷呗。
“陆科长，夏总，小明，进来坐，进来聊天。”段予也没顾上自己现在的形象，只是想着先把人带进去。
“我很讨厌别人叫我小明。”粉毛男生经过他时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嘁，小屁孩。
段予在心里吐槽，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