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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舆论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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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擎淮抱着篮球往家走，汗湿的校服贴在后背，风一吹倒也凉快点。
刚拐进单元楼，手机就在口袋里震了两下——是李浩的消息。
何擎淮没急着看，上楼进到家里蹬掉沾着灰的鞋，把篮球往墙角一扔，先冲进浴室冲凉。
花洒的热水冲散一身汗味。
十分钟后何擎淮擦着头发出来时，才看见屏幕上挤着两条新消息：一条是李浩发的，一条是陈雨桐。
【李浩：卧槽！你看学校论坛没？有人拍你俩了！】
紧跟着陈雨桐补了张截图，配文【这帖子刚发五分钟，评论都吵翻了】
何擎淮指尖一顿，点进截图——是张模糊的远景，拍的是刚才他把蒋钦念谅护在后面，标题写得刺眼睛：“混混与学霸‘特殊关系’？”
他没急着回，先拆开泡面桶，热水一冲，香气裹着蒸汽往上飘。
叼着叉子刷新了下页面，评论区已经歪楼：
有人说：“这身高差挺好磕”
有人骂：“拍的人有病吧”。
有人震惊：“俩人在一起了?”
有人取了cp名：“钦淮——情淮”，你们不觉得连名字都这么般配吗？还可以组成“淮念——怀念。”
甚至有人磕上了：“楼上的大大说的对啊，我靠。”
“你们不觉得很好磕吗？学霸X学渣(混混)这个设定~”
何擎淮对着屏幕嗤了声，打字回李浩：【知道了。】
泡面泡软的功夫，他又点进和蒋钦念谅的对话框——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输入框里打了半行“看见帖子没”，又删掉，换成“记得看手机”，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刚把叉子塞进面里，陈雨桐的消息又跳出来：【你俩没事吧？要我去让版主删帖不?】
何擎淮吸溜着泡面，指尖飞快敲：【不用，等帖子自己沉。”】
泡面的热汤浸得叉子发烫，何擎淮刚把一口面扒进嘴里，李浩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嗓门炸得听筒发颤：
【李浩：“不是我说，你俩真不打算管？那帖子都被顶到首页了！”】
【何擎淮：“管什么？跟他们解释我是保护同学？还是说我俩就纯同学？”】
“不是……”李浩那边顿了顿。
陈雨桐的对话框又弹出来，跟着一张新截图。
——发帖人的ID“吃瓜小能手”在评论区回复：【我可没造谣，你看何擎淮那护着人的样，谁看了不说一句‘特殊’？”】
何擎淮指尖在屏幕上磨了磨，正想打字，手机突然震了——是蒋钦念谅发来的，只有四个字：【“别理他们。”】
他盯着那四个字，回了个叼着辣条的表情包，刚把手机揣回口袋，门“笃笃”响了两下。
“谁？”
“我。”蒋钦念谅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给你带了瓶冰可乐。”
何擎淮手忙脚乱地把泡面桶往桌角一推，拉开门。
蒋钦念谅站在门口，手里捏着罐冒着水珠的可乐，沾了点外面的热气，他抬眼扫过桌上没吃完的泡面，眉头皱了下：“又吃这个？”
“懒得煮。”何擎淮把可乐接过来，罐身的凉意浸得掌心一缩，“你怎么过来了？”
“顺路。”蒋钦念谅走进来，视线落在倒扣的手机上，“帖子？”
“管他呢。”何擎淮拉开拉环，“砰”的一声气音炸开，他往蒋钦念谅手里塞了双筷子，“尝尝？香辣牛肉味的。”
蒋钦念谅没接筷子，只是把手机往何擎淮面前一递——屏幕亮着，是论坛新刷出来的评论，有人艾特了何擎淮的账号，阴阳怪气地问：“小混混也爱和‘学霸凑？”
何擎淮的指节“咔”地响了声，刚要说话，蒋钦念谅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你哪只眼睛看见‘凑’？他是为了保护我。”】
何擎淮愣了愣，凑过去看屏幕——蒋钦念谅发的这条回复后面，还跟了个“摊手”的表情包。
“你这么说？”何擎淮乐了，“不怕他们更能编？”
“总比让你动手强。”蒋钦念谅把手机塞回口袋，视线又落回那桶没吃完的泡面，“下次我给你带饭。”
这话刚落，何擎淮的手机又震了——是陈雨桐发的。
【陈雨桐：我打听到了，那个偷拍的人现在在哪】
【何擎淮：“在哪?”】
【陈雨桐：那孙子带了相机，就在你们单元楼下！”】
何擎淮抓起外套往肩上一甩，拽着蒋钦念谅的手腕往门口走：“走，看看这‘吃瓜小能手’长什么样。”
蒋钦念谅被他拽得脚步踉跄，却没挣开，只是低声补了句：“别抢他相机。”
“知道。”
何擎淮拉开单元楼门。
正午的太阳晃得人眯眼——不远处的树底下，一个穿蓝校服的男生举着相机，正往这边偷瞄。
何擎淮脚步没停，从后面绕到偷拍者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够了？”
男生吓得手一抖，相机差点摔地上：“我、我没拍……”
“没拍？”何擎淮勾着嘴角笑，指了指他的口袋，“论坛ID‘吃瓜小能手’，头像是只西瓜，对吧？”
男生脸色一白，刚要往后退，蒋钦念谅突然从何擎淮身后站出来，把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是何擎淮把蒋钦念谅护在后面的照片并配文“混混与学霸‘特殊关系’？”
“造谣要负责任。”蒋钦念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冷，“要么删帖道歉，要么解释清楚，让大家看看“混混与学霸‘特殊关系’？”到底是什么情况。
男生盯着屏幕，脸涨成了猪肝色，攥着相机的手都在抖。
何擎淮抱着胳膊补了句：“选吧，我数三个数——”
“我删！我现在就删！”男生慌忙点开手机，手指都在打颤。
蒋钦念谅又淡淡道：“我改变主意了。”
“你现在不仅要删帖还要说明当时真正的情况，说明何擎淮是在保护我。”
何擎淮抱臂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蒋钦念谅——对方的眼神，只盯着那男生发白的脸。
等男生手忙脚乱地编辑完“何擎淮是在保护蒋钦念谅”希望大家不要被我带偏，抱歉各位！的澄清文字。
何擎淮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往学校走去：“删帖道歉不就完了？干嘛非说我保护你？”
蒋钦念谅跟在何擎淮后面：“实事求是。”
“而且你本来就是在保护我。”
何擎淮：“我那叫见义勇为，换做谁我都会这样。”
“那你就心甘情愿被打上混混的标签，被打上只会到处打架的标签?”
“标签这种东西，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但别人会信。”
“你不想被当成只会打架的‘混混’，只是懒得解释而已。”
何擎淮突然停下脚步语气带着点冷漠：“蒋钦念谅，你管得真多。”
正说着，手机震了——是陈雨桐发来的截图，男生的澄清帖下面，热评第一条是：
“所以是英雄救美（男）？我嗑死了！”。
何擎淮把截图怼到蒋钦念谅眼前：“你看，他们更疯了。”
蒋钦念谅：“随他们。”
何擎淮把手机揣回口袋时，已经能听见校门口的喧闹——几个穿同校校服的女生凑在树底下，举着手机小声议论，眼神往他们这边瞟。
“你看你看，就是他俩！”
“英雄救美（男）’那个！也太好嗑了吧？”
“何擎淮刚才还拽他手腕呢，我拍着了！”
“哪里哪里给我看看。”
声音顺着风飘过来，进校门时的议论声没在俩人身上留半分痕迹
刚踏进教室门，李浩就跟颗炮弹似的冲过来，胳膊往何擎淮肩膀上一搭：“可以啊你俩！论坛都炸了！那‘英雄救美（男）’的热评都上千了！”
何擎淮把他的胳膊扒拉开，往座位上一瘫：“关我屁事。”
蒋钦念谅把练习册放在桌角，拉开椅子坐下，指尖翻着书页，头都没抬：“随他们。”
李浩愣了愣，又凑到蒋钦念谅旁边：“不是，钦念谅，你真不介意？他们说你俩‘特殊关系’呢！”
蒋钦念谅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扫了何擎淮一眼——对方正叼着笔转，听见这话，抬眸冲他挑了挑眉。
蒋钦念谅：“事实是什么，我们自己清楚就行了。”
何擎淮把笔往桌上一扔，撑着下巴看李浩：“没别的事就滚回去，要上课了。”
上课铃刚响。
李浩又偷偷递来张纸条，笔痕歪歪扭扭：【下节体育课还训练不？】
何擎淮把纸条按在课本下面，笔尖潦草地回：【练。】
写完往后面一丢，纸条砸在李浩脑门上，对方龇牙咧嘴地把纸条展开，又回了张：【行！我把球先抱去球场！】
何擎淮问蒋钦念谅：“李琴让我抄的那五遍，你抄完了吗？”
蒋钦念谅：“抄完了，别忘记我的画。”
“放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蒋钦念谅“嗯”了一声。
下课铃刚落，李浩就勾着两个篮球队友的肩膀冲过来，拍了拍何擎淮的桌子：“走了走了！球都在球场等着了！”
何擎淮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球衣往肩上一甩跟着他们出去。
蒋钦念谅把抄好的五遍知识点叠整齐，起身往李琴办公室走。
把纸放在李琴的办公桌上，走出办公室就遇到李琴上完课回办公室。
“老师好。”
李琴点了点头：“你来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我就来交上午你让我们抄的知识点，何擎淮的我也一起拿了过来。”
李琴看了眼课表：“你们下节课是体育课对吧，你先去操场吧。”
“好。”
上课的铃声，蒋钦念谅走到篮球场边缘，挑了棵枝桠浓密的梧桐树——树荫刚好裹住半张石凳，风一吹，叶影他身上晃了晃，靠在树干看着何擎淮。
——何擎淮正带球突破，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的队友，抬手把球砸进篮筐，球衣下摆被风掀起来，露出一截劲瘦的腰。
李浩抱着球冲他喊：“擎淮！你这状态是吃了兴奋剂吧！
何擎淮抹了把汗，视线往树荫这边扫过来，撞进蒋钦念谅的眼神里，抬手对李浩比了个“V”的手势。
何擎淮跑位、传球、投篮的动作利落得像阵风，阳光裹在他汗湿的发梢上，亮得晃眼。
一个高马尾，一个低马尾的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高马尾：“何擎淮今天好帅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何擎淮这么帅！”
“他是不是在看蒋钦念谅？你看他刚进球就往那边看！”
“你看他刚那个上篮，腰也太细了吧？”扎高马尾的女生戳了戳同伴的胳膊，眼神黏在何擎淮身上没挪开。
低马尾的女生往树荫方向瞥了瞥，压低声音笑：“细有什么用？你没看见他刚才看蒋钦念谅那眼神？都快拉丝了。”
“什么拉丝啊……”高马尾女生脸颊有点热，却还是忍不住往蒋钦念谅那边看，“其实我觉他也好帅。”
低马尾：“帅哥配帅哥，好好磕啊~”
正说着，何擎淮突然往这边扫了一眼，俩人吓得赶紧捂住嘴，假装低头整理校服裙摆。
等何擎淮转回头，短发女生才吐了吐舌头：“完了完了，他不会听见了吧？”
高马尾女生拍了拍胸口：“应该没有……他眼里只有蒋钦念谅吧？”
教练吹哨喊停，何擎淮问李浩：“有水吗？”
李浩：“没有。”
何擎淮啧了声，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
李浩在后面喊：“你干嘛去？”
“找水。”何擎淮头都没回，忽然有个脚步在停在他旁边。
——是蒋钦念谅，他拿着一瓶“东方树叶·茉莉花茶。”
何擎淮脚步顿住，侧头看他：“干嘛？”
蒋钦念谅把手里的茉莉花茶往前递了递，指尖碰了碰瓶身的凉意：“要不要？”
何擎淮盯着那瓶茶看了两秒，伸手接过来时，指腹擦过蒋钦念谅的手腕——对方的皮肤比瓶身还凉。
他拧开瓶盖抿了口，茉莉的清香味裹着冰意在喉咙里散开。
树荫那边的高马尾女生猛地攥住同伴的胳膊，眼睛瞪得圆溜溜：“啊——！你看见了吗？
短发女生也攥着校服裙角，声音压得又尖又轻：“磕到了磕到了！蒋钦念谅居然给他带了茉莉花茶！”
而且何擎淮刚才那个回头！笑没笑你看见没？”高马尾女生扒着树杈往球场看，“这哪是普通朋友啊！”
李浩走了过来：“淮哥，给我喝一口。”
何擎淮正要把东方树叶给他时，蒋钦念谅又拿出了一瓶水：“你喝这个。”
李浩接过水，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抹着嘴往球场看了眼：“你俩这是?”
何擎淮踹了他一脚：“少废话，训练去。”
没等李浩跑远，下课铃突然炸响。
何擎淮把茶瓶往口袋里一塞，看见蒋钦念谅已经走了很远。
俩人刚拐过走廊碰面，就撞见李琴抱着教案站在教室门口，眼神扫过何擎淮。
“何擎淮。”李琴的声音不高，“上午让你抄知识点，你那字迹怎么回事？”
说着李琴把纸拿给何擎淮看。
何擎淮看了后，刚想挠头扯谎，蒋钦念谅已经往前站了半步：“是我帮他抄的，他训练没时间。
李琴皱了皱眉，把教案往臂弯里一夹：“行，那你俩一起，在讲台旁边站着，等下上课检讨。
何擎淮啧了声，往讲台边挪的时候，胳膊肘碰了碰蒋钦念谅：“你不知道把字迹改一下？”
蒋钦念谅没看他，只是盯着墙根的粉笔灰：“我怎么知道你的字迹会那么难看。”
“你上次不是看见了嘛？”
“?”
“那次?”
“就上次，我抄你作业，你说我写的难看。”
“哦”，等蒋钦念谅反应过来依然平静道，“什么?，我还以为那是你加急才写成那样的。”
“……”
何擎淮被堵得没话说，突然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往教室后门走：“我不跟你站一块。”说完就往后门墙根一靠。
李琴抱着教案走上讲台，扫了眼后门墙根的何擎淮，敲了敲黑板：“何擎淮，过来讲台这边站。”
何擎淮：“不去。”
“你说什么？”李琴皱了皱眉。
“我说不去。”
“我跟他不对付。
李琴放下教案，走到后门边，伸手拽他的胳膊：“少废话，赶紧过来。”
何擎淮挣了挣，没挣开，干脆往地上一蹲：“要站你让他过来，我就待这儿。”
李琴被气笑了，叉着腰看向蒋钦念谅：“你过去吧。”
蒋钦念谅沉默两秒，转身往后门走。
何擎淮“啧”了声，撑着墙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蒋钦念谅走到后门，只是站在旁边没说话。
何擎淮问：“刚才那瓶茶，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蒋钦念谅站的笔直。
“你站那么直干嘛，钢笔?。”
“习惯了。”
何擎淮看见蒋钦念谅笔挺的站姿，心里嘀咕：“站这么直干嘛，显得我东倒西歪的像没骨头似的。”
何擎淮抬手抓了抓头发，脚步往他那边凑了凑——故意把肩膀往蒋钦念谅胳膊上靠，把对方笔挺的站姿撞得歪了半分：“现在平衡了。”
蒋钦念谅没躲，只是抬手拍了拍他沾着灰的校服袖子：“脏。”
“打球能不脏吗？”何擎淮理直气壮。
正说着，何擎淮的头被粉笔砸了一下。
“是那个不……”，何擎淮话到一半硬生生咽下去。
李琴站在讲台上看向何擎淮：“我扔的，你想咋样?
“站有站像，你们俩这样干嘛？”
“……”
“知道了……”
李琴又转身过去在黑板上面写板书，刚写了半行。
教室的广播突然“滋滋”响了两声，传出教务处的通知：“请全年级班主任立刻到升学楼三楼会议室开会，重复一遍，请全年级班主任立刻到升学楼三楼会议室开会。
李琴放下粉笔，回头扫了眼教室，重点瞥了何擎淮一眼：“都给我安分点，尤其是你——敢捣乱我回来就找你”，说完抱着教案快步出了教室。
李琴的脚步声刚消失在走廊尽头。
何擎淮就把课本往桌洞里一塞，手插着校服口袋起身——动作懒懒散散，却带着股“蓄谋已久”的劲儿。
教室前门没关严，漏进走廊里的光。
“何擎淮。”
蒋钦念攥着刚写完的笔记，指尖还沾着点黑墨，抬眼看向他：“你要去哪？
何擎淮没回头，肩膀往门框上一靠，语气漫不经心又带着点刺：“要你管？”
说完抬步就往外走，校服下摆扫过走廊的墙裙，步子没停，只留下句轻飘飘的“少管闲事。”
拐过楼梯口就没了影。
蒋钦念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捻了捻笔记纸的边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