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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自己的试卷自己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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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带着初秋特有的微凉。
早自习的喧闹刚歇，李琴就抱着一摞密封的试卷走进教室，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利落，瞬间让教室里的窃窃私语消弭无踪。
“今天随堂测验，范围是前几章的内容。”李琴把试卷放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最后在后排顿了顿，落在何擎淮和蒋钦念谅身上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都是老规矩，独立完成，不许交头接耳，更不许作弊。我可盯着呢，别让我抓到典型。”
何擎淮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
他昨晚光顾着琢磨怎么折腾蒋钦念谅，压根没复习，心想自己好像压根也不会复习啊，这会儿看着讲台上的试卷，手心都冒了汗。
何擎淮偷偷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蒋钦念谅，压低声音：“喂，等会儿给我抄抄？”
蒋钦念谅正在整理笔袋，闻言动作一顿，侧头看他，眼神清明：“自己做。”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何擎淮皱着眉，语气带着点急，“就看几道选择题，又不耽误你什么！”
“考试作弊不好。”蒋钦念谅收回目光，没再理他。
何擎淮撇撇嘴，心里把蒋钦念谅骂了千百遍。
这疯子平时看着对什么都无所谓，怎么一到考试就这么死板？
他磨了磨牙，心里却打起了别的主意——反正两人坐得近，等会儿趁李琴不注意，偷偷瞟两眼总能看到吧？蒋钦念谅成绩好，选择题正确率肯定高，只要抄到几道，及格应该不成问题。
试卷很快发了下来，何擎淮捏着笔，看着第一道选择题就犯了难。
题目里的函数图像绕得他头晕，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对应的公式，只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蒋钦念谅，对方已经低头开始答题，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细密的“沙沙”声，显然是胸有成竹。
何擎淮他假装低头看自己的试卷，视线却一直往蒋钦念谅那边飘。
可蒋钦念谅的坐姿格外端正，左手轻轻按在试卷左侧，刚好挡住了大部分题目，加上他写题时速度不快，字迹又工整，何擎淮看了半天，只模糊看到几个数字，根本分不清是选项还是解题步骤。
“该死。”何擎淮在心里暗骂一声，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身子，肩膀几乎要碰到蒋钦念谅。
李琴刚好在教室后排踱步，他连忙缩回身子，假装认真思考，手指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
等李琴走到后排，何擎淮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故意把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视线顺着桌底往上瞟，想看看蒋钦念谅的试卷下方。
可蒋钦念谅像是早有察觉，在他弯腰的瞬间，轻轻把试卷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还顺便用胳膊肘挡住了剩余的空隙。
何擎淮捡笔的动作顿在半空，抬头时刚好对上蒋钦念谅的目光。
对方的眼底没什么情绪，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答题，那眼神却像是在说“别白费力气”，气得何擎淮牙痒痒。
他不甘心，又想了个办法。
趁李琴转身去看窗外的功夫，何擎淮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蒋钦念谅的胳膊，压低声音：“喂，第一题选什么？就告诉我选项就行。”
蒋钦念谅的笔尖顿了顿，没回头，只是低声道：“自己算。”
“我要是会算还问你？”何擎淮的声音有点急，“蒋钦念谅，之前你主动跟我坐一起，不就是想帮我补错题吗？
现在让你给我看道题怎么了？”
“补错题是课后的事，考试要靠自己。”蒋钦念谅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作弊得来的分数没用。”
“谁要你管！”何擎淮来了脾气，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大了些。
前排的同学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李琴也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扫过来：“何擎淮，说话呢？安静点！”
何擎淮吓得一缩脖子，连忙低下头，假装在草稿纸上演算。他感觉蒋钦念谅还在看他，心里又气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擎淮又小声喊道：“李浩，李浩。”
李浩转过头来：“干嘛呢，淮哥。”
“选择题第一题怎么写?”
“这个……我也不会啊。”李浩摇摇头，“你知道的数学我不擅长啊。”
何擎淮见指望不上李浩又喊道：“陈雨桐。”
陈雨桐坐在最外面压根就听不到何擎淮的呼喊声。
李琴坐在讲台上倒是听见了：“自己做自己的，别交头接耳。”
何擎淮见状只好作罢。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擎淮没再敢明目张胆地要答案，可心里的侥幸心理却没消失。
他一边对着试卷上的大题愁眉苦脸，一边时不时地用余光瞟蒋钦念谅的试卷，可对方像是有防备一样，始终用手或书本挡着关键部分，让他连半点可乘之机都没有。
中途李琴走到两人身边，低头看了看他们的试卷，笑着对蒋钦念谅说：“进度很快嘛，争取拿满分。”
然后又转向何擎淮，语气带着点调侃：“何擎淮，这次可得加油啊，别又考倒数。”
何擎淮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偷偷看了眼蒋钦念谅的试卷，发现对方已经快写完了，而自己的大题几乎一片空白，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
何擎淮咬了咬牙，趁着李琴转身的瞬间，猛地把头往蒋钦念谅那边偏，想看清最后几道选择题的答案。
可就在他的视线快要落在试卷上时，蒋钦念谅突然抬起手，用课本挡住了试卷，同时侧头看向他，眼底带着点无奈：“何擎淮，别再试了。”
“自己的试卷自己做。”蒋钦念谅的手没动，语气严肃了些，“靠作弊考及格，有意思吗？”
“总比考砸了强！”何擎淮的声音有点冲，“蒋钦念谅，你就是故意的吧？看着我考砸你很高兴？”
“我不是那个意思。”蒋钦念谅皱了皱眉，“如果你不会，课后我可以教你，但考试的时候，我不能帮你作弊。这是原则问题。”
“原则？我看你就是死板！”何擎淮气得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看着蒋钦念谅坚定的眼神，知道对方是铁了心不帮他，心里的火气瞬间爆发，抓起桌上的草稿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何擎淮彻底没招了，他从课桌里拿出塞子，塞子的四面是A、B、C、D选项。
何擎淮把塞子抛向桌面，“嗒”的一声轻响，塞子在光滑的木质桌面上转了两圈，最后稳稳停在“C”面朝上。
他盯着那个字母，咬了咬牙，在试卷的选择题空格里飞快填上“C”，动作又急又慌，像是怕被谁撞见。
刚写完，手腕就被轻轻按住了。
何擎淮心里一紧，抬头就撞进蒋钦念谅的视线里——对方不知什么时候侧过身，眼底带着点无奈，指尖还停在他的笔杆上：“别用这种办法。”
“关你什么事？”何擎淮猛地抽回手，把塞子往课桌里一塞，“反正你也不帮我，我自己蒙答案不行吗？”
“蒙的答案，对你没任何好处。”蒋钦念谅的声音很轻，“这道题考的是二次函数的对称轴，公式是x=-b/2a，你把题目里的a和b代进去，就能算出正确选项是B。”
何擎淮愣住了，下意识地低头看题——试卷上的函数式里，a=2，b=-4，代入公式后x=1，对应的选项确实是B。
他盯着那个算式，又抬头看了看蒋钦念谅，对方已经收回手，重新低头检查自己的试卷，仿佛只是随口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李琴刚好从两人身边走过，何擎淮连忙低下头，用铅笔把“C”划掉，改成“B”，指尖却有点发烫。
何擎淮心里乱糟糟的：这疯子明明说不帮他作弊，怎么又偷偷报了答案？
接下来的几道选择题，何擎淮没再抛塞子。
他咬着笔杆，试着回忆蒋钦念谅说的公式，哪怕算得慢，也一笔一笔在草稿纸上写步骤。
偶尔卡住的时候，蒋钦念谅会“不小心”把自己的草稿纸往他这边推一点，露出半行解题思路，等何擎淮看懂了，又不动声色地拉回去。
交卷铃响的时候，何擎淮的选择全部写完了，后面的大题没动一个字。
走出教室，后排的几个男生围过来，拍了拍何擎淮的肩膀：“淮哥，这次抄到了吗？蒋钦念谅没为难你吧？”
何擎淮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抄什么抄？我自己做的。”
李浩又走了过来：“淮哥，这次数学感觉好难，你考砸了也没关系。”
“去一边，该指望上你的时候指望不上。”
何擎淮正跟李浩拌嘴，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是网吧老板发来的消息：“空位给你留好了，新出的竞技本刚更完。”
他眼睛一亮，把书包往李浩怀里一塞：“帮我把包放桌洞里，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不等李浩反应，转身就往教学楼后门跑，校服外套被风掀起来，像只慌慌张张的鸟。
第三节课刚打铃，李琴抱着改好的试卷走进教室，扫了眼后排，眉头立刻皱起来：“何擎淮呢？”
蒋钦念谅抬起头，往旁边空着的座位看了眼，指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上课前还在，后来好像出去了。”
李浩在旁边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李琴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语气沉下来：“考试都时候还在，考完试又溜出去了。”
班里安静下来，几个男生对视一眼，都没敢接话。
李琴走到后排，翻了翻何擎淮的桌洞，只看到半本没写完的练习册，连书包都不在。
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显然是在联系何擎淮，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李琴拿起教案就往外走，临出门前又回头叮嘱：“自习课安静点，我去把他抓回来。”
网吧里烟雾缭绕，何擎淮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的游戏角色正追着对手砍，耳机里的喊杀声快盖过了他的心跳。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何擎淮头也没回：“别烦我，等这局打完！”
“打完？”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冷气，“你这局要是打完，这个月的月考就不用考了。”
何擎淮浑身一僵，猛地摘下耳机——李琴抱着胳膊站在身后，脸色黑得像锅底，旁边的网吧老板正搓着手赔笑。
手忙脚乱地关了电脑，抓起外套就想溜，却被李琴一把攥住后领：“跑什么？跟我回学校。”
一路走回教室，何擎淮都耷拉着脑袋，走廊里的同学都偷偷看他。
推开门时，自习课的安静被瞬间打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蒋钦念谅也抬头看了过来，眼底没什么情绪，却让何擎淮莫名有点心虚。
李琴把他按在座位上，把试卷“啪”地拍在他桌角：“自己看看分数。”
何擎淮低头一瞟，红色的“58”刺得他眼睛疼——选择题几乎全对，大题却空着，刚好卡在及格线外。
他攥紧了试卷，指尖都泛白了。
“选择题是自己做的？”李琴的语气缓和了点，“比上次进步了，但逃课的账，我会跟你算。”说完，她又看了蒋钦念谅一眼，“这节课你盯着他，把大题的步骤补完。”
教室门关上后，何擎淮把脸埋进臂弯，声音闷闷的：“你是不是故意告诉李老师我在哪的？”
蒋钦念谅没接他的话，只是把自己的试卷推过来：“先补题，这道分式方程的步骤我画了示意图，你跟着理一遍逻辑。”
何擎淮撇撇嘴，还是拿起笔，照着蒋钦念谅标好的等量关系、公式代入，磕磕绊绊把三道大题的核心步骤补完了——选择题的正确率衬得大题的空白没那么难堪，至少能看出他没完全摆烂。
自习课快结束时，何擎淮抱着补好的试卷去找李琴，回来时脸上的窘迫淡了点，只是把书包往桌洞里一塞，没再跟蒋钦念谅搭话。
放学铃刚响，何擎淮抓起书包就往校外冲，拐进巷口时，却撞见三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堵着个穿校服的女生，其中一个正扯着女生的书包带骂骂咧咧。
“松手！”何擎淮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几步冲过去把女生护在身后。
领头的混混嗤笑一声挥拳砸来，何擎淮侧身躲开，抬脚踹在对方膝盖上，跟着攥拳砸在他下巴上——没几下，两个混混就被他揍得蹲在地上捂着脸。
剩下那个混混见势不对，摸出根棍子从背后偷袭，何擎淮没察觉。
刚转身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蒋钦念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抬脚把那根棍子踹飞，跟着攥住对方的手腕一拧，混混痛得叫出声，连滚带爬地跑了。
何擎淮拍了拍蒋钦念谅的肩膀，调侃道：“可以啊疯子，刚才那脚够快的，藏得挺深啊？”
女生从何擎淮身后探出头，眼眶红红的：“谢、谢谢你……我叫林默，能加你联系方式吗？改天请你喝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