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 春芽破土，我们一起等待 ...
-
二月末的风裹着湿润的泥土香撞进棠砚画室时，苏棠正踮脚给院角的桃树绑防虫带。顾砚提着两大袋颜料从门外进来，鼻尖沾着点白灰：“新到的水彩，给孩子们的。”
“正好！”苏棠跳下来接过袋子，“小诺妈妈昨天说，小诺特别喜欢水彩，就是不敢下笔。”
小诺是这学期新来的孩子，七岁，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总缩在教室角落。第一天上课，她攥着蜡笔在画纸角落画了团黑黢黢的东西，苏棠凑过去问：“这是小怪兽吗？”她摇头，眼泪啪嗒掉在纸上：“是……我怕画不好。”
顾砚翻出自己的研究生论文，指着其中一页：“你看，我写过‘安全感是艺术表达的基础’。”
“嗯。”苏棠擦掉小诺脸上的泪，“所以我们要先给她安全感。”
两人商量了个办法：每天课后留十分钟，苏棠陪小诺玩“随便画”游戏——不用画具体东西，线条、色块都行；顾砚则坐在旁边，用平板记录她的笔触，告诉她：“你看，这个螺旋线像小蜗牛的壳，多可爱。”
三月的阳光爬上窗棂时，小诺的画纸上终于有了色彩。
那是一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红眼睛，短尾巴，周围涂了大片淡蓝色。“这是……天空？”苏棠蹲下来问。
小诺咬着嘴唇点头：“兔子在找妈妈，天空是蓝的，妈妈的天也是蓝的。”
顾砚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他总画黑色的太阳，母亲说他“没天赋”，直到邻居阿姨夸他“颜色大胆”。原来每个孩子笔下的“奇怪”，都是未被听见的诉说。
周末，顾砚受邀去区少年宫做讲座，主题是“有温度的艺术教育”。
他站在台上，PPT翻到小诺的画：“这张画没有技巧，却让我看到了最珍贵的东西——孩子用颜色说‘我想妈妈’。”台下响起掌声，苏棠坐在第一排，眼睛亮晶晶的。
“真正的艺术教育，不是教孩子画得像，是帮他们用画笔说出心里的话。”顾砚看向苏棠，“就像有人曾告诉我，每幅画都是未拆封的信。”
讲座结束，两人手牵手往家走。
顾砚突然说：“下午去看看房子吧？我看中了套带露台的二手房，楼下有间小书房，楼上可以改造成大画室。”
苏棠脚步一顿：“这么快？”
“不快。”顾砚笑着掏出钥匙，“我偷偷看过户型图，露台能种桃树，书房能放你的素描本，画室能摆下二十张画架——”
“顾砚！”苏棠捂住他的嘴，“我信你。”
新画室的装修比想象中顺利。
顾砚负责监督工人，苏棠带着孩子们来“监工”。朵朵举着小本子记进度：“今天铺地板！”小宇蹲在角落画设计图：“我要把画架摆成星星形状！”小诺则安静地给工人递水：“叔叔，喝口水吧。”
搬进去那天，顾砚在露台种了棵小桃树。苏棠把孩子们之前的作品挂在走廊，有蜡笔画、水彩画，还有拼贴画。
“这是我们的成长墙。”她摸着墙上的画，“以后每幅新作品，都挂在这里。”
四月的画室，连空气都泛着甜。
小诺的画越画越好，上周还在区少儿绘画比赛拿了铜奖。领奖台上，她攥着奖状说：“谢谢苏老师，谢谢顾哥哥，是你们让我敢画画。”
顾砚站在台下录像，镜头里的苏棠红了眼眶。他想起论文答辩时，导师说：“最好的研究成果，是让世界多了份温暖。”
晚上，两人坐在露台的桃树下吃烧烤。
顾砚烤着鸡翅，苏棠剥着玉米：“你说，小诺明年会画什么？”
“可能画她和妈妈团聚。”苏棠望着桃花，“也可能画我们的画室。”
顾砚把烤好的鸡翅递给她：“不管画什么，只要她愿意画，我们就陪着。”
月光漫过桃树枝桠，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苏棠无名指的银戒闪着光，顾砚腕间的红绳还留着孩子们编的“平安结”。
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心动魄的转折，只有春芽破土的耐心，只有等待花开的温柔。
就像院角的桃树，冬天蓄势，春天抽芽，终会在某个清晨，绽放满树芬芳。
（第二十一章完）
小剧场·春日的成长印记
2月25日：新学期迎来小诺，女孩内向不敢画画，两人商量“安全感培养计划”。
3月10日：小诺画出第一只蓝色天空下的小兔子，顾砚在讲座中分享她的故事。
3月20日：顾砚带苏棠看二手房，计划扩建画室，苏棠点头信任。
4月5日：小诺获区少儿绘画比赛铜奖，领奖台上的发言让苏棠落泪。
4月20日：新画室装修完成，露台种下小桃树，两人坐在桃树下吃烧烤。
备注：春天是破土的季节，我们等待的不仅是花开，更是每个孩子心里的光，慢慢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