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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发烧学长的笨拙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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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风裹着寒气往衣领里钻。
苏棠裹着厚围巾冲进教室时，喉咙像塞了团冒烟的棉花。她昨晚赶毕设到凌晨三点，对着电脑屏幕打了三个喷嚏，现在连吞咽口水都带着刺痛。
“苏棠！”林小满从后桌探过头，手里举着保温杯，“快喝我妈熬的梨汤！我说你最近总咳嗽，非不听！”
苏棠捧着杯子暖手，视线却不自觉飘向教室后排——顾砚的位置空着。
他今天没来上课？
“听说顾学长昨天在学生会熬了通宵，整理迎新资料。”林小满压低声音，“早上陈默说他脸白得像纸，还硬撑着去上课了。”
苏棠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想起昨天顾砚说要给她送早餐，结果自己起晚了没见到人；想起他裹着她粉色羽绒服缩成球的样子；想起他耳尖永远比别人红一度，像颗没熟透的樱桃。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苏棠正收拾画具，突然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顾砚出现在教室门口时，苏棠差点没认出来。
他穿了件高领毛衣，外面套着厚呢子大衣，可脸色白得吓人，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嘴唇没什么血色。他手里攥着个塑料袋，里面露出几盒感冒药的包装。
“苏棠。”他声音哑得像砂纸，“你……咳嗽好点没？”
苏棠腾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学生会——”
“我带了药。”顾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弯腰捂住嘴，肩膀微微发抖，塑料袋里的药盒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苏棠脚边。
“顾砚！”苏棠慌忙蹲下捡药，“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没、没事……”顾砚直起身子，喉结动了动，“早上有点发烧，吃了退烧药……”
话没说完，他又咳了起来。
苏棠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昨晚他裹着自己粉色羽绒服的模样。原来他不是不怕冷，是怕她担心。
“你先坐会儿！”她拽着顾砚的袖子往座位上拉，“我去给你接热水！”
“不用不用！”顾砚急得站起来，却因为动作太猛，额头撞在教室门框上。
“咚”的一声闷响。
苏棠的心脏漏跳半拍。她冲过去扶住顾砚，指尖触到他发烫的额头，倒吸一口凉气：“你发烧了！38度5！”
顾砚的睫毛颤了颤：“我、我自己知道的……”
“知道还来上课？”苏棠瞪他，“你不要命了？”
教室后排传来起哄声。林小满举着手机录像：“苏棠，你凶顾学长的语气，像极了我妈骂我爸抽烟！”
顾砚耳尖通红，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我、我就是想把药给你……”
苏棠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上周在图书馆，顾砚夹在书里的便签；想起他补画她速写时的认真；想起他裹着她羽绒服蹲在消防栓旁的笨拙。原来所有的“我没事”，都是他藏不住的在乎。
苏棠拽着顾砚去了校医院。
医生量完体温，皱着眉说：“高烧39度，必须挂水。”
顾砚坐在输液室的椅子上，白毛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青色的血管。护士扎针时，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苏棠坐在他对面，盯着他手背上的棉签，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转钢笔的样子——那时候他多从容啊，现在却像个紧张的孩子。
“疼吗？”她轻声问。
顾砚摇头：“不、不疼。”
“骗人。”苏棠把温热的毛巾敷在他额头上，“上次我打疫苗，你也说‘不疼’，结果攥得我手都红了。”
顾砚愣住。
他想起上周苏棠陪他去打流感疫苗，她坐在旁边，攥着他的袖口说“别怕”，自己却先红了眼眶。原来她什么都记得。
输液瓶一滴一滴往下落。
顾砚的精神好了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我让室友拍了张照……”
屏幕亮起——是张模糊的自拍。顾砚裹着被子坐在床上，额头敷着毛巾，眼睛半睁半闭，像只蔫了的大兔子。配文：【药吃了，别担心。】
“我发朋友圈了。”他声音轻得像呼吸，“怕你找不到我……”
苏棠的眼泪“啪嗒”掉在手机屏幕上。
她想起匿名短信里的“我没装”；想起他送草莓牛奶时的颤抖；想起他画她速写时藏不住的笑。原来这个总把“没事”挂在嘴边的男孩，早就把心意写进了每一个笨拙的细节里。
“顾砚。”苏棠擦干眼泪，把热牛奶塞进他手里，“以后不许这样了。”
“哪样？”
“不许瞒着我生病，不许硬撑着上课，不许……”她顿了顿，“不许把我当外人。”
顾砚的手指摩挲着牛奶杯壁。
他抬头，眼底有星星在闪：“那……我可以当你男朋友吗？”
苏棠愣住。
输液室的广播响起：“3号床患者，药水已输完。”
顾砚的心跳快得离谱。
他看着苏棠发红的耳尖，突然笑了：“算了，当我没说。”
“不行！”苏棠拽住他的袖子，“你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顾砚耳尖红得滴血，却还是固执地盯着她：“苏棠，我喜欢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苏棠的眼泪又掉下来。
她扑过去抱住顾砚的脖子：“顾砚你这个笨蛋！我早就喜欢你了！”
夕阳透过输液室的窗户洒进来。
顾砚抱着苏棠，闻着她发梢的橘子香，听着她急促的心跳，突然觉得发烧也没那么难受了。
原来最甜的药，不是退烧药。
是你终于说出口的“我喜欢你”。
回学校的路上，顾砚把苏棠的手揣进自己大衣口袋。
“明天我带你去吃火锅。”他说，“老陈推荐的那家，辣得你直吸气那种。”
“不要！”苏棠捶他胸口，“我嗓子还疼！”
“那我带你去喝热奶茶。”顾砚笑着妥协，“全糖去冰，加双倍珍珠。”
苏棠哼了一声，却悄悄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想起早上在教室，他红着眼眶说“我就是想把药给你”；想起他在医院说“怕你找不到我”；想起他最后那句磕磕巴巴的“我喜欢你”。
原来所有的伪装，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真心。
宿舍楼下，顾砚把苏棠送到门口。
“药记得按时吃。”他摸出个暖手宝塞进她手里，“明天我来接你去输液。”
“不用！”苏棠仰头看他，“我明天自己来！”
“不行。”顾砚固执地摇头，“你发烧了，我得照顾你。”
苏棠笑了。
她踮脚亲了亲他的脸颊：“好，那你明天来。”
顾砚站在原地，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
他看着苏棠跑上楼的背影，摸出手机给陈默发消息：【我脱单了。】
陈默秒回：【恭喜老大！今晚庆功宴！】
顾砚没理他，把脸埋进大衣里——上面还残留着苏棠的橘子香。
（第五章完）
小剧场·顾砚的发烧日记
8:00 起床，体温38.5℃，喝了退烧药。
9:00 去教室，想给苏棠送感冒药，结果咳得说不出话。
10:00 跟去校医院，扎针时攥紧拳头，怕她担心。
12:00 输液时，拍了张丑照发朋友圈，配文“药吃了”。
14:00 苏棠来了，她说“我喜欢你”。
18:00 回宿舍，翻出苏棠的素描本，对着她的侧影笑了很久。
22:00 给苏棠发消息：【明天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