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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日记本里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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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阳光穿过宿舍窗棂，在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金斑。
苏棠抱着刚烤好的曲奇饼干，站在307宿舍门口。顾砚昨天说“室友煮了红薯粥，你来尝尝”，她琢磨着带点手工零食当伴手礼，结果在门口徘徊了十分钟——自从确认关系，她总觉得自己像偷溜进男生宿舍的小贼。
“苏棠！”门里传来陈默的大嗓门，“快进来！老大的粥都要凉了！”
推开门，暖烘烘的甜香扑面而来。顾砚坐在书桌前，听见动静抬头，耳尖瞬间泛红：“你、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苏棠晃了晃手里的饼干盒，“还给你带了热乎的。”
宿舍里另外两个男生——王浩和李航——立刻起哄：“顾砚，你小子行啊！藏这么久才把人带回来！”
顾砚咳嗽一声，把苏棠按在椅子上：“粥在厨房，自己去盛。”
苏棠刚起身，目光就被书桌角落的东西吸引——个深棕色皮质日记本，封面印着烫金的“顾砚”二字，边角磨得发旧。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来。
“苏棠！”顾砚猛地扑过来，指尖擦过她手背，“别乱翻！”
日记本“啪”地掉在地上。
苏棠蹲下身捡，却在翻开的页面上愣住了。
【2018年11月15日晴转阴
今天妈妈又咳血了。医生说要住院，可我连押金都凑不齐。
隔壁班女生说我“穷酸”，把我的饭卡扔在地上。
我蹲在厕所洗了半小时，指甲缝里全是油渍。
原来“高冷”是保护色，这样就不会有人靠近，也就不会有人知道我有多狼狈。】
字迹青涩，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用力，纸页被泪水晕开了几处。
苏棠的心脏像被攥住了。
她继续往下翻：
【2019年3月22日多云
今天帮同桌捡了掉在地上的发夹。她笑着说“谢谢顾砚同学”，声音像春天的风。
可我不敢多说话，怕她们发现我藏在冷脸下的慌乱。
原来被人喜欢，是这么可怕的事。】
【2020年6月7日雨
高考结束。妈妈手术成功，我考上了这所大学。
填志愿时，我特意选了离家远的城市。
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其实很害怕被同情。】
【2021年9月10日晴
今天在学生会遇见苏棠。
她撞翻了我的咖啡，蹲在地上给我捡钢笔。
她的发梢有橘子香，笑起来像颗小太阳。
原来被人撞得手忙脚乱，是这种感觉。】
最后一页停在三天前：
【苏棠今天给我送了感冒药。
她红着眼睛说“以后不许硬撑”。
我突然不想装了。
想把所有的脆弱都摊开给她看。】
宿舍里安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
苏棠攥着日记本站起来，眼眶发烫：“顾砚……”
顾砚背对着她站在窗边，肩膀微微发抖。
“我爸走得早。”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我妈身体一直不好，高中时亲戚说‘供个病人读书，图什么’，把我的学费都扣下了。我每天下课后去便利店打工，凌晨才能回出租屋。
“后来我妈住院，我怕别人看不起，就拼命学，拼命拿奖学金。学生会主席、年级第一，都是我用来武装自己的壳。
“可遇见你之后……”他转身，眼底泛着水光，“我发现自己不想再装了。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块捂不化的冰，不想让你看见我藏在冷脸下的慌乱。”
苏棠扑过去抱住他。
顾砚的身体僵了僵，随即收紧手臂，把脸埋在她颈窝：“对不起……我总说‘没事’，总装得很坚强……”
“笨蛋。”苏棠拍着他的背，“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总笑你高冷，却没发现你藏了这么多委屈。”
陈默在旁边小声抽鼻子：“老大，你俩能别煽情了吗？我刚煮的红薯粥要糊了！”
李航推他一把：“滚蛋！没看见顾砚正感动呢？”
午后的阳光更暖了。
四人挤在宿舍的小餐桌前，顾砚给苏棠盛了碗红薯粥，上面浮着两颗蜜枣。
“甜吗？”他盯着苏棠的嘴角。
“甜。”苏棠舀起一勺，“比你上次送的草莓牛奶还甜。”
顾砚耳尖又红了：“那……明天给你煮红枣银耳羹？”
“好啊！”苏棠笑弯了眼，“不过你得陪我去买食材。”
“没问题。”顾砚立刻应下，“还要买什么？山药？枸杞？”
“不用不用！”苏棠摆手，“就要你陪我逛菜市场！”
回女生宿舍的路上，苏棠突然停下脚步。
“顾砚。”她转身，“我想看你的日记本。”
顾砚愣住：“那、那上面写了好多丢人的事……”
“丢人吗？”苏棠踮脚亲他嘴角，“我觉得很珍贵。原来你所有的冷，都是因为在乎。”
顾砚的呼吸乱了。
他摸出日记本，轻轻塞进苏棠手里：“那……以后每天写一页，好不好？”
“好。”苏棠把日记本抱在怀里，“我要写我们的故事，从草莓牛奶开始，到永远。”
晚上十点，顾砚躺在床上翻手机。
苏棠的消息弹出来：【今天看了你的日记本，我更爱你了。】
他秒回：【我也是。】
又补了条语音，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风：
“苏棠，谢谢你让我敢做自己。”
（第六章完）
小剧场·顾砚的日记本
封面：“顾砚”二字被摩挲得发亮，边角贴了张便利贴——苏棠画的歪脖子小猫。
第一页：2018年11月15日，被苏棠翻到的那页，现在多了行小字：“遇到苏棠后，我不再需要保护色。”
最新一页：今天苏棠说要写我们的故事。我偷偷在她本子里夹了张照片——我们在医院输液室的合照，她靠在我肩头睡着了。
备注：要藏好，等结婚时当聘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