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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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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的喧嚣散去，老宅重归宁静。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复古的黄铜台灯，在深色木质书桌上投下一圈温暖的光晕。
顾晏辞独自坐在书桌后，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落在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黑色U盘上。宴会厅里那份突如其来的震动感，似乎还未完全从胸腔里散去。
他插入U盘，点开里面唯一的文件。
不是预想中的粗糙草稿，而是一份结构严谨、数据翔实、逻辑缜密的商业计划书。技术路径清晰，市场分析透彻，风险预估理性，甚至对潜在竞争对手和自身优势劣势的剖析都一针见血。这远超一个初出茅庐的技术者所能达到的视野，更像是一个在商场多年的老手的手笔。
更让他心惊的是字里行间透出的野心——不是小打小闹的技术服务，而是旨在构建一个以核心技术为驱动、挑战现有市场格局的新生力量。那份锐利和魄力，几乎要穿透屏幕。
计划书的最后，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一行简洁的字：
【以此为证，换一个与你并肩的未来。】
顾晏辞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U盘外壳。他习惯于掌控，习惯于衡量一切的价值，习惯于在付出前计算回报。可沈聿风这份礼物，砸碎了他所有的标尺。
它无法估价，因为它承载的是一个男人全部的热忱、才华和孤注一掷的决心。它沉重，因为它不仅是一份计划，更是一份无声却铿锵有力的告白——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庇护，而是你的身边。
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顾晏辞没有睁眼。
沈聿风推门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下了正式的西装，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工装裤，身上还带着车库那边淡淡的机油和金属的味道，与书房的古雅沉香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侵略性。
他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桌上那个已经被读取过的U盘，然后落在顾晏辞微闭着双眼、略显疲惫的侧脸上。
“看完了？”沈聿风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晏辞缓缓睁开眼，对上他沉静而有力的目光。台灯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具体情绪。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哑。
“觉得怎么样？”沈聿风双手撑在书桌边缘，身体微微前倾，是一个略带压迫感的姿态，但眼神里没有挑衅，只有一种等待评判的坦然。
顾晏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U盘，在指尖转了转：“你知道，用这种东西当生日礼物，很大胆，也很……冒险。”
“我知道。”沈聿风直视着他，“但这是我能给出的，最真实、也最完整的‘我’。”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顾晏辞，我不需要你为我铺路，也不需要你为我扫清障碍。我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公平的赛场。”
他的话语，如同他组装赛车时那般精准，直接命中了顾晏辞内心深处某些从未示人的角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给予者，是掌控者，却从未想过，有人会以这样强势的姿态，要求一个“公平”。
顾晏辞沉默着，目光深沉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几个月的时间，那个在拍卖会上被他用婚约强行绑住的、浑身是刺的年轻人，已经蜕变成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锋芒内敛，却锐不可当。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自嘲，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
“沈聿风，”他叫他的名字，将U盘轻轻放回桌面，推向对方，“你总是能出乎我的意料。”
沈聿风看着被推回来的U盘，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心底一沉。
却听顾晏辞继续说道，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郑重的力量：“这份礼物，我收下了。但它太沉重，不该只由我保管。”
他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推到沈聿风面前。
“打开看看。”
沈聿风愣了一下，依言打开盒子。
里面并不是想象中更加昂贵的珠宝或名表，而是一块看起来极其普通的、表面有着独特燃烧纹理的深灰色金属片，被镶嵌在一个简单的铂金底座上，做成了一件别致的胸针或者说艺术品。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手写着一行字：
【雷德利陨石，45亿年前于火星与木星轨道间形成，于公元2073年坠落在戈壁。它穿越漫长时空，最终落在我掌心。如同你。】
沈聿风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呼吸一滞。
陨石。45亿年。穿越时空。
这份礼物的价值，不在于它的材质，而在于它所代表的——时间的永恒，宇宙的浩渺，以及那近乎不可能的、宿命般的相遇。
顾晏辞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沈聿风面前。他比沈聿风略矮一些，此刻微微仰头看着他，灯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拿起那枚陨石胸针，指尖微凉，轻轻别在了沈聿风T恤的左胸位置，心脏的上方。
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
“我的回礼。”顾晏辞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沈聿风从未听过的、柔软的沙哑，“它配不上你的未来，但代表着我的过去，和……现在。”
他顿了顿，抬起眼，目光深邃如同夜空，清晰地映出沈聿风有些怔忪的脸。
“沈聿风，我不是你的终点。”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去做你想做的事，去构建你的帝国。我会在这里，看着你。”
不是庇护，不是掌控。
而是守望。
沈聿风低头，看着胸前那枚带着宇宙洪荒气息的陨石，又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顾晏辞。他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份卸下部分铠甲后的、真实的疲惫，以及那深处悄然燃起的、为自己而亮的微光。
他忽然明白了。
这场博弈，没有输赢。
只有两个强大的灵魂，在彼此的轨道上，终于找到了能够相互映照、相互牵引的引力。
他伸出手，不是握住顾晏辞的手，而是轻轻抚上了他刚才为自己佩戴胸针的那只手，指尖感受到对方微凉的皮肤和细微的颤栗。
“好。”沈聿风看着他，目光灼热而坚定，带着属于“攻”的强势和承诺，“那你等着看。”
他俯身，一个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吻，落在了顾晏辞的额头。
如同一个盖章确认的契约。
书房内，雪茄的醇香与机油的野□□织。
一场新的征程，和一段全新的关系，在这一刻，正式启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