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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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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曈曈，女性omega，今年25岁，是晟京市金轮大学的在读研究生，一周前到甘东市访学。事发当日是周六。简曈曈的同学告诉警方，他们到甘东市访学的行程已经结束，所以想趁着周末的时间一起到甘醴泉旅游，没想到简曈曈却在游玩时出了事。
甘醴泉风景名胜区是甘东市西面的著名景区，那里有着幽美的自然风光和宏伟的人文景观，可以说是甘醴泉的存在孕育出了甘东这样一个沙漠中的绿洲城市。甘东市也因处于甘醴泉的东面而得名。
作为到甘东市访学的学生，简曈曈想要到甘醴泉游览是件合情合理的事。
不合理的是，根据其闺蜜高同学反馈的信息，简曈曈的发情期刚过去三周，按理来说不需要使用抑制剂，但她死亡的现场确实又一次出现了同一批次的柔白牌卫生纸的包装袋。
警方至今都未对外披露过柔白牌卫生纸的事，这意味着不管多么不合理，这仍然是连环杀人案。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简曈曈还有一个身份显赫的父亲——国会议员简凌晓。
简凌晓，女性alpha，今年47岁，是国会中知名度很高的议员。简凌晓本人极受皇长女的赏识，在整个帝国范围内都有着极高的社会影响力。
如今的晨暾帝国名义上实行的是君主立宪制，实际上陛下对于议员的任免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由于女皇陛下司辰晁多年来一直?身体欠佳，帝国事务长期由皇长女司辰初霞摄理。
近几年外界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简凌晓就好比皇长女左手戴着的金手套，她必然会成为下一届内阁成员。
所以简曈曈的家境如此优渥，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去购买非法抑制剂的。
难道原来的推理全都错了吗？
不过这些事暂时都和巫曜无关了，因为他已经被愤怒的简凌晓踢出了调查组。
“既然之前就已经死了3个人，为什么还没有抓到凶手？你们都XX吃干饭的吗？还有你们找的灵媒为什么是个omega？Omega怎么和亡者通灵？你们找不到灵媒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去神庙请一位祭司！”
回忆起当时的场面，那咆哮的女声至今还会在巫曜耳边萦绕。
大多数萨溪丝人都认可“omega侍生，alpha侍死”，各地的神庙中为新生儿举行出生礼的是omega祭司，为亡者举行葬礼的则是alpha祭司。所以，像巫曜这样和亡灵沟通的灵媒一般都是alpha。如果不是他身上有“神之子”的光环加成，作为omega的他其实很难加入警方的调查。
不过这位从晟京远道而来的议员阁下明显不知道他的故事，他原本还想争辩几句，可惜还未开口就被简凌晓踢出了调查组。巫曜猛然意识到他可能成为了“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被用来儆警局里的那帮猴了。
虽然巫曜已经退出了调查组，但这起案子已经彻底激发了他的好奇心，更何况他身上还承载着沈温煦与屈丹霞亲属们的希望，他怎么会轻言放弃呢？
之后的几周里，巫曜一直尝试着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切入，继续调查这个案子。
巫曜和沙纱首先是从死亡时间开始分析的。
罗曦死于2月16日，沈温煦死于3月25日，前后相差45天；屈丹霞死于4月7日，与沈温煦的死亡日期相差18天；简曈曈死于4月30日，与屈丹霞的死亡日期相差23天。间隔时间没有明显的规律。
普通的连环杀人案中连环杀手往往会对杀戮行为上瘾，其作案的间隔周期也会随之缩短。第四位死者的出现似乎意味着本案中确实不存在一个传统类型的连环杀手。
警方之前推断本案可能涉及走私与制售非法抑制剂。假设这种说法成立，那么死者的死亡时间确实具有不确定性。
然而，这里存在一个关于时间的悖论。
现实里真正的死亡时间只取决于受害者什么时间使用非法抑制剂，死亡时间并不能说明幕后之人将致死的非法抑制剂交予受害者的真正时间，他们也不能观测到这一交付时间是否具有规律性。所以，他们也不能断言案件背后一定不存在传统类型的连环杀手。
然后，他们又分析了死亡地点。
罗曦的尸体被发现于永兴大街12号，永兴大街是甘东市著名的流浪者聚集地，位于整个城市的西南方。沈温煦的死亡地点第三大街位于城中区，屈丹霞的死亡地点沄川大学甘东校区则位于城西的郊区，简曈曈的死亡地点甘醴泉风景名胜区也位于城西的郊区。
巫曜把这些地点在地图上圈了出来。从死亡地点的分布情况看，幕后之人藏身在城西的可能性更大。但他们还是遇到了和之前一样的问题：死者并不是一接触到幕后之人就立刻死亡的。死者会自行把非法抑制剂带离交易现场，而且他们也不能肯定真凶是否在同一地点将非法抑制剂交给了死者。
另外，在第四名死者出现之前，警方曾搜查过屈丹霞的宿舍和沈温煦的住所。他们虽然有找到几包柔白牌卫生纸，但内容物都是正常的纸巾，并没有找到任何非法抑制剂的踪影。
这一点很不正常。难道这种抑制剂是每一片或每一支独立包装，每次只能单独购买吗？可这样做的话，不是会增加交易的频率，扩大交易被发现的风险吗？
再者，晨暾帝国内的贫困omega为了降低在抑制剂方面的支出，在不依靠非法手段的前提下，往往会找几个朋友拼单，集中购买临期的抑制剂。
临期的抑制剂一般都会降价出售，根据到期时间的不同也会有不同的价位。最便宜的就是那种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过期的抑制剂，几个同伴合买一盒也不浪费。
警方已经确认屈丹霞和沈温煦曾经使用过这种拼单的方式购买抑制剂。
在4月30日之前，警方就已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调查他们曾经的单友。因为根据以往调查相关案件的经验，死者一般经由掮客的介绍才会接触到非法抑制剂，而掮客最有可能的身份就是他们曾经的单友。但是，至少在巫曜退出调查组之前，警方仍然没有有价值的发现。
巫曜听甄灼说，抑制剂管理总局派了人24小时跟踪那些单友，结果反而发现了和本案件无关的其他非法抑制剂销售渠道，对案件的侦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此外，他们还有一个问题要弄清楚，第四名死者简曈曈的死亡对犯人来说是一个意外，还是一种必然？
简曈曈的死亡地点在甘醴泉风景名胜区，周围人流量非常大，简曈曈的同伴也缺乏处理这样的事件的经验，事情很快传到了媒体的耳朵里。
报纸上对于这个案件的报道可谓铺天盖地，甘东市广播电视台还搞了个专题节目，时不时要跟进一下案件的最新情况。媒体们碍于简曈曈的身份，不敢议论太多她的隐私，但对于曝光沈温煦和屈丹霞的隐私他们可是毫不留情。
而且，大约5月初的时候，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向媒体泄露消息，还是媒体从死亡地点推理出了非法抑制剂的事，一时间引发了舆论对于omega不早婚早育的道德审判。
有一位富商还因此在报纸上扬言，要撤销在沄川大学甘东校区设立的助学金。他还呼吁大家不要给omega设立助学金。
抑制剂管理总局也顺势加大了对非法抑制剂的查处力度。
如今的温景既不知道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又要面对外界对于儿子的道德审判，甚至有个别沈温煦原本的单友因被这场非法抑制剂查处风波波及而来到温景家里闹事。可想而知她的精神压力有多大，所以沙纱才如此担心温景的精神状态。
对于简曈曈的死亡，几乎所有具名的报道都猜测她是死于意外。一是媒体也觉得简曈曈不可能主动购买非法抑制剂，二是他们也不敢猜测简曈曈会主动购买非法抑制剂，这样做的话无疑是在质疑简凌晓的家教。
虽然民间议论纷纷，但媒体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将舆论导向政治阴谋，只有零星的几家报社在匿名报道中大胆猜测案件是缘于政治方面的动机，或者暗示简凌晓可能与某些地下犯罪组织有联系。
巫曜仔细阅读过所有案件的相关报道，并没有从媒体上看到真正有价值的推理。媒体知道的信息远不及巫曜多，所以刊载的都是些捕风捉影后天马行空的幻想。这些人给出的猜测或多或少都会与巫曜已知的信息矛盾，没有人能对简曈曈遭遇意外的原因给出合理的解释。
巫曜认为，如果简曈曈的死对于犯人来说是一种意外，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一是犯人不知道这种抑制剂会致人死亡，然后将它交给了简曈曈；
二是犯人知道这种抑制剂会致人死亡，但致命的抑制剂并不是犯人交给简曈曈的，而是犯人意料之外的第三人。
简曈曈的死亡现场是密室，这意味着她一定是自愿服下致命毒物的。
那么她知不知道自己服食的是抑制剂呢？
如果她不知道这是抑制剂，那么她为什么要在厕所里吃东西？
如果她知道这是抑制剂，那么她为什么会自愿服食包装这么奇怪的抑制剂？毕竟简凌晓不太可能教出一个不知道非法抑制剂是什么的傻瓜女儿。
有一种可能性是那个把抑制剂交给简曈曈的人，是她极为信任之人，所以对方才能说服简曈曈让她自愿吃下非法抑制剂。
虽然巫曜目前无法接触到简曈曈具体的社交关系网络，但这种情况同样存在一个明显的悖论：一个能被简曈曈极为信任的人，他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去买卖非法抑制剂呢？
既然有那么多的矛盾之处，那么如果简曈曈的死亡对犯人来说并不是一个意外呢？
如果一个普通人被谋杀了，对于凶手的动机警方一般会优先考虑情杀、仇杀、求财等可能性。但考虑到简曈曈的特殊身份，人们很难不去怀疑凶手抱有政治目的，幕后之人甚至可能雇佣了职业杀手。
从表面上看，凶手可能因私人原因仇恨简凌晓，为了报复简凌晓而杀害简曈曈。比如凶手可能认为简凌晓主导的某个政策或法案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他要以同态复仇的方式杀死简凌晓的女儿简曈曈。
阴谋论者则会相信，有幕后黑手想要挑起简凌晓与抑制剂管理总局的斗争，案子背后其实是波云诡谲的政治博弈。
5月10日的早上还发生了一个闹剧，一个男性beta爬到金轮广场旁新纪元神庙的穹顶，大喊：“是我杀了简曈曈——是我杀了简曈曈——”。
这个beta突然冒出来声称自己是凶手，却不愿意去警局自首，反而在神庙的穹顶反复高呼同一句话，行为非常不合理。这人大约闹了30分钟后才被警员强行带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