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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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嗯？”姜恪显然也没反应过来能在上新租房的电梯里看见新同事，在发出疑问和客套寒暄之间选择了告诉对方，“这是上行的电梯。”
“我知道。”任由回头匆匆瞥了一眼电梯按键，数字八的按钮亮着，表情更加意外：“你住我楼上啊？之前怎么没碰见过？”
电梯门缓缓打开，姜恪抿了抿唇，看着任由跟着自己走出电梯：“我今天刚要搬过来。”
姜恪打开门把钥匙揣回兜里，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要邀请任由进来坐坐。
这种人已经跟到家门口的情况，不邀请不好吧。
“我这刚过来还没打扫呢，你......”
话被抱在怀里的狗的哼唧声打断，狗从电梯门打开就开始朝任由吐舌头摇尾巴了，被人忽略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发出不满的声音。
“......狗？”任由刚还想说你家狗真可爱，现在仔细端详一番，有些震惊，“是狗吗？”
任由话的内容像是在问姜恪，但眼睛直勾勾盯着狗。
“对，这是狗。”姜恪觉得他震惊的样子过于夸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分辨不出看起来这么标准的一条狗是不是狗，但还是给予肯定的回答，“不是猫。”
“不是，我知道它是条狗不是猫，我管它叫狗。”任由肉眼可见变得高兴，露出遇见老熟人的表情。
姜恪听得云里雾里。
“这是小区里那条流浪狗吧？我一直喂它，剪了个新造型我差点认不出来了。”任由震惊不减，往狗鼻子上戳去，“你要养它？”
狗现在是个圆脑袋造型，兴奋立起耳朵的时候两个小三角就会从毛茸茸的圆球里戳出来，和之前葬爱家族版长毛流浪汉造型天差地别，姜恪去接它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这是他带去的那只，但任由还是认出了它。
狗被碰了最敏感的部位也不生气，连打了两个喷嚏后舔了舔鼻子，接着凑上去舔任由伸过来的手指。
“对着人打喷嚏，不讲卫生。”任由缩回手指得出结论。
“先撩者贱。”姜恪笑了笑。
“嘿。”任由挑了挑眉看着姜恪，没想到他还能和自己贫这么一句，感觉姜恪回到了第一天见面在楼下抽烟时的状态里，这人后来几天就没再流露过什么个人的情绪，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偶尔会愣神，回过神来又投入新一轮工作。
“先进来吧。”看样子任由还要和狗唠一会，开着门站在门口聊挺奇怪的，姜恪最终还是招呼任由进了屋。
玄关放着两个大行李箱和四个大袋子，是姜恪送狗去美容后回家收拾的行李和买回来的一些生活用品，姜恪放下狗，从袋子里翻出刚才在超市里买一送一绑在一起的两双拖鞋，徒手硬生生扯开绑带，自己换上一双又给了任由另一双。
任由拿着这双普通的没有任何设计感可言的灰色拖鞋犹豫片刻换上了，姜恪不由自主地想，要是是家里那双毛绒兔子拖鞋，任由应该会穿得挺高兴。
“我今天来这看租房的时候碰到它了，身上湿透了的看着怪可怜的，还一直蹭我，我就带回来了。”姜恪顺脚把挡路的袋子往墙边踢了踢，一边向任由解释一边朝屋里走，指着沙发，“你坐。”
“不不不，你不了解它，你把它放下来，它就要急着出去了。”任由回想起自己的经历，没有坐下，跟在狗身后，等着它往门口跑。
狗仿佛偏偏要和他作对，见姜恪指着沙发以为是招呼自己呢，绕过任由纵身一跃，在沙发上转了两圈，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趴下来。
？
姜恪看着任由。
任由看着狗。
狗看着姜恪。
“......急着出去？”姜恪复述。
“......你别看它现在趴得好好的样子，装乖。”任由走回房门口，打开房门，“这通往自由的门一打开，它就蹿出去了。”
狗目光跟随任由，看着打开的房门满是不解，身体一动不动地待在沙发上。
任由顿时觉得狗的目光里充满嘲讽。
“把门关上。”姜恪被这一幕以及任由吃瘪呆滞的表情弄得忍俊不禁，“你很希望我养的狗逃出去啊。”
任由关上门沉默片刻：“操。”
“文明点儿。”姜恪指了指任由，沙发上的狗也叫了两声。
任由闭了嘴，过去抓起狗拎起来摇了摇：“你也挤兑我啊？白喂你那么多吃的。”
“要喝点什么吗？”姜恪看任由这副样子还真开始好奇一人一狗之间的恩怨，在任由讲述前问道。
“果汁吧。”任由想了想。
“没有果汁。”等任由回答完姜恪才想起这不是他家，拎回来四兜东西却还是有遗漏，这里现在什么也没有。
“那白水就行。”任由说。
“......也没有。”姜恪尴尬了，有净水器，但没杯子。
任由歪头瞪着姜恪，要不是姜恪脸上带着点歉意，他一定会觉得姜恪在故意耍他：“什么都没有还问我干嘛？”
“你就当我只是走个流程，客气一下。”姜恪自嘲地笑笑，“问的时候忘记刚搬过来什么也没有了。”
“看在你刚搬过来的份上原谅你了。”任由看了眼玄关处的一堆东西，抱着狗在沙发上坐下。
任由还惦记着狗的事，很快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坐下后生动鲜明地向姜恪讲述了狗怎么在他这骗吃骗喝，又怎么吃完翻脸不认人在他家想尽一切办法出逃，把自己活脱脱塑造成一个被负心汉吃干抹净还对负心汉念念不忘的恋爱脑形象。
这沙发真不错，有弹性，任由说着说着时不时弹巴两下。
姜恪捂着下半张脸听得直乐。
任由上班的日子里多数会穿休闲西装，虽然不一定精英，但一定职场，今天是周六，他穿得便与上班不同，多了几分青春随意，加上这坐在沙发上动来动去的多动症样，让姜恪觉得这还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孩。
“我有口臭吗你这么捂着鼻子？”任由嘴上这么问，但脸上没有一点对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口臭的怀疑。
时刻保持口气清新。
“口臭没闻到，不过你这屁股上长刺了吧，这么坐不住，动来动去的。”姜恪对灰尘比较敏感，刚才任由讲得太投入他没机会打断，这会觉得鼻子痒痒的，伸出另一只手在面前挥了挥，“这房子估计有阵没打扫了，沙发上的灰都让你弹起来了。你自己没发现吗？”
任由坐在灰里突然觉得浑身都痒得难受：“那你还让我坐。”
“那你站着。”姜恪笑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灰能这么大，主要我也没想到刚来就会有客人。”
任由挠了挠脖子刚要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一首轻音乐，截取了中间曲调欢快的部分，姜恪听见挑了挑眉，任由示意接个电话。
“你人呢？盛装出席也该到了吧？哥们真要饿死了。”雷亦铭中气十足的喊声从手机里传来，听起来离饿死还差得远。
“你吃饭了吗？”任由没理雷亦铭，遮着手机拿远了问姜恪。
隐隐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饿，猜到任由是要去吃饭，但被这么猝不及防一问，姜恪下意识脱口而出实话：“没。”
“出门遇到一点小状况，我再多带个人一块啊，马上到。”任由说完也不顾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嚷嚷着抱怨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姜恪不可置信地看着任由，不知道他所说的多带的那个人是不是指自己。
这人自来熟成这样吗，莫名跟来自己这里还有个狗作为理由，可和朋友吃饭带上自己算怎么个事？
接下来任由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只见任由头一扬道：“走，先吃饭去。”
任由其实并不是自来熟到随便抓个人就能带去和朋友一起吃饭的人，但难得见到的姜恪不同于在公司的状态让他莫名想和姜恪再多待会，况且姜恪工作上一直很帮他，是个好人。
姜恪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想要拒绝：“不......我就不去了，我这还得打扫卫生什么的。”
“吃完回来我帮你一块打扫了呗。”任由捏着下巴环视一圈这个装修齐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屋子，“你这也没什么要打扫的，铺个床，擦擦灰，方便，两个人一会就能收拾好。”
早知道刚才说吃过了。
“煤球刚来就让它一只狗独守空房我怕它不适应。”姜恪还是没答应，搬出了狗。
“煤球？你给它起的名字吗，怎么小白狗叫这名？不好听。”任由皱了皱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捡到它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是只白狗了。”姜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居然被能给多肉取名为小美的人吐槽自己起的名字不好听。
任由没再计较名字的事，只是看着煤球：“可是它看起来适应得非常好，你在家反而打扰它吧。”
姜恪随着任由的目光看去，煤球正躺得四仰八叉睡着了，全然不顾姜恪投来的无语视线，两人说话声暂停后还能听见煤球细小的鼾声。
“我先打个车吧。”任由鼓弄起手机，自说自话安排上了。
“不开车吗？”被这么一打岔，姜恪想起任由那辆开来公司被刘康在背后狠狠点评一番的保时捷，帅是真的帅，即使是刘康，蛐蛐时也难掩眼中的羡慕之情。
想到这姜恪才发觉异样，这个开着保时捷，一件衣服就能抵他一月房租的关系户新同事怎么和他一样住在这种地方，不过他也没再多想，只当是有钱人体验生活。
“打车快一点，商场饭点停车得排好久，那边有人快饿死了。”任由说，“哟这么快就打到了。”
“走吧。”任由再次开口。
面对这个没有边界感的新同事，姜恪张了张口，没说出话，还在想最后垂死挣扎一下就被任由一伸胳膊揽住带了出去。
视线随着门口几个穿着中式服装的服务员热情洋溢的招呼声飘去，雷亦铭坐在最里面一桌，远远地就认出正在找他的任由。
任由的身高和气质在人群里很出挑，加上花孔雀一样的打扮即使这个距离看不太清脸依旧非常好认，旁边他带来的人穿得虽然简单，身高气质倒是和他不分上下，两人站在一起更加惹眼。
“这呢。”雷亦铭举了举手。
任由和姜恪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后面一桌小姑娘视线都聚焦在他们身上，自以为压低了声音地兴奋交谈着。
“我朋友，姜恪。”任由坐下后两边介绍着，“这我发小，雷亦铭。”
姜恪冲雷亦铭点了点头打招呼，雷亦铭伸手和他握了握。
“你这快一周不见不和我们出来聚，说忙着工作，还有空交新朋友？”雷亦铭觉得任由骗了自己，任由什么朋友他不认识，这会突然冒出个新朋友，还比自己帅。
不，自己精心打扮下说不定也能五五开。
“朋友，兼同事。”任由说。
雷亦铭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这倒是他没想到的，当初为了去不去上这个班，任由和他小舅争执了两个多月，闹得过年都没能安生，虽然最后任由松了口，但心里还是很抵触的，结果上班不到一个礼拜居然交上朋友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姜恪两眼，猜测他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姜恪浑然不知雷亦铭这个戏精心中所想，对于任由所说的朋友全然只当是客套说辞，任何半生不熟的点头之交向他人介绍时他都会毫无负担地说是朋友。
“服务员！先上酒！那边柜子里那种！先拿两坛的。”雷亦铭喊了一嗓子，不再多想，他坚信喝酒是快速拉近不熟的人之间关系的最快办法，任由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不是也会变成是。
姜恪拉开外套拉链的手停在一半，看向任由，似乎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周末还得和同事出来吃饭就算了，居然还要喝酒，这简直是加班。
任由感受到姜恪的视线，手肘靠在桌上，用手撑着脑袋，扯起单边嘴角，用口型问道：“你不能喝？”
任由的长相本就是张扬类型，配上这样的表情，即使本人没那个意思，却还是让人觉得带着几分挑衅。
确实不太能，可向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家伙承认自己不能喝，姜恪说不出口。
“能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