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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第四章
      “锅底刚我先点了,鸳鸯锅,行么?吃不吃辣的都照顾上了。”雷亦铭说。
      “行。”姜恪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忌口吗?看看有什么要加的。”任由扫了桌码,浏览菜单,雷亦铭已经点过一些菜,他又加了几盘牛羊肉,顺手把雷亦铭点的鱼从菜单里删除了。
      “没有,我不挑,你们看着点就行。”姜恪回答。

      “我的鱼!你不吃我吃啊!这家鱼片是招牌!”雷亦铭看到点菜页面显示招牌鱼片-1,顿时急了。
      “不行,下锅里一锅都有鱼腥味儿了。”任由头也没抬。
      雷亦铭执着地把鱼又加回去,立马提交订单,保证道:“我等你吃完最后再下。”

      任由勉强接受,去小料台调了两碗蘸料端回来,递到姜恪面前,问:“你吃油碟还是麻酱碟?我调的蘸料特好吃。”
      姜恪看着两碟蘸料,油碟里有香菜葱蒜,麻酱碟里只有香菜,接过麻酱碟:“谢谢。”
      香菜挑出来更方便。

      “你拿我给你的蘸料秘方献殷勤?”雷亦铭说罢就要抢任由手里剩下的油碟。
      “你的秘方还是你前女友传给你的呢。”任由抬手轻松躲过,投去嘲讽的眼神。

      瞥到姜恪正在把香菜往外挑,任由把油碟往桌上一放,又伸手去够姜恪那碗:“你不吃香菜?和我说一声我再给你调一碗不就行了?”
      姜恪挡了一下:“不用,我都快挑完了,我只是今天没那么想吃,不是不吃。”

      “行吧。”任由收回手不再勉强,坐下时油碟已经闪现到雷亦铭面前,察觉到任由投来的眼神刀,雷亦铭快速伸舌头舔了一口油碟,露出得意的表情。
      任由一头黑线皱眉,只得起身再去一趟小料台,身后传来雷亦铭得瑟的声音:“帅哥调的蘸料就是比自己调的好吃啊。”

      锅底先被端上桌,随着牛油和番茄汤底先后沸腾,辛辣酸甜香味混杂交织在一起钻入鼻腔,姜恪才感觉到饿,手指在嘴边蹭过,还好,没留口水。

      “这家火锅味道确实不错哈,不枉我在你们来之前排了那么久。”酒过三巡,雷亦铭这种喝酒上脸体质已经变成一个小红人。
      “排着队呢还一直催我,幸好我来得晚。”任由对雷亦铭那副样子见怪不怪了。
      “我欠你的啊,我活该提前过来为你排队呗?”雷亦铭瞪着他。
      “嗯呢,你人真好~”任由眨了眨左眼。

      “别给我发好人卡,抛媚眼也没用。”雷亦铭拿起最后才上的一个碟子,“我要下鱼片了啊。”
      任由摸了摸吃撑的肚子:“批准。”
      雷亦铭用自己的筷子把贴在冰上的鱼片拨了下去,再把筷子在锅里涮了涮才抽回架在碗上。
      刚开始三人还客客气气用着公筷,雷亦铭喝了点酒便把公筷啊礼数啊什么的抛之脑后,任由提醒了他好几次,只是他下一次伸筷子时依旧不记得,整得任由都不好意思地看向姜恪,姜恪只得宽慰道他不在意这些。

      姜恪拨弄着空酒瓶,喝得头有点发胀了,他一直有意控制着让自己别喝太多,在几次一块碰杯,雷亦铭喊着干了的时候,他都只咪了一小口。好吧,那一小口咪没咪进去都说不准。
      雷亦铭比任由更加自来熟,姜恪不太擅长应付这种类型,得亏自己喝酒用的是不透明的茶杯,且雷亦铭自己也喝多了没注意他,不然肯定会被雷亦铭说逃酒,看他喝了酒情绪高涨的样子,说不定还会说自己看不起他不给面子。

      姜恪自从大学第一次喝酒没数,出了酒吧就两眼一黑晕倒在地,被几个朋友扛回宿舍后,就没喝过线过了。
      每次和朋友聚都在有些上头时放下酒杯,没人劝他酒,几个人一块拉手扯脚地把他拖上五楼的场景历历在目,当时吓得宿管大爷在一旁非要打120并通知辅导员和家长,好不容易才劝住。

      姜恪胡思乱想着第一次的醉酒经历,眼神飘忽着就对上了对面和雷亦铭坐在一侧的任由的视线。
      任由倒是酒量不错的样子,喝这么多下去看着跟没喝似的,面不改色,只是宽松的针织毛衣里叠穿的衬衫扣子被他又往下解开一颗,见姜恪看着自己冲他歪了歪头。

      其实姜恪刚开始吃得并不自在,他很少和其他人一起吃饭。即使以前和老爸在家,也经常是各点各的外卖各吃各的,偶尔钟琴女士在家凑齐三个人,才会被要求一起吃饭。
      对他来说,吃饭是件很私密的事。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一起的两人让他想起学生时期的那些朋友,吃到后半场,他倒也放松下来。

      姜恪回味刚才任由用那双桃花眼wink的画面,火锅的辛辣让桃花眼里泛起一层水雾,真是...非常性感。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和他们同批进来的没剩几桌了,服务员来来去去地收碗筷擦桌子忙碌着。
      “不早了,该回去了。”任由手托下巴,冲姜恪眨眼。
      “你现在管九点多叫晚,以前玩到凌晨还嚷着要续摊的人呢?才上几天班你就不行了?”雷亦铭点亮手机看时间。

      “待会还有事儿。”任由不和他争论自己行不行的问题,起身叫住一个服务员买单。
      “你能有什么事?”雷亦铭嘟囔道,“上了班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姜恪也站了起来:“我来吧。”
      “坐着吧,我拽你出来吃饭哪有让你买单的道理,下次你请。”任由按着姜恪肩膀,把他按回座位,跟着服务员走去收银台。

      “让他请!我提前过来排队不能打白工!”任由走远了雷亦铭才反应过来一拍桌子,马上因为不胜酒力说着就晃晃悠悠要往桌上倒。
      姜恪赶紧伸手接住雷亦铭的脑袋:“别,桌上都是油。”
      “哎哟干嘛呢?”等任由买完单回来,就看见姜恪隔着桌子托着雷亦铭脑袋的画面,有点好笑,揪着雷亦铭的衣服帽子往后一拽,让他靠回椅背。

      “我叫的代驾快到了,你俩怎么回?要送吗?”雷亦铭清醒一些,对自己刚才喝多的样子完全没有不好意思,蹲在停车场门口的石墩子上问。
      任由没吭声,给了姜恪一个眼神作询问。
      “溜达回去吧,我喝了酒乘车会吐。”姜恪说。
      雷亦铭闻言看向任由。

      “我和他一块溜达回去。”任由说。
      雷亦铭皱眉:“怎么个意思?合着你说的事就是你俩续摊不带我?”

      “他住我楼上,今天新搬来的,巧吧?”任由话是对雷亦铭说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姜恪。
      “巧。”姜恪点点头。
      “那我和你们一块啊!买点吃的喝的续上,晚上我睡你那。”雷亦铭又来了兴致。

      一滴水从雷亦铭头顶树枝上落下,前倾的脑袋给了水滴机会,正中他后脖颈,顺着往衣服里滑。
      “我去!”雷亦铭立马蹦了起来,伸手就要往衣服里掏。
      姜恪赶紧从兜里翻出餐巾纸给他,和任由默契地后退直到远离头顶的树,一同看着雷亦铭胡乱一通擦。

      “你别来,我们还回去打扫卫生呢。”任由继续被打断的话题。
      “其实我自己打扫就......”姜恪一开始就没真打算让任由来帮他打扫,但话没说完被打断了。
      雷亦铭攥着纸团又喊了起来:“我上次搬家你和陶欣他们过来玩一宿,搞得满地垃圾,第二天拍拍屁股走人了!现在你倒上赶着去别人家打扫卫生了?你舅给你找到新工作不是保洁吧!”

      话一出口雷亦铭就后悔了,一连踩俩雷,恨不得把嘴捐给有需要的人。他快速扫了眼一旁的姜恪,重新瞄向任由,观察他的反应:“靠......不提这些,我一喝酒嘴里就没个把门的。”
      姜恪几乎是在雷亦铭目光扫向他的瞬间低下了头,拿出手机随便点开个软件划拉两下又退出,竭力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也想把耳朵捐给有需要的人。
      不知道听不懂与我无关。

      “我现在就乐意去当免费保洁了怎么着?你那狗窝给我钱我都不乐意接活。”任由接了话茬,神色无异。
      或许是因为说错了话理亏心虚,雷亦铭没再缠着要和他们一起回去,三人沉默地等着代驾。

      雷亦铭家里条件也不差,今天开出来的是辆911,代驾到后才想起代驾车没地儿放,任由看着那辆911,不知道他刚才怎么问得出要不要送这种话。
      雷亦铭本想再打辆车,见多识广的代驾大哥突然提议雷亦铭可以抱着代驾车坐在副驾。

      任由想想觉得好笑,附和赞同代驾大哥的提议,要是平时雷亦铭肯定不能同意,但今天喝晕乎了,他就这样被撺掇着稀里糊涂地抱着代驾车坐上了副驾。
      任由笑得龇牙咧嘴,对着雷亦铭拍了不少照片,姜恪这才发现任由有颗尖尖的虎牙,很可爱。

      “真要和我一块溜达回去?那走吧。”姜恪头一扬。
      说完打开导航,跟着地图中间的小指针转了个圈,朝回去的方向迈步。

      “你真要溜达回去啊?我以为你为了拒绝他送你才这么说的。”任由跟上说。
      “真的,你现在打车还来得及。”姜恪头也不抬地盯着导航转了个弯。

      “我看你也没喝什么啊,还到要吐的地步了,你是真不能喝。”任由下了结论,“走就走吧,回去也不远。”
      “所以我这不是没吐吗。”姜恪抬头看着任由,他以为任由没注意到他喝了多少,结果人家就这么轻飘飘地拆穿了他。

      任由回看他,勾了勾唇角:“你酒量不怎么样,逃酒水平也不行,做得太明显了。”
      “明不明显的不重要,你没当场拆穿就是成功。”姜恪也勾了勾唇。
      “导航关了吧,我认识路。”任由没再说下去,笑着指指姜恪的手机。

      潮湿空气里混杂的泥土味道还没散去,植物幼芽的外衣在无人问津的黑暗角落悄悄裂开。
      姜恪挺喜欢在这种不冷也不热的天气散散步,晚风吹着也舒服。

      旁边跑过去个人,应该是夜跑的,一身装备看着很专业,三月份就穿上了荧光绿的运动短袖。就是这跑步姿势实在是不敢恭维,跑得跟孙行者似的,蹦得再高些筋斗云就要接上他上天庭了。
      孙行者倒是提醒了姜恪,搬过来后还得找家新房子附近的健身房,一周去三四次健身房是他上大学后养成的习惯,前段时间事情多就耽搁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带着点酒劲舒舒服服地溜达到了地儿,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话题内容基本是看路边那朵花,看河边那棵树,再看那条挣脱了牵引绳的柴犬,以及追在柴犬身后骂骂咧咧的狗主人。

      姜恪在电梯里又说了一次不用任由帮忙打扫,任由仍然坚持跟着姜恪上了八楼。
      一开门,美美一觉睡醒的煤球伸了个懒腰就跑到两人中间来回徘徊。

      姜恪有些不好意思,拿了扫帚给任由:“那你帮我扫个地吧。”
      任由没接扫帚:“不能上来就扫地。”
      “嗯?”姜恪愣了愣,“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任由瞧着不是会迷信的人。

      “想什么呢?先扫地的话,待会打扫完别的地方又有灰尘了,地就白扫了。”任由说。
      “哦。”姜恪拿着扫帚在地上扫了两下,注意到任由的目光后又停下,举着扫帚架回簸箕上,他没想到任由一副四体不勤的样,还挺有经验。

      要打扫的地方确实不多,等姜恪慢悠悠从箱子里找出床上用品铺完床,任由已经把桌子台子柜子都擦了一遍正要开始扫地。
      姜恪靠在门框边带着几分探究地看着任由利落的动作,有那么一刻怀疑过他真的干过保洁。
      和想象中有背景的小少爷形象出入非常大。

      “这什么?”扫帚伸向床底时受到阻力,任由从旁侧一绕,把东西勾了出来,见是个盒子,“床底下都没扫你就往里藏东西,埋不埋汰。”
      埋汰,姜恪不可置否,都怪酒精让他思维变迟钝了。

      “小黄书吗,这年头还有在床底藏这玩意儿的吗,现在不都是电子版。”任由扫完床底,准备把盒子塞回去,嘴里不忘打趣。
      “看来你有很多电子藏货。”姜恪截住盒子直接打开,把里面的烟一盒一盒往床头柜里放,用行动表明里面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几盒烟藏这么深?”任由说。
      “以前藏习惯了......躲我妈。”姜恪说。

      应该是晚上喝了酒的缘故,他又想起以前的事。
      服了,这一晚上究竟要想起多少回以前的事啊姜恪。

      有次老妈找不到剪刀直接去他床头柜翻,等到他回家时发现原本放在床头柜里的烟和打火机都不见了。
      他做好了老妈会找他谈谈或者数落他的心理准备,但最终什么都没有等到。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是他从来没往抽屉里放过这些东西。

      直到后来某次陪钟女士聚餐,觥筹交错间有人给他发烟,钟女士像是怕他应下,急于隐瞒一般告诉众人她儿子不会抽烟,替他拒绝了。让他感到无奈又无力。

      任由迅速藏起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开玩笑道:“有机会见到阿姨我要告诉她,她的乖儿子私底下烟酒都来。”
      姜恪眼神闪烁,避开任由的视线,犹豫片刻道:“那没机会了。”

      “怎么?不给我见阿姨的机会啊?”任由凑到姜恪面前,故作失落。
      “不是我不给。”姜恪不知道该不该说,“我爸妈......前段时间去世了。”
      “啊......怎么......”任由说了一半闭了嘴。
      “......车祸。”姜恪闭了闭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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