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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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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晨光透过薄雾，谢寻烟站在厨房里，有些笨拙地处理着手中的食材。沈停云约了他今天去家里吃饭，说是要答谢那个精心绘制的花瓶。
“只是家常便饭。”沈停云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松。
谢寻烟最终还是决定带些自己做的点心去。虽然他的厨艺算不上精湛，但至少是份心意。
沈停云的公寓在城西的高层，视野开阔，装修风格简洁得近乎冷清。谢寻烟走进门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放在客厅中央的那个花瓶。晨光正好落在瓶身的绣球花丛上，那两个少年的背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生动。
“你把它放在这里了。”谢寻烟轻声说。
沈停云接过他手中的点心盒：“这是它该在的位置。”
厨房里飘出淡淡的香气，是炖汤的味道。谢寻烟有些惊讶：“你自己下厨？”
“偶尔。”沈停云示意他在客厅坐下，“要喝点什么？”
“茶就好。”
沈停云泡茶的动作很熟练，热水冲入茶杯，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谢寻烟注视着这个场景，忽然觉得这一幕异常熟悉。
“我们以前...”他顿了顿，“是不是经常这样？”
沈停云递茶的手微微一顿：“什么样？”
“就像现在这样，”谢寻烟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沈停云的手，“安静地待在一起。”
沈停云的眸光微微闪动：“日记里确实提到过，我们经常在对方家里写作业，有时候一整晚也说不了几句话，但觉得很安心。”
这个描述精准地击中了谢寻烟心中的某种感受。他捧着温热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是清淡的龙井，恰好是他喜欢的味道。
“今天的菜色比较简单，”沈停云说，“希望合你的口味。”
午餐确实简单，三菜一汤，都是家常菜。但每一道都恰到好处，特别是那道清蒸鱼，火候掌握得极好，鱼肉鲜嫩，调味清淡，正是谢寻烟偏爱的口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吃鱼？”谢寻烟忍不住问。
沈停云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猜的。”
又是这个回答。谢寻烟不再追问，但心中的疑问又深了一层。
饭后，沈停云从书房拿出一本相册。皮质封面已经有些磨损，看得出年代久远。
“这是我从老宅找到的，”沈停云说，“或许你会有兴趣。”
相册里大多是沈停云的单人照，从婴孩时期到少年时代。谢寻烟一页页翻看，仿佛在目睹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生。
翻到中间一页时，他的手停住了。那是一张初中毕业典礼的照片，沈停云穿着校服站在中间，而在他身旁，站着一个清秀的少年——正是谢寻烟自己。他们的肩膀轻轻靠在一起，笑容灿烂。
“我们真的是同学。”谢寻烟轻声说，指尖抚过照片上那个年少的自己。
沈停云靠近些，低头看着照片：“而且是同桌，日记里是这么写的。”
这个认知让谢寻烟的心轻轻震动。他们曾经分享过那么亲密的时光，坐在同一张课桌后，听着同一个老师讲课，在课本的边角传递纸条。
继续翻看，后面的照片越来越少，最后几页几乎是空白的。在相册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折叠的纸。
谢寻烟小心地展开，发现那是一张成绩单的复印件。初三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他和沈停云的名字紧挨着，分数不相上下。在成绩单的背面，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停云”
字迹稚嫩，却让谢寻烟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是你写的？”他抬头看向沈停云。
沈停云的目光落在那些字上，眼神复杂：“应该是。但我不记得是什么情况下写的了。”
谢寻烟轻轻折叠那张纸，放回原处。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情感，正通过这些细碎的线索，一点点重新浮现。
下午，他们坐在阳台上喝茶。五月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微风拂过，带来楼下花园里栀子花的香气。
“下周，”沈停云忽然开口，“我可能要出差几天。”
谢寻烟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去哪里？”
“深圳，大概三四天。”沈停云注视着他，“回来之后，有个慈善拍卖晚宴，你愿意做我的伴吗？”
这个邀请来得突然，谢寻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向来不擅长这种正式场合，但看着沈停云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需要考虑一下。”他最终说。
沈停云点点头，没有强求。
夕阳西下时，谢寻烟准备离开。沈停云送他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书房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他递给谢寻烟，“或许该物归原主。”
谢寻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褪色的铜质书签，上面刻着细密的枫叶图案。书签的边缘已经磨得光滑，显然经常被人摩挲。
“这是...”
“日记里提到过，这是你送我的十三岁生日礼物。”沈停云轻声说，“我找了很久，最后在旧钱包的夹层里找到的。”
谢寻烟拿起那枚书签，指尖感受着上面细腻的纹路。忽然，一个画面闪过脑海——年少的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枚书签包装好，在生日会上红着脸递给沈停云。
“我想起来了。”他轻声说，“那天你收到很多贵重的礼物，却把这个书签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沈停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还记得什么？”
谢寻烟努力在记忆中搜寻，但那个画面只是一闪而过，再也捕捉不到更多细节。他轻轻摇头：“只有那个瞬间。”
“没关系，”沈停云的声音很温柔，“慢慢来。”
回家的路上，谢寻烟一直握着那枚书签。铜质的表面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仿佛重新拥有了生命。
他拿出手机，给沈停云发了一条信息：“那个慈善晚宴，我去。”
回复很快传来：“谢谢。出差期间，我会给你带礼物。”
谢寻烟看着那条信息，唇角不自觉地扬起。那些被遗忘的，正在以新的方式，一点点重新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