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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想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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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过得异常平静。
谢寻烟照常去画廊上班，整理档案，协助布展，与艺术家沟通。一切都按部就班，唯独他的思绪时不时会飘向周六的约定。
周四下午，他正在库房整理一批新到的画作，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沈停云”三个字。
“希望没有打扰你工作。”沈停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很安静。
“没有，刚好在休息。”谢寻烟放下手中的画框，靠在墙边，“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关于周六的展览，我查了一下，需要提前预约。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把身份证号发给我。”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却又带着一丝刻意。谢寻烟轻轻抿唇：“好，我稍后发给你。”
“另外...”沈停云的声音顿了顿，“裴照寒组了个局，明天晚上在他家，说是朋友小聚。他和卫昭都希望你能来。”
谢寻烟微微怔住。他与裴照寒、卫昭确实是多年的好友，但这样的小聚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了。
“我会考虑的。”他说。
挂断电话后，谢寻烟站在库房的窗前，望着后院那棵老槐树出神。五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这个场景莫名地熟悉，仿佛在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站在某个窗边，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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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的聚会比谢寻烟想象中要轻松许多。
裴照寒的公寓布置得温馨舒适，阳台上种满了绿植，客厅里飘着轻柔的爵士乐。除了沈停云，还有另外几个谢寻烟有些面熟的朋友，都是他们高中时期的同学。
“寻烟，好久不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热情地迎上来，“我是林薇，还记得吗？高中时我们同班。”
谢寻烟微笑着点头。事实上，他对林薇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她似乎总是坐在教室的前排。
“他现在可是大画家了。”裴照寒端着饮料走过来，拍了拍谢寻烟的肩膀，“我们画廊的顶梁柱。”
谢寻烟轻轻摇头：“只是助理而已。”
“暂时的。”卫昭从厨房探出头来，“李总监很欣赏你，下次独立策展的机会肯定是你的。”
大家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聊着各自的工作和生活。谢寻烟安静地听着，偶尔接几句话。沈停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也很少开口，但谢寻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说起来，你们俩居然又联系上了。”林薇突然把话题转向沈停云和谢寻烟，“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见你们同框过。”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裴照寒迅速接话：“这不是巧了吗？前几天在宴会上碰见的。”
“是啊，很巧。”沈停云淡淡地说，目光与谢寻烟短暂交汇。
游戏环节，大家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轮到谢寻烟时，他选择了真心话。
“你最近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林薇狡黠地问。
所有人都看向谢寻烟，包括沈停云。他的目光沉静，却带着不易察觉的专注。
谢寻烟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我不太确定那算不算是心动。”
“什么意思？”卫昭好奇地问。
“就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谢寻烟斟酌着用词，“明明是新认识的人，却觉得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裴照寒和卫昭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听起来比普通的心动还要浪漫啊。”林薇感叹道。
下一轮，沈停云抽到了大冒险。
“给你微信置顶联系人发一句‘我想你了’。”裴照寒念出卡片上的内容，嘴角带着坏笑。
沈停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还是拿出手机。几秒钟后，谢寻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寻烟身上。他迟疑地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沈停云的名字，以及那句简短的话。
“哇哦！”林薇率先起哄，“所以沈总的置顶联系人是寻烟？”
沈停云的表情依然平静：“我联系人不多。”
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谢寻烟注意到他的耳根微微泛红。他低头看着那条信息，心跳莫名地加快。
聚会结束后，沈停云主动提出送谢寻烟回家。这一次，谢寻烟没有拒绝。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车内流淌着轻柔的钢琴曲。谢寻烟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飞逝的灯火。
“今天玩得开心吗？”沈停云问。
“嗯，比想象中要好。”谢寻烟转过头，“谢谢你邀请我。”
“是裴照寒的主意。”
“但电话是你打的。”
沈停云轻轻勾起唇角：“被你看穿了。”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街灯的光线透过车窗，在沈停云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谢寻烟注视着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修长的手指，干净的指甲，虎口处那道浅白的疤痕。
“你的手...”他轻声说，“是怎么受伤的？”
沈停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不记得了。可能是小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谢寻烟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两只小手紧紧相握，其中一只流着血，另一只则死死地抓着它。
“怎么了？”沈停云注意到他的出神。
“没什么。”谢寻烟摇摇头，“只是觉得那道疤痕...很熟悉。”
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前行。两人各怀心事，沉默在车内蔓延，却不令人尴尬。
到达谢寻烟的公寓楼下，沈停云再次没有立即解锁车门。
“明天的展览，”他说，“我九点五十来接你。”
谢寻烟点头：“好。”
他推开车门，夜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走出几步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沈停云的车还停在原地，驾驶座的车窗已经降下，那双深邃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这一刻，谢寻烟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熟悉的感觉”。
不是记忆，不是认知，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值得信任，值得靠近。
他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车窗缓缓升起，车子终于启动，消失在夜色中。
谢寻烟站在原地，直到那辆车的尾灯完全看不见，才转身走进公寓。
手机里，那条“我想你了”依然静静地躺在聊天界面的最上方。
他轻轻点开回复框，输入又删除，最终只回了一句：“明天见。”
有些感情，需要时间来慢慢确认。而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