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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海马效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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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厌被勒令在家休息了一个月有余,环岛阴雨连绵的一个月,被闷在房间里当蘑菇。
在放晴的那天,Senera给他做了完整的检查,确认他已经从之前那种失控的状态回来之后,终于能够出狱……不是,可以出门了。
这一个月他一个人闷在家,周悸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沈景湛的照片,给他解闷。
于是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对某人的照片做了点乱七八糟的事。
人之常情。
毕竟那张照片上的沈景湛极其正点。
照片上的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比现在稚嫩一点。
一双桃花眼抬着直视镜头,冷冽的一张脸,偏偏带上泪痣。
江厌每次顺着泪痣看下去,就是沈景湛轻抿的、微带着不耐烦的薄唇。
江厌定定的望着照片,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原本手上拿着的赛车钥匙扔在桌上,找司机送去学校了。
到了学校,江厌停在门口,没急着进去,目光搜索着,最后停在某个方向,朝着那里走去。
到了某个班级门口,江厌靠在走廊,正值傍晚最后一节课,操场上上体育课的学生开始喧闹。
放学铃声在无数同学的期盼下响起,学生三三两两从教室走出,先看到的就是江厌靠在栏杆处。
眉眼本就生得好看,一双茶色眼眸,鸦羽般的睫毛垂着,被笼在余晖下,意气风发的少年比天使还好看上几分。
沈景湛从教室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漂亮惹眼的少年在其中全然不知,周围人群不远不近凑在少年旁边,激动而小声的议论着,想知道这个从天而降少年的身份。
“你好呀小帅哥,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么?”
江厌懒懒散散的抬眼,眼前站着个笑意盈盈的女孩子,半披半扎的黑发,弯着的眼角,礼貌而专注的看着江厌。
很漂亮大方的女生,不过不是江厌以前常谈的类型,周悸在之前就经常吐槽他,谈过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比他大,又知性成熟,周悸怀疑他是不是变态,有潜在的恋姐癖。
当时周悸问的认真,被江厌不耐烦的一脚踹绿化带里,就默认江厌被他说中了,恼羞成怒,还偷偷的跟谭宰卿分享,说自己多具有当侦探的潜能。
江厌看着人不多不少在周围,本想置之一笑,利落干脆的拒绝,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把微信给了女孩。
沈景湛看着人嘴角噙着笑意,轻佻又散漫的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收回目光,眼神一点点变冷,平静淡然的看着前面的校园青春偶像剧。
江厌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带着笑意着偏过头,从人群中的缝隙找到了他想等的人。
于是挑了挑眉,拨开层层拥挤的人群,走到他的身边:“喂,等你这么久终于出来了。”
沈景湛垂眼,遮住眼里阴暗的情绪,语气不轻不重:“是么。”
其实江厌也不知道找沈景湛做什么,站在门口等人放学这种酸掉牙的事,他也从来没做过。
偏偏今天他做了,一个月没见到人,连带着自己的神经也坏掉了。
江厌打开手机,刚点开微信,刚好女生发来好友申请,他正要通过,旁边的人就抬脚走了,没分给他一丝情绪。
他愣了下,站在原地摸摸鼻子,不明所以,片刻后骤然反应过来。
自己这么过来,大张旗鼓的连带着他也被连累,肯定多少有点情绪。
江厌叹了口气,还是跟着人追去。
追上去时经过刚刚添加的女生,他下意识对着人勾起嘴角,说了声再见,就朝着沈景湛几乎要看不见的背影跑去。
身后爆发一阵热烈的嬉闹声,江厌一心在眼前的人上,没多放在心上。
“诶,别跑这么快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江厌顿了顿,发现自己好像不久前刚占了人家便宜,于是生硬的转移话题,不安好心的问:“沈景湛,你去吃饭?”
沈景湛不答反问:“不和刚加的女生吃饭么。”
“人哪那么简单就约了?”江厌不以为意,丝毫不察:“再说我又对她不感兴趣。”
刚刚围着的人虽然不多,但他向来出惯了风头,多大的风云舆论都能置之不理,而让女生当众下不来台的事也无心做,左右不过是个微信,给了就给了。
他刚答完就听见身旁的人冷呵一声,带着极致的冷意:“我以为你来者不拒。”
“谁跟你造我谣了?”江厌明戳戳的问,又企图狡辩:“我可不是谁都加。”
虽然谈的多,但分了手就是分手费删除拉黑一条龙,从某方面来说他的微信到现在还只有浅少的几个。
“我都还没加你。”江厌懒洋洋控诉,打开手机。
更没有追着人加的,沈景湛是头一个。
沈景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飞快的说出一串数字,江厌手忙脚乱的记下,还想让人念第二遍,某人就死活不开口了。
“好吧好吧,你这样我待会加错了怎么办?”江厌想到要是跟人稀里糊涂聊了半个月,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想笑:“待会成鬼故事了。”
沈景湛不堪其扰,于是冷着脸又说了一遍。
“好啦好啦。”江厌今天收获颇多,终于放过可怜的某人:“要去哪儿啊,我送你一程。”
江厌扬了扬手里Jessi的钥匙,看着人漫不经心挑了挑眉。
“你可是第一个上我这车的人。”江厌笑盈盈补充。
白金玛瑙的钥匙在他的手里反着光,极具辨识度的幽灵标志设计,倒十分符合江厌嚣张张扬的性格。
“清樾湾。”沈景湛淡淡的抛出三个字。
江厌扬起嘴角,唇角梨涡若隐若现:“得令,保准给您送到家门口。”
到了门口,江厌撑着车身,意有所图,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人:“不请我上去坐坐?”
沈景湛看了江厌一眼。
“走了。”
江厌一愣,反应过来这是同意了的意思,在车上造型也不凹了,长腿一越跨过车门就跟着人走进去。
整栋房子周围围栏上爬满了常春藤,米白色的外墙透着温润尔雅,右侧院子栽着一颗年老的桂花树。
树下一张原木矮桌,树上挂着秋千,复古又顽趣的秋千让江厌想起小时候,花园里那个破旧又不太结实的小秋千,荡起来还会“吱呀吱呀”的叫唤。
江厌跟着沈景湛穿过青石板小径,经过一片还未种植花卉的荒凉土地。
“这里不种点什么吗?”江厌随口问道。
“还没想好。”
“向日葵多好看。”种了满满一片,金黄可人,江厌想了想又补充道:“无聊了还能摘几朵来吃。”
沈景湛漫不经心的走在前面,什么也没说,没对他的建议发表什么看法。
进了门,江厌还没坐下就开始得寸进尺,摸摸肚皮:“我肚子好饿呀,你什么时候吃?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呗。”
他没理会江厌充满暗示性的语句,却转身去了厨房。
江厌趁机打量着周围,简约利落的装修风格,非常符合沈景湛本身的个人气质,侧面落地窗对着刚才那片荒地,身侧胡桃木柜高大而坚实,庄严又厚重。
里面摆着一些简单又平常的东西,最让江厌眼熟的是正中间的护腕,蓝白的配色,残损破旧。
江厌盯着护腕沉思着,想到沈景湛刚来环岛没多久,于是把眼熟归结到海马效应。
“喂,沈景湛!怎么把客人一个人丢在这里呢。”江厌控诉着,晃着脑袋往厨房走:“你还会做饭?”
厨房里,沈景湛开着火,煎着的鳕鱼两面金黄,散发诱人香气。
“你不是饿了?”沈景湛低垂着眼。
“这么关心我呀。”江厌得寸进尺,充满暗示:“难不成……”喜欢上我了。
沈景湛冷冷看了他一眼,江厌收起玩笑的语气。
他就这样靠在旁边,等着人。
就好像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