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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神经防火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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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8年6月17日，6:20，治安局大楼会议室。
空调出风口喷出的冷风像刀子般锋利，却割不散室内凝固的空气。当警报声刺破寂静时，谁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信息：【岳扬帆副局长确认死亡】。
“听好，岳副局长的死绝非意外！”会议室前，严震的声音在颤抖，他身后反复播放着今早汽车爆炸的全息录像。画面中，悬浮车的残骸仍在燃烧，黑烟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一位光头主任突然站起身，他的动作太急，碰倒了桌上的咖啡杯。
深褐色的液体在会议桌上蔓延，像极了半年前岳临风遇害时，救护车担架上扩散的血迹，“您是说……副局长留下了线索？”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在座的主任们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脊背——端正了岳扬帆生前最厌恶的懒散姿势。
严震点点头，瑟莱茵适时地启动了一份加密全息投影——
光影中，岳扬帆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穿着那件标志性的深灰制服，领口别着弟弟生前送给他的星形徽章。
这个画面让几位主任瞬间红了眼眶，他们太熟悉这个岳副局长典型站姿了——微微前倾的肩膀，右手习惯性搭在配枪上的动作。
“……我们已经掌握了‘休眠记忆点’存在的铁证！”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他们的副局长真的还站在这里布置任务。
“昙铜监控的铺设只是第一手准备，“投影中的岳扬帆抬起左手，调出一组复杂的数据流，“休眠记忆点被激活的途径多种多样，包括但不限于疫苗注射、电子设备辐射、饮用水污染……治监局通过网络基站发射特定频段电磁脉冲激活。因为民用频段混杂，所以难以检测。”
“休眠记忆点被激活时，民众可能会错认别人的记忆。”
他的指尖划过某个参数时，会议室角落突然传来一声哽咽——是某个老主任。
“6月16日，某作家无意根据被污染的记忆，写出了治监局的行动细节，治监局灭口失败。当事人现已得到‘酒红’保护。”岳扬帆拿出一份作家的影像声名，无声证明了自己的话。
几位主任交换着眼神。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岳扬帆生前总在深夜独自查看那些“无关紧要”的民事案件报告，为什么他坚持要保留纸质档案库——那些被电子系统判定为“录入错误”的数据，原来都是被治监局强行抹除的休眠记忆点的罪证。
投影最后定格在一份加密文件上，岳扬帆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技术来源指向‘漆黑'组织，但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时空，直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记住，真相就像星星——即使被乌云遮蔽，也从未真正消失。”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头。老主任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磨损严重的星形徽章——和投影中岳扬帆佩戴的一模一样。那是岳临风送给每个主任的礼物。
会议室里的全息投影渐渐消散，但没有人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道道光痕，像极了岳临风当年在实验室墙上画的星座图。
似乎无声诉说着：这对兄弟用生命画出的轨迹，终将指引人们找到黑暗中的真相。
严震和瑟莱茵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岳扬帆的话就是要把矛头指向治监局，指向楼壹，从而让霍临渊怀疑自己被盟友出卖，引发他们的内讧。
这时，麻薯忽然从会议室外面跑了进来。小柯基的四爪转焦急地倒腾，一直围着瑟莱茵转圈圈。
瑟莱茵眸色一变，迅速把它抱出会议室，而各位主任都沉浸在震惊和悲伤中，根本无暇注意他。
见四下无人，麻薯终于吐出一枚湿漉漉的芯片——芯片是磨砂质感，在阳光下折射靛青色光芒。
瑟莱茵眼角一抽：岳扬帆还真是弄来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伸手抚摸那枚芯片，入手冰凉，温度极低，但极为轻巧——融合了铆玉和昙铜的物理特质。
这恐怕就是霍临渊造出的铆玉-昙铜合金。
他实在无法想象岳扬帆究竟是怎么把这东西弄来的，只感觉浑身的血液激动地沸腾：这上面记载了霍临渊的最新数据，有了它，自己和裴七就能升级岳临风的记忆防火墙，抵御霍临渊的神经干扰器。
瑟莱茵激动地拍了拍麻薯的狗头，留给她一个下次请你吃高级狗粮的承诺后，就抱起她撒腿朝他的秘密监控室奔去。
同时，治安局特别新闻冲上了早间电视报道，新闻标题——《治安局副局长岳扬帆牺牲：竟带回了“休眠记忆点”的惊天内幕，治监局与黑、帮勾结》。
*
2078年6月17日，06:50，治安室·主机房。
瑟莱茵抱着麻薯冲进监控室时，裴七的机械触手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控制台上舞动。蓝色的数据流在空气中交织成网，映得整个房间如同深海。
“裴七！你看这个！”瑟莱茵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泛着冷光的芯片放在操作台上。
裴七的机械触手“手手”瞬间僵在半空，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他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波动，“铆玉-昙铜合金？”
瑟莱茵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全息投影中立即显示出芯片的分子结构图。两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那完美的晶格排列，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神经防火墙最佳载体。
“快！接入主系统！”裴七的机械触手已经自动分裂成数十条细丝，精准地刺入各个接口。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有了这个，再加上路谏冬带回来的芯片，我们一定能把记忆防火墙升级到连霍临渊都破解不了的程度！”
监控室内顿时亮起刺目的蓝光。瑟莱茵看着屏幕上飞速跳动的代码，突然笑出了声：“看这个加密算法！岳临风要是知道我们把他的设计推进到这个地步……”
“他会骂我们乱改他的宝贝程序！”裴七接话道，嘴角却扬起罕见的温暖笑意。“手手”不自觉地模仿起岳临风当年调试设备时的习惯性动作。
随着“叮”的一声轻响，系统提示音响起：【记忆防火墙2.0升级完成】。瑟莱茵和裴七同时屏住呼吸，看着全新的防御系统在虚拟测试中完美拦截了一波又一波的模拟攻击。
“成功了！”瑟莱茵猛地拍桌而起，差点撞翻咖啡杯。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裴七，我们做到了！这个版本的防火墙连神经干扰器都能……”
“既然如此……我们就叫它‘神经防火墙’吧！”
话未说完，监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麻薯警觉地竖起耳朵，而瑟莱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换了屏幕画面——显示出的正是会议室里正在播放的岳扬帆遗言全息影像。
“维瑟尔主任？”一位年轻治安员探头进来，“严局长问您要最新的数据分析。”
“马上就好。”瑟莱茵镇定地回答，手指在背后对裴七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递给治安员一个红色芯片。
门关上的刹那，两人紧绷的肩膀同时放松。
然而门外却传来一声巨响。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监控设备剧烈摇晃。走廊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短路声，紧接着是仿生人特有的、带着电子杂音的惨叫。
瑟莱茵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严局长知道我在这里——根本不会派人来取什么数据分析……”每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刀锋，“这么着急吗~怎么又让岳扬帆那老狐狸说中了。”
他推开门时，走廊的烟雾报警器正在疯狂闪烁。在刺眼的红光中，那个“年轻治安员”的外皮已经炸裂，露出下面精密的仿生骨骼。
更令人心惊的是站在残骸旁的白衣身影——霍临渊正用手术刀般精准的目光解剖着他们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来晚了一步啊……”霍临渊的掌声在警报声中格外清脆，他歪头打量着瑟莱茵手中的芯片，“恭喜你们继承了L-101的遗产。”
密集的脚步声自走廊另一侧响起：爆炸声引来了治安局大队人马。
霍临渊嫌恶地皱眉，却突然向前跨了一步：“告诉我岳扬帆在哪。”这句话不是请求，而是神经干扰器启动前的最后通牒。
“别做梦了！”裴七的电磁脉冲枪发出蓄能嗡鸣，但镜片后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这个微表情立刻被霍临渊捕获。
“啊...原来你们也跟丢了……”霍临渊忽然愉悦地笑了，他后退半步融入阴影，声音却如附骨之疽般缠绕不去，“我们的副局长大人……终于失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