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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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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已过半程，船舷上那句经典的“You jump, I jump”在室内回荡。林深的目光从屏幕移开，落在身旁的苏晴身上，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今天中午，我折回去拿手机时……听到了你和陆延的谈话。”
“咳咳——”苏晴被酒呛了一下，猛地转过头，“什、什么谈话？”
“你和陆延，在包厢里的对话，我听到了。”林深重复道，语气平静。
苏晴的脸瞬间涨红，尴尬与慌乱交织，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啤酒罐。半晌，她才像是下定决心，语速极快地说：“那……那你觉得陆延怎么样？我是说，如果你觉得他也还不错的话，或许……也可以考虑一下。”
林深看着她这副恨不得把自己心爱之物推出来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苏晴又羞又急，“我是说真的！陆延他……体贴又温柔，虽然有时候心思藏得深，但他对你是真心的！”
“还有呢？”林深好整以暇地问。
“啊？”苏晴愣住，“还有什么？”
林深倾身过去，紧紧盯着苏晴的眼睛，引导着她：“陆延，还有什么优点？说说看。”
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苏晴连珠炮似的数落起来：“他……他是偶尔有点凶，但那基本都是我犯错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还是很好的！他从小帅到大，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爱跟他玩，你知道的，我可是颜控！他还特别细心，记得我们爱吃什么，出去玩总是他在照顾我们。而且咱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他家庭也好，至少没有婆媳矛盾……确实是个很好的对象啊。”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涩。
“他可从来没凶过我。”林深淡淡地点出一句。
苏晴的失落更明显了，小声嘟囔：“当然了，他哪里舍得凶你……他就只敢欺负我。高中毕业那次，我带你去KTV跟我们班同学聚会，被他知道后，他把我训得狗血淋头，你忘了？”
林深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你还笑！”苏晴气鼓鼓地瞪她，“早知道不带你去了！”
“就算我不去，”林深慢条斯理地揭穿真相，“陆延也会去抓你，照样会训你。”
“你怎么知道？”苏晴疑惑地抬头。
“因为那天，他发信息问我，我们毕业晚上要去哪里庆祝。我告诉他，我们在你的班级KTV聚会。他接着就问，都有谁在。”
“他问这个干嘛？”
“我当时也不明白，以为只是随口一问，就告诉他，是和你的同学们在一起。后来他特意问，你们班那个孟子潇在不在。我说在。他问清地址后就没再回复。”林深回忆起那个夜晚，语气平缓，“结果半小时后，他就出现在包厢门口，那个脸色……我到现在都记得。他拉着你的胳膊往外走的时候，我都吓坏了。”
苏晴缩了缩脖子，显然也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是……是挺吓人的。”
“你们把我送到家后，我听着门口的动静，发现你没进门，就悄悄跟了下去。”林深看着苏晴，眼神温和，“我怕他那个样子会吓到你。然后，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才知道，他那么生气，不只是担心我们去KTV不安全，更重要的，是怕孟子潇对你……”
“孟子潇？陆延怎么会知道他？”苏晴更加不解。
“你忘了？高三下学期，你跟我们说过，坐在你后桌的孟子潇在追你。当时陆延的脸色就不好看，还告诫你要好好学习，别答应他。后来你不是告诉孟子潇，高考前不想谈感情吗？”
苏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陆延是怕孟子潇趁毕业聚会再次跟你表白，而你万一心软答应了他。”林深分析道，“我听到他那天晚上，列举了孟子潇一大堆缺点，最后还总结说，‘不要跟一个连成绩都不如你的人在一起’。”
苏晴彻底愣住，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难以消化。
林深却忽然想到什么，微微蹙眉：“对了，说起来也奇怪。因为你的关系，我算是认识你们班不少同学，怎么对你同桌……反而没什么印象？”
“同、同桌啊！”苏晴像是被踩到尾巴，急忙解释，“他……他是我们班长，人挺帅，成绩也好。我肯定提过的，是你自己忘了吧！”
林深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哎呀别提他了！”苏晴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你的意思是……陆延他，喜欢我？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林深笑了，语气无比笃定，“我的晴晴小公主，善良、大方、热情又漂亮，像个小太阳，谁会不喜欢你呢？”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林深继续回忆：“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夜爬泰山……”
“你记得我们去爬山？”苏晴突然激动地打断她，眼神亮得惊人。
林深被她过度的反应弄得有些疑惑：“当然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我怎么会忘？”
苏晴像是松了口气，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催促道：“嗯！你继续说！”
“我们三个去夜爬泰山……”林深刚起头。
苏晴却无意识地低声喃喃了一句：“只是……我们三个吗？”
“什么？”林深没听清。
“没、没什么！”苏晴连忙摆手。
“哦。”林深虽觉奇怪，但也没深究，继续讲述，“你忘了？下山时你扭伤了脚，我们坐缆车下去后，离能打车的地方还有好长一段路。陆延一路背着你，累得满头大汗也坚决不让我和……不让别人换手。他生怕多耽误一分钟，你的脚就多疼一分钟，一路急匆匆地往医院赶。”
听着林深的描述，苏晴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背着她、脊背被汗水浸湿却异常坚定的身影，心头一暖。
可这暖意稍纵即逝，现实的冷水再次泼下。她落寞地垂下眼睫：“可是……他亲口说过他喜欢你。”
“什么时候？你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林深冷静地分析。
“没有误会，”苏晴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言的苦涩，“就是一年前，你失……，咳咳，是你车祸住院的那天。我在医院陪你，出去买晚餐，回来时在病房门口……亲耳听到他说的。”
林深握住苏晴的手，言辞恳切，目光清澈而坚定：“苏晴，你听好。我对他，除了朋友之情，再无其他。我认为，他说喜欢我，或许是他自己都尚未看清内心。你给他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让他看明白自己的心。如果需要，我可以找他谈一谈。”
“不要！”苏晴慌忙阻拦，几乎是在恳求，“别去找他……再过一段时间，好吗？让我自己来处理。我需要些时间……消化一下。”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林深，语气复杂难辨：“林深，我只要你……好好的。”
这句话听着有些怪异，但林深只当是她情绪激动下的关怀，并未深想。她温柔地回应：“我很好，一切都很好。你好，我才会更好。”
这句话像最终冲垮堤坝的浪潮，苏晴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下。林深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将这个温暖了她整个童年与青春的女孩紧紧拥入怀中，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肩头，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