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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雨夜练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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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乌云突然压了下来，风裹着湿气往窗缝里钻，吹得桌上的烛火晃了晃。苏承渊刚把灵草分类收好，就听见窗外传来“哗啦”一声——雨点子砸在青瓦上，密密麻麻的，转眼就织成了雨幕。
“要下一夜了。”陈景昭站在窗边，伸手推开半扇窗，雨丝立刻飘进来，落在他手背上，带着点凉意。他转头看向苏承渊，眼底亮了亮，“反正待着也没事，要不要去演武场练剑？”
苏承渊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窗外的暴雨：“这么大的雨，演武场怕是积满水了。”
“积了水才好，”陈景昭笑着拿起靠在墙角的铁剑，剑鞘上还沾着上午试炼时的泥点，“雨天练剑能稳下盘，你之前总说步法飘，正好趁这时候练练。”
苏承渊想起自己上次练剑时，被陈景昭指出“脚步跟不上剑招”，脸微微一热，还是拿起了自己的剑：“那……走吧，别淋感冒了。”
两人撑着一把旧油纸伞，往演武场走。雨下得越来越大，伞面被风吹得往里凹，伞沿的雨水顺着边缘往下滴，落在苏承渊的袖口上，很快就湿了一片。陈景昭察觉到了，悄悄把伞往他那边挪了挪，自己的肩膀半边露在雨里，很快就被打湿，深色的衣料贴在皮肤上，显出肩膀的轮廓。
“伞往你那边挪点，”苏承渊把伞推回去，“你肩膀还有伤，别淋着了。”
陈景昭笑了笑，没再推，只是加快了脚步：“快到了，淋不了多少。”
演武场在宗门西侧，是块铺着青石板的空地，周围种着几棵老槐树。此刻石板上积了一层浅浅的水，雨点子砸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小水花，倒映着天边偶尔闪过的闪电，忽明忽暗。
两人收起伞，把剑拔出来。铁剑出鞘时，发出“噌”的一声轻响，在雨声里格外清晰。苏承渊试着挥了挥剑，水痕顺着剑刃往下流，落在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先练基础步法，”陈景昭站在他对面，剑尖点在水面上，划出一道浅痕，“记得脚要踩实，每一步都要稳，别让水晃乱了节奏。”
苏承渊点头，按照陈景昭教的步法，慢慢往前走。雨水打在脸上，有点凉，他盯着脚下的水痕，努力让脚步跟上呼吸的节奏。可刚走了两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出去——石板被雨水泡得发滑，比平时难走多了。
“别急，”陈景昭快步走过来，伸手扶了他一把，掌心的温度透过湿冷的衣料传过来，“把重心往下压，想象脚下踩着东西，别让身体飘起来。”
苏承渊稳住身形，按照他说的，把重心往下压了压，再走时，果然稳了些。他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踩着石板上的水痕，渐渐找到了节奏。雨声、脚步声、呼吸声混在一起，反而让他的心静了下来，连肩膀上的酸痛都忘了。
陈景昭站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偶尔出声提醒：“左边脚再往前一点”“呼吸别太急”。他的声音在雨里传过来，带着点模糊的回响，却格外清晰，像一根线，牵着苏承渊的节奏。
练了约莫半个时辰，苏承渊停下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喘着气：“比平时难多了，走几步就觉得腿酸。”
“这就对了，”陈景昭走过来，递给她一块干布，“雨天练步法，就是要逼自己稳下来，等你习惯了，再在平地上练，就会觉得轻松多了。”
苏承渊接过干布，擦了擦脸上的水，又把布递回给陈景昭：“你也擦擦，头发都湿了。”
陈景昭接过布，随意擦了擦头发，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落在衣领里。他看着苏承渊，突然笑了：“要不要试试剑招？刚才练的步法，正好能用上。”
苏承渊眼睛亮了亮：“好啊。”
两人相对而立，剑尖都点在水面上。陈景昭先动了，剑刃在雨里划出一道银光，直逼苏承渊的胸口。苏承渊赶紧侧身避开，同时挥剑反击，剑尖带着水痕，指向陈景昭的手腕。
“不错，反应快了些，”陈景昭笑着避开他的剑，手腕一转，剑刃擦着他的剑身划过，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再稳点，别被我的剑招带乱了节奏。”
苏承渊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跟着陈景昭的节奏，一招一招地对练。雨水打在剑上，溅起的水花落在两人的衣服上，很快就把衣服都打湿了。可他们都没在意，眼里只有对方的剑招，只有脚下的水痕，只有耳边的雨声。
有一次，苏承渊的剑招慢了半拍，被陈景昭的剑逼到了演武场边缘。他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突然一滑，眼看就要摔进旁边的泥水里。陈景昭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了过来。
苏承渊撞进他怀里，能闻到陈景昭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混着雨水的湿气，很干净。他的脸瞬间热了，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谢……谢谢。”
陈景昭的耳尖也有点红，他咳嗽了一声，转过头，假装看天边的闪电：“没事，下次注意点，这里的石板滑。”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听见雨声哗啦啦的，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雷声。过了一会儿，苏承渊先开口了：“刚才那招，你是怎么做到的？就是剑刃转方向的时候，我根本没看清。”
陈景昭转过头，重新拿起剑，给他演示：“其实很简单，就是手腕要灵活，转的时候要快，同时脚步要跟上，不然就会像你刚才那样，被带乱节奏。”他一边说，一边放慢动作，把剑招拆解开，一步步教苏承渊。
苏承渊跟着他学，一开始总出错，要么手腕转得太慢，要么脚步跟不上。陈景昭耐心地教，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直到苏承渊能勉强把剑招连贯起来。
“对，就是这样，”陈景昭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比刚才好多了，再练几遍，就能熟练了。”
苏承渊心里暖暖的，又练了几遍，果然越来越熟练。雨渐渐小了些，天边的闪电也少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又练了一个时辰，两人都累了，坐在演武场旁边的石凳上休息。苏承渊靠在槐树上，看着石板上的水痕，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以前他总觉得练剑很难，尤其是步法，可今天和陈景昭一起在雨里练剑，却觉得没那么难了，甚至有点开心。
“在想什么？”陈景昭递过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块还带着温度的糖糕，“刚才从厨房拿的，你饿了吧？”
苏承渊接过糖糕，咬了一口，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练剑很开心。”
陈景昭笑了，也咬了一口糖糕：“以后要是想练剑，随时找我，不管是雨天还是晴天。”
苏承渊抬头看他，月光正好从云缝里钻出来，落在陈景昭的脸上，照亮了他嘴角的笑意，也照亮了他眼底的温柔。雨水还沾在他的发梢上，像撒了一把碎星星。
“好，”苏承渊点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以后常找你练剑。”
雨渐渐停了，天边露出一点微光，远处传来鸡叫的声音。两人收拾好剑，撑着伞往回走。石板上的水痕倒映着月光，像一条银色的路，延伸向远方。苏承渊走在陈景昭身边，听着他的脚步声，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突然觉得，这样的夜晚，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