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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晨露试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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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演武场的槐树梢，苏承渊就醒了。窗外的天是淡青色的，檐角还挂着昨夜没滴完的雨珠，风一吹，“嗒”地落在青石板上，倒比昨夜的暴雨多了几分温柔。他摸了摸枕边的剑，剑鞘上还沾着点湿气，指尖蹭过，忽然想起昨夜陈景昭拉着他手腕时的温度，耳尖莫名热了起来。
起身换衣时，他特意选了件半旧的青布衫——昨天淋了雨，常穿的那件还晾在院里，此刻正滴着水，衣角在风里轻轻晃。刚系好腰带，就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陈景昭正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食盒，肩上还搭着块干布。
“猜你醒了，”陈景昭笑着走进来，把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碟酱菜，“厨房刚蒸好的，趁热吃。吃完了，去演武场再试试剑？”
苏承渊心里一动，昨天练剑时的畅快还在心头绕着，他赶紧点头：“好，我马上吃完。”拿起馒头咬了一口，热乎的面香混着麦香散开，比平时多吃了小半块。陈景昭坐在旁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把布递过去：“慢点吃，别噎着。对了，你昨天的剑没擦干吧？我看剑鞘缝里还潮着，等会儿去了演武场，先把剑晾晾。”
苏承渊这才想起，昨夜回来太晚，他随手把剑靠在墙角就睡了。他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光顾着累了，倒忘了这个。”
两人吃完早饭，往演武场走时，太阳已经升得高了些。石板路上的积水还没干，倒映着两旁的槐树影，走一步，影子就晃一下。陈景昭走在左边，刻意踩着水少的地方，还不时提醒苏承渊：“这边石板滑，往我这边靠点。”
到了演武场，苏承渊先把剑拔出来。剑刃上还沾着点水汽，在晨光里泛着淡冷的光。他学着陈景昭的样子，用干布细细擦着剑刃，从剑尖擦到剑柄，连剑格的缝隙都没放过。陈景昭站在旁边，也擦着自己的剑，偶尔抬头看他一眼，见他擦得认真，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昨天教你的那招‘转腕式’，还记得吗？”陈景昭把布叠好，放在石凳上，拿起剑，剑尖轻轻点在地上，“今天试试在干地上练，看看能不能稳住。”
苏承渊点头，握着剑走到演武场中央。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昨夜陈景昭教的要领——手腕要松，转的时候要快，脚步要跟上。他试着挥了一下剑，剑刃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咻”声，比昨天在雨里时轻快了不少。可刚转到第二圈，脚步还是慢了半拍，剑尖晃了晃，差点偏了方向。
“别急，”陈景昭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伸手轻轻扶住他的手腕，“你看，转腕的时候，重心要放在后脚，前脚只是轻轻点地，这样才能快起来。”他的掌心贴着苏承渊的手腕，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苏承渊只觉得手腕一热，原本有些发僵的动作竟松快了些。
按照陈景昭说的，苏承渊再试了一次。这一次，他刻意把重心往后压，转腕时，后脚轻轻一蹬，身体跟着转了半圈，剑尖稳稳地指向前方，没有一丝晃动。
“对了，就是这样！”陈景昭眼睛亮了亮，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再练几遍，把节奏找稳。”
苏承渊心里一喜，又连着练了好几遍。一开始还会偶尔出错，练到第五遍时，终于能把“转腕式”和之前的步法连贯起来，剑招走得又稳又快，连呼吸都跟着顺了。他停下来，擦了擦额角的汗，转头看向陈景昭，眼里满是笑意：“我好像学会了！”
陈景昭笑着点头，递给他一壶水：“喝点水歇歇。你昨天在雨里练了那么久，今天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苏承渊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燥热。他看着演武场周围的槐树，叶子上还挂着晨露，风一吹，露水滴下来，落在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忽然想起昨夜两人在雨里对练的样子，雨水打在脸上，剑招撞在一起的“叮”声，还有陈景昭拉着他手腕时的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软乎乎的。
“对了，”陈景昭忽然开口，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苏承渊，“这个给你。”
苏承渊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个小小的剑穗，用深蓝色的丝线编的，末端还坠着颗小小的银珠。阳光落在银珠上，反射出细碎的光。
“昨天看你剑上没剑穗，”陈景昭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我前几天编的，想着或许能帮你稳住剑势。你试试，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换个颜色。”
苏承渊捏着剑穗，指尖能感觉到丝线的柔软，银珠轻轻晃着，碰到指尖，凉丝丝的。他抬头看向陈景昭，见他耳尖有点红，眼神还带着点期待，心里突然一暖：“喜欢，很喜欢。谢谢你，景昭。”
他说着，就把剑穗系在剑格下。深蓝色的丝线垂在剑鞘旁，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比之前光秃秃的剑好看多了。陈景昭看着他系剑穗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系紧点，别练剑的时候掉了。”
苏承渊应了声，又把剑穗往紧了系了系。他握着剑，试着挥了一下，剑穗跟着剑刃轻轻摆动，竟真的让他感觉到剑势稳了些。他转头看向陈景昭：“我们再来对练一次吧？我想试试新学的招。”
陈景昭点头，拿起剑，站在他对面：“好，你先出招。”
苏承渊深吸一口气，握着剑，先起了个势。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出剑，而是先稳住脚步，回忆着要领。他盯着陈景昭的动作，忽然往前一步，剑刃带着剑穗的轻响，直逼陈景昭的胸口——正是昨天学的“转腕式”的起手招。
陈景昭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避开，同时挥剑反击。两人的剑在晨光里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剑穗晃着，银珠反射出的光在空气里划过一道浅弧。苏承渊跟着节奏，一招接一招地出剑，脚步稳了，手腕也灵活了，竟能和陈景昭对练好几招不落下风。
有一次，陈景昭故意放慢了动作，给苏承渊留了个破绽。苏承渊立刻抓住机会，手腕一转，剑刃擦着陈景昭的剑鞘划过，剑尖稳稳地停在他胸口前一寸的地方。
“厉害啊，”陈景昭笑着收剑，眼里满是赞赏，“才一天就练到这样，比我当年强多了。”
苏承渊脸一红，也收了剑：“还不是你教得好。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还在练步法呢。”
两人坐在石凳上休息，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暖烘烘的。苏承渊摸了摸剑上的穗子，银珠在指尖轻轻转着，心里忽然想起昨夜陈景昭说的“以后常找你练剑”，忍不住开口：“景昭，以后我们每天都来练剑好不好？”
陈景昭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点头：“好啊，只要你愿意，每天都来。”
风一吹，槐树叶沙沙响，晨露落在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苏承渊握着剑，剑穗轻轻晃着，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晨，和陈景昭一起练剑，真好。他抬头看向太阳，阳光正好，不冷不热，像陈景昭的笑，暖得让人心里发甜。
收拾剑的时候，苏承渊特意把剑穗理了理，让它垂在剑鞘旁。他跟着陈景昭往回走，脚步轻快，偶尔低头看看剑上的穗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他想，以后不管是雨天还是晴天，只要能和陈景昭一起练剑，就算再难的剑招，他也能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