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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是哑巴吗? ...

  •   任天真哈着气转动了门锁,锈色大门哐啷啷地张开嘴,露出里面的白来。

      关门,换鞋,放包。任天真重复着和平常一样的动作,他靠着柜子习惯性地寻望上方的瓷像,却是落了空,他僵住脖子像是被人提着走的大鹅,喉咙震颤着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透过柜缝,任天真打望起来,什么都没有,他原想着可能出现的人不存在了。他快步走到客厅,没人!真的没人!他又跑到阳台,心顿时凉着悬抖起来,小葵花也没在!

      任天真脑海空白了,手指摩挲着裤边。他速度转身推开房门,门板狂风一般撞向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凄厉又尖锐,很快借着这股力门板又弹了回来。任天真抬手,一把将它按回去,霎时,它仿佛厚重而闷浊的碎裂了。

      秦澍抬眼,没什么情绪,他的目光从任天真的脚边游离而上,最终定格在门上的那只手。

      “喵嗷。”

      任天真循声看去,小葵花慵懒地半坐在床上,左半张脸完全平了,毛发被压成一团胡乱贴在一块,左眼翻出一条缝,还泛着光。

      “小葵花!”任天真扑到床上,小葵花被弹到半空,水花一样翻涌,原本粘和的毛发披散开了,它往下落去,任天真正好接住它。

      “你是猪吗!什么时候了还睡得着!”任天真小声骂到,小葵花不明所以,自顾自的开始舔毛,任天真气的牙痒痒,作势要打它,可最终还是高高扬起轻轻拍下。

      秦澍将书扣到桌面,任天真听到响动看过去,在秦澍的审视中,他抱着小葵花站起身。

      “东西我给你取回来了,在外面,你自己去看吧。”

      秦澍换了个姿势,他背靠在书柜上,正面和任天真对视,他不回话。

      “干什么?”

      秦澍依旧不回话。

      任天真感到不爽,黑眼珠往上露出白眼球来,他不再理会秦澍,走出房间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还是昨天看过的节目,他一时更气了,心里滔滔不绝起来,指尖连连按压,终于找到一个还不错的频道,他甩开遥控器瘫向后方,小葵花被他摸的呼噜呼噜的。

      看到门口柜台上的黑包,秦澍走过去,那层任天真看不清的黑色被他掀开露出了真容。他打开其中一个盒子,从里摸出一个东西,撕开后贴上了后颈。接着,他开始一一清点,确定东西都在后,他提着包走到客厅。

      任天真余光看见秦澍过来了,他故意不理,只假装看电视。

      “任,天,真。”

      被叫出名字的人瞬间全身绷紧了,他还是原来的姿势瘫靠在沙发上,胸口的起伏却越来越明显,小葵花停下洗脸的动作抬头看他。电视剧演到最精彩的打戏部分,任天真看着,两只眼睛恨不得钻进去了,可还是怎么也看不清,眼睛干涩的有些酸胀。

      “任,天,真。”

      秦澍又叫了一遍,故意拖得很长,断得很开。他褪去不屑,玩弄染上眉梢,他恶劣地享受着任天真此刻的反应。扑杀猎物最美好的时刻,就是当它们拼尽全力自以为逃过一劫时再度出现在它们面前,只有那种程度的惊惧绝望,才能绽放出最美艳的血花。

      “你!”任天真心中的邪火终于还是烧起来了,他指着秦澍,恶狠狠地,“你!”

      “我?我只是用你的方式对待你而已,为什么生气。”

      “你这个疯子!你凭什么翻我东西!你看到什么了?”

      “你想我看到什么?又或者你不想我看到什么?”

      “你跟我滚出去!现在就滚!”

      任天真扔开小葵花,他冲向秦澍,滔天的愤恨给他的脸蒙上一层赤红的纱幕,他撞过去,用尽自己所有力气。

      秦澍没料到任天真竟有这般大的力气,仓惶间往后退去,那张掉漆桌子摇晃起来,吱嘎吱嘎的,像是在哀嚎又像是在悲鸣,到底是什么,还来不及细想就忽的沉没了。秦澍反手托住了它。

      稳住心神后,秦澍才发现任天真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冰箱,不,是冰箱里的那个盒子!任天真抱起散发冷气的盒子,他小心地翻看,指尖冻得发白。盒子安然无恙,任天真闭了眼沉沉吸气,他将盒子放回原位,深深注视着它直到合上冰箱门。

      “我对那东西没兴趣,只是随手翻了几本书看到了你的名字,仅此而已。”秦澍两手抱胸,微微仰头。

      任天真撑着冰箱门,斜眼瞥去,他无所谓秦澍说的真假,他在乎的只有这个盒子,没兴趣?最好如此!否则……任天真感到喉咙发紧,他艰难地做了几次吞咽,收回的手滞悬在胸前,发紧的感觉像针一般穿刺到后颈,抑制贴莫名拧着皮肤向腺体收缩,一股异样的流体从腺体涌出。那只手终于还是抚上后颈,为着压制那股异流,任天真扬起下巴,更多余光落到桌子旁的秦澍身上,他愈加烦闷心里又开始滔滔不绝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师,真是意外。”秦澍自顾自说下去,任天真越是不理,他越觉得有趣。他的视线划过眼前的各个角落,“做老师原来这么穷。”

      “你说够了没有。我让你滚出去听不见吗?”

      “看来我说的话你都忘了,那你卡上的钱总还记得吧。”秦澍将食指点在桌面的木屑凹槽里,桌子摇晃起来发出嘎吱的声音,彷佛一只濒死的麻雀。

      任天真用腿挡住桌子,秦澍收敛了随意。可怜的桌子无端掉入一场对峙,那只裸露的萎缩的腿更加瘦削了,所有力都汇聚到了它身上,它要折断了!

      “嗵——”

      ……

      “弄坏赔五千!”

      “弄坏赔五千!!”

      “弄坏赔五千!!!”

      秦澍关上手机,烦躁地转头。脑海里的唱片机,循环播放着这一段旋律,波浪式的回鸣,唱针卡在沟槽,唱片固执地转动着,沙沙声勾着电流一阵强一阵弱,怎么都不停!

      黑色屏幕中,秦澍透过自己看到另一双眼睛——狡黠的奸诈的。他想起两人的对峙,想起自己败下阵来。

      唇缝溢出一声叹息,秦澍望向左侧,不规则的光线落在书桌上,堆放在台角的书因过于狭小的空间而不断挤压着彼此。

      指尖微动,手机响了。

      “队长,是我。”井泽合上阳台门,轻声说到。

      “封煦和你在一起?”

      “是,我们在一起。队长,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那边怎么样?那人有什么动静吗?”

      井泽有规律用指尖敲击桌面,这是他思考时无意识的动作,他的视线聚焦在不远处,那儿是中城区政关部。井泽皱了皱眉,瞳孔彷佛要放射出什么,“大鱼要上钩了。这几天他私下联系了不少人,他很谨慎,电话里说的不多,我推断应该是要约这些人见面了。”

      “见面?他倒也是不怕死,还敢自己去见他们……不过他要是死了,事情就难办了。井泽,无论如何一定护好他。”

      “是!”井泽提高了些许音量,郑重有力地回答,仿佛秦澍就在他面前一般。电话那端继续说起接下来的计划,井泽仍保持严肃只偶尔点头回应,电话即将挂断时,他忽然换了情绪,关切问到:“队长,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来找你?”

      秦澍将手机重新贴近耳边,“既然大鱼上钩了,那就得抓住机会一网打尽,在他们见面之前,我会召集所有人归队,你和封煦一定要把人盯住了,一有动作立刻向我汇报。”

      “我知道了,队长。”

      挂断电话,井泽起身靠在栏杆上,政关部的白色大楼安静的像一面镜子立在地面,人来人往穿过镜面泛起波光,很快,那些微波消逝了,镜面又恢复平静。井泽盯累了,转身打算进屋,一个人影骤然出现在他刚在坐着地方,是封煦。井泽恍然间被吓了一跳,封煦歪头看向他,“怎么?被我吓到了,你胆子还是这么小呢?”

      井泽被这话刺激到,立刻回怼:“你在我背后干嘛?”

      “还能干嘛啊,你这么弱怕你出事儿呗,毕竟我可是领了队长的命令来保护你的。”

      “你保护我!别给自己贴金了,以前某人被打就只会哇哇大哭,要不是我,你还有命坐在这儿口出狂言。”

      “你!算了,我懒得跟你说,是队长要我来保护你的,可不是我想来的。承认自己弱不丢人,丢人的是明明自己弱还逞强,最后还不是得求着我救你。”

      “哼。”井泽冷着脸,牙槽相扣,快步进屋去了,走了几步他又折返回去,用力关门搬动锁头。封煦听到声响冲到门边,门已经被锁上了,他拍打玻璃厉声警告,他的声音透过玻璃门传到井泽耳边,看着那张充满怒气的脸,井泽满意地坐到沙发上,拿起杯子喝茶,茶香从舌尖沁入肺腑,回甘丝丝缕缕,萦绕心头。

      封煦拍累了,摊在凳子上,嘶哑从干燥的喉腔喘出,如一只力竭的狼在极力回应狼王的呼唤,嘲哳的断续的哀呼朝天空传去……

      秦澍忽然打了个颤,莫名感应到一阵寒气,书页被他捏出几条长长的褶皱。

      “咚咚咚。”

      他回头看,任天真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说话带着气,“吃饭。”

      掉漆桌子还活着,桌面冒着热气。秦澍捧着近前的映着他的身影的碗,好奇交织着不可置信,他转动手腕,棱条带着他的身影像万花筒一般变动,指尖感触到米饭的温度,握紧又松开,红色瞬间染满指尖。

      “看什么看,没用过不锈钢碗吗?”任天真用一种责怪小孩的语气说到。

      “没用过,我没你这么穷,家里还是有正常碗的。”

      “是是是,我的碗不正常,你家的最正常。”任天真夹起一筷子土豆丝送进嘴里,怪里怪气的重复秦澍的话。

      “别阴阳怪气的,舌头不要就割掉。”

      “我怎么阴阳怪气了,你脸皮这么敏感还是早点去医院开点药治治吧,现在环境污染严重得很,别把你那金贵的脸弄坏了,到时候还得找空气算账。”

      “任天真。”

      “叫本大爷干嘛?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忠言逆耳懂不懂,不爱听算了。”

      ……

      “喂,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见秦澍不说话,任天真继续说:“你总不能在我家躲一辈子吧,那些追你的人,人家也得过自己的生活,也不可能跟你耗在这儿啊。说不定他们早就走了呢,所以我觉得,你也可以早点离开了。”

      ……

      “你什么意思啊,我跟你说话呢。”

      任天真放下碗,拍了拍秦澍的手臂,秦澍还是不理,任天真恼了,干脆抓住秦澍的手不让他夹菜。秦澍看着任天真的手,“放开。”

      “你回答我,我就放开。”

      秦澍使劲一甩,任天真的手就飞出去了,他拍拍手继续夹菜,刚要把饭送进嘴里,一股劲忽然坠在手上,拉着他往下,筷子撞在碗边,饭落在他的手背。不知道是呼吸停滞了还是空气停滞了,任天真的动作僵住,他的胸口里似乎坠着一个秤砣,沉沉地压迫在身体里,叫他生出不可言说的畏惧。

      “哈哈,哈哈,哈哈。”任天真麻利地拂去秦澍手上的饭粒,有几颗被他过重的力度压住黏在手背上,他左右环顾没发现纸巾,他鼓起嘴,心疼的用自己的衣服擦去它们。

      任天真对上秦澍的眼睛,他尴尬地眨眨眼,嘴巴消瘪下去,他知道自己坏事了,又心虚地眨眨眼。

      “我晚点再问,现在先吃饭吧。食不语,食不语。”任天真刨了一大口饭,嘴巴又鼓起来,小幅度慢慢的动着,他再不说话了,他就这样默默吃饭,默默洗碗,默默喂猫,默默扫地,默默敲门,默默拿电脑,默默……

      “你是哑巴吗?”终于,秦澍疑惑地发问。

      任天真窝在沙发上,明明没移动过,他却莫名的憔悴和凌乱。四个小时,十篇论文,任天真仿佛失去灵魂,双眼无神,两个空洞灰白一片。“嗯?”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手心那样虚空。

      “说话。”

      任天真努力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发出来一个“嗯”。

      秦澍看任天真一副被吸干精气的样子,忍不住好奇他到底抱着电脑在做什么。他坐到任天真身边,瞄向电脑——

      【任老师,我的论文能上传系统了嘛?】

      【先别上传,我刚看完你的,还有一些问题得改一下。】

      【啊?任老师,我还要改啊?】

      【是啊,还是之前我给你批注的那些问题,你好像有一些还是没改呢。】

      【我都改了呀,任老师,我按照你说的全改了,真的!】

      【是嘛,可能是我的批注你没理解到位,还是有些小问题的,你再修改一下吧。】

      【任老师,能不能不改了先让我上传吧,时间快截止了。】

      【我也想同意你上传的,可是你总不能格式要求都不对就上传呀,这个东西很简单的,你再好好修改一下吧,学校要求的,我也没办法。】

      【好吧,我知道了。】

      【嗯嗯,加油吧。】

      ……

      “你在看论文?”秦澍有些意外地看向任天真,“没想到你跟学生说话还挺温柔的,可惜温柔用错了地方,他明显是不接受你的建议的,你还管他干吗,让他自己上传呗,到时候不行也和你没关系。”

      任天真转过头,他欲言又止,又把头转了回去。

      “和你没关系”,听到这里,他的空洞更惨白了,说不明白的,说不明白的,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欲言又止,每当有人和他讨论工作时,他总是说不明白。

      良久,任天真叹了口气,他合上电脑,眼前刹那暗去。他和秦澍无声地坐在一起,小葵花忽地醒来,它喵喵叫着跑到任天真身上,任天真摸着它,毛发缠绕指尖,热温转瞬即逝。

      “和你没关系”。秦澍的话重锤一般砸向他的记忆,一下、一下、一下,砸出了一个小洞,记忆如飞絮随风而起,杂乱的离散开来,顷刻将他淹没,他不闪躲任由飞絮逼近直到窒息,他贪恋着这样的窒息,仿佛是找到了解脱的方法。

      “喵嗷!”小葵花重重踩在任天真的胸口,任天真疼的惊醒过来。他适应了眼前的黑,他莫名有些冷,不是身上,而是心上。

      “任天真。”

      “干嘛?”

      “去做饭。”

      “啧,老子不是你仆人,别命令我。”

      任天真的冷被秦澍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厨房灯亮起,水声、切菜声、开火声、炒菜声、关火声……饭厅灯亮起,还是那几个盘子,那两个碗,那两个人。任天真重复起中午的问题,秦澍没了中午的脾气,拣了几个给出回答,尽管牛头不对马嘴,任天真也为着撬开蚌壳而高兴,连吃了两大碗……

      任天真拦住秦澍,仰头看去,“该你洗碗了。”

      “为什么?”

      “为什么!饭是我做的,碗总不能还我洗吧,你不也吃了,得干点活儿才公平。”

      “我给你钱,你给我谈公平?嗯?”秦澍拖长最后的音节。

      任天真被堵住了,张开嘴半天也说不出反驳的话,秦澍走了,任天真手心还保留着秦澍新衣服的触感,比他身上的睡衣还要柔软,他一边洗碗一边腹诽:“有什么了不起的。财神爷,求求你快点让我暴富吧,让我用钱狠狠扇他的脸,给他扇肿!财神爷,快点快点,最好开学前就让我暴富,这样我就不用回去上班了!”

      关灯前,任天真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边窗户,确定没有缝隙后才安心离开厨房。走到饭厅,他对着墙壁上的财神像虔诚地祈祷:虽然没了一个,好在还有一个。拜完,他走进房间,秦澍还在看早上那本书,右手捏的书页薄了许多。

      任天真越走越近,秦澍终于抬起头,他盯着跟前的任天真,挑了下眉。

      “我拿书,不抢你的书。”

      秦澍侧身让开了位置,任天真要拿的书压在书堆的中间,书桌前空间本就不大,即便秦澍让开些也还是占了位置,任天真皱着脸,艰难地伸手去够那本书,可每次都差上那么一点。他不自主地咧开嘴,牙齿跟着一块使劲,往前一点,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

      任天真的身体完全贴近秦澍了,秦澍手上的书被任天真压着变了形,但他没说话仍旧继续“看书”。任天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打在他的侧脸,随着身体往前又逐渐打在耳廓,一呼一吸,热伴着凉,凉连着热,温水一般浴着他的耳朵。

      秦澍偏头想要躲开,任天真已经够到书开始抽动了,为了借力他将脑袋靠在秦澍肩膀上,他的呼吸越来越重,鼻子嘴巴都在呼气。秦澍怎么也没想到,偏头之后反而让衣领开了缝隙,那呼吸钻进了后颈,他的耳朵被水煮沸了,红成一片。手上的书彻底变形,任天真已经完全压在他身上了,他的一切感觉都失效了,唯独后颈,加倍灵敏。

      “哎哟。”那本书终于被抽出一半了,任天真停住感慨起来。一放松,腹部的推力便明显了,他意识到自己压住了书,赶紧解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他的余光扫过秦澍的后颈,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但很快又继续投入抽书当中。终于那本书脱离了队伍,任天真靠着秦澍泄力休息,这次他看清了那个东西——是抑制贴!

      “哎!?你怎么贴上这个东西了?”

      他凑得太近了,呼吸瀑布一般侵入秦澍的后背,秦澍再不能控制自己,他猛地推开任天真,重新整理衣服,身上的背上的,他一拉再拉。他的耳朵比刚才更红了,烫的他的左脸颊也烧了起来,他低喘着,胸口剧烈起伏。

      任天真坐在地上,比疼痛更先到来的是迷懵,他不知道为什么秦澍忽然使这么大牛劲儿推开他,他想不明白,坐在地上错愕地看着秦澍,他的脑子飞速运转,然后他为自己找到了答案,“不是,你贴就贴呗,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又不说你,至于把我往死里弄嘛!”

      他从地上慢慢爬起,呲着牙咧着嘴,一块一块拼接起自己的身体。秦澍不知什么时候转了个身,他压着书,看起来气定神闲,彷佛刚才推人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任天真气又蹿上来,扶着腰一拐一拐走到他面前。

      “你是哑巴吗?说话!”

      “拿了书就出去。”

      “这是我家!”

      “出去!”秦澍提高了音量,他指着门口,沉沉说到。

      任天真恨了秦澍一眼,嘴巴无声地骂起来,他一拐一拐地走出去,还没走几步,门就关上了。他无声骂着,打开电脑开始做课件,做着做着他就忘记了刚才的事,忘记了疼痛,忘记了骂人。

      这时秦澍走出来了,径直走向厕所。

      等厕所传来开门声时,任天真急忙过去,他要上厕所,很急!秦澍没想到任天真就在门口,视线相交又很快错开。任天真啪的关上门,秦澍想到什么,轻笑一声,他耳朵上最后一丝未褪去的红热忽然消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你是哑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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