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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嫉妒之罪·玫瑰的凋零(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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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室的灯光再次打在李萌脸上，这一次，她的镇定如同被敲出裂痕的冰面，再也维持不住。在言绎沉稳的目光和秦瑶出示的道路监控截图（那辆无牌摩托车模糊的身影）面前，她的心理防线开始崩塌。
“我……我是去了茜茜那里……”李萌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泛白，“但我没有杀她！我怎么可能杀她！我们……我们只是吵了一架……”
“什么时候？具体过程！”秦瑶抓住关键，立刻追问。
“就是那天晚上，训练结束后……我，我心里难受，憋得快要爆炸了。”李萌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看到她那么完美，所有人都喜欢她，连孙宇……连我男朋友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我嫉妒，我承认我嫉妒得快疯了！我让孙宇骑摩托车带我去她家，我就想问问她，为什么……为什么好像什么都变了，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然后呢？”言绎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
“然后……她开门让我进去了。开始还好，后来……后来我就控制不住，把心里的委屈和嫉妒都说出来了，说她什么都好，说我永远活在她的阴影里……”李萌哽咽着，“她也生气了，说我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少，说王栋怎么控制她，说那个赵总……像看货物一样看她，她都快窒息了……我们越吵越凶……”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让她痛苦不堪：“她说我根本不懂，说我只会无病呻吟……我气急了，推了她一把……然后，我就哭着跑出来了。孙宇还在楼下等我，我们就直接回家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走的时候，茜茜还好好的，她只是很生气地让我滚！”
“时间？你离开的具体时间！”秦瑶紧盯不放。
“大概……大概九点半左右？我记不太清了，当时脑子很乱。”
九点半左右离开？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八点到十点。李萌离开的时间点，恰好落在死亡时间范围内！她的嫌疑，非但没有洗清，反而因为承认到过现场并发生过冲突而急剧加重！
“孙宇全程都在楼下等你？他没有上去？”言绎捕捉到另一个细节。
“没有，他就在摩托车那里等我。”李萌用力摇头，随即又像是为自己辩解般急切地说，“孙宇他很老实的，他不可能做那种事！他那么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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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言绎和秦瑶紧锣密鼓审讯李萌的同时，另一间办公室里，沈烬和林见清正面对着新的迷雾。
赵大力拿着一份刚收到的通讯记录汇总进来，脸色凝重：“沈队，林老师，技术队那边有发现。案发前一小时，赵天华的私人加密手机收到一条来自虚拟网络号码的信息，内容只有一句话：‘今夜，将为完美的消逝举行仪式。’”
“仪式？”沈烬眼神一凛，“和林见清侧写的‘仪式感’对上了！发送者能追踪到吗？”
赵大力摇头：“对方用了多层跳板和加密，来源无法追查。赵天华本人我们也秘密询问了，他声称完全不知道是谁发的，以为是恶作剧或者竞争对手的恐吓，没当回事。他说这种匿名的威胁他收到过不少。”
一条指向性明确，却又无法溯源的神秘信息。它仿佛凶手的宣告，冷冰冰地预兆着死亡。
“赵天华没当回事……”林见清低声重复，他靠在窗边，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几分，上次深度共情带来的消耗似乎还未完全恢复，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凝重，“要么他演技高超，要么……他确实不知情，但发送信息的人，了解他和苏茜、王栋之间的龌龊，甚至可能了解凶手的‘仪式’。”
沈烬烦躁地扒了下头发：“妈的，一个王栋死不认罪，一个李萌承认到过现场却咬定没杀人，现在又冒出个神神秘秘的预告信息！凶手到底藏在哪儿？”
他的目光落在林见清身上，带着审视：“专家，你的‘共情’这次没给你点新提示？”
林见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避开沈烬的目光，转向白板，上面李萌、张哲、王栋、赵天华的照片并排列开，如同一个个等待被解开密码的锁。
“信息是发给赵天华的……”林见清喃喃自语，浅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再次试图穿透迷雾，“凶手在向他展示……或者，是在嘲讽？他知道赵天华对‘完美’的觊觎，所以特意告诉他，‘完美’即将被摧毁？这是一种……共享，还是挑衅？”
他的语速逐渐加快，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框上划动：“李萌承认了嫉妒和冲突，情绪动机充分，但她缺乏那种极致的冷静和……仪式感。那辆摩托车……孙宇……”他猛地转头看向赵大力，“孙宇！李萌的男朋友，他的背景查清楚没有？血型？还有，他和陶艺、雕塑这些有没有关联？”
赵大力被问得一怔，连忙翻看手中的资料：“孙宇……初步调查显示是本地人，无固定职业，平时打零工，和李萌是高中同学，交往两年。血型……之前没作为重点，还没查。社会关系比较简单，没发现和艺术圈有直接关联。”
“立刻查他的血型！还有，他平时有什么爱好？常去什么地方？”沈烬立刻下令，他敏锐地感觉到林见清抓住了某个关键点。
林见清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那是一种近乎狩猎般的专注，与他平时清冷的气质截然不同，仿佛再次触及了那个危险的共情边缘：“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胆小老实’的男朋友……会不会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个？他听着女友对另一个女人的嫉妒和怨恨，他载着她去现场，他在楼下等待……他是否，不仅仅是在等待？”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穿透力：“如果……他才是那个对‘完美’有着扭曲执念的人？如果李萌的嫉妒，只是他实施‘仪式’的催化剂和完美掩护？”
办公室里一片静默。林见清的假设如同投入深水的一颗炸弹，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沈烬紧紧盯着他，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与冷静分析不符的冰冷光芒，以及他微微急促的呼吸。这家伙，又在强行触碰那条危险的界线了。
“林见清，”沈烬突然开口，叫了林见清的名字，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打断，“够了。”
林见清猛地回过神，眼底那异样的光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被看穿般的仓促和更深藏的疲惫。他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沈烬转向赵大力，斩钉截铁：“重点排查孙宇！血型、不在场证明的细节、社会关系、兴趣爱好，尤其是和‘泥巴巷’、陶艺、雕塑有没有任何可能的交集！立刻去办！”
“是！”赵大力领命，快步离去。
沈烬这才重新看向林见清，眼神复杂：“你的脑子是很好用，但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林见清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隔绝了外界所有的探究。
“我没事。”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