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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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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覃殊在教室边看书边等胡一飞带饭回来。正百无聊赖、饥肠辘辘时顾轩走了进来。
“顾轩！”覃殊开口轻快地喊了一声。
顾轩笑了一下，走到他旁边坐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道：“还没吃上饭么？我带了酸奶和饼干，你先垫一下。”
“没吃呢，早知道让你帮我带饭了。”覃殊边拆饼干边道。
顾轩帮他把酸奶插好，笑道：“那明天中午我给你带饭好了。”
覃殊嚼了一块饼干，又就着一口酸奶把饼干咽下去后道：“没事儿，我感觉好多了，今晚应该能自己走回去。”
顾轩听后神情多少变得有点失落，很快调整后接着道：“今天吃止疼药了么？确定已经好差不多了？”
“嗯，昨晚吃了一颗，到现在都没痛了。不过——”说着覃殊把衣服掀了起来露出了后腰，“你帮我再换一片膏药，兴许还能好的再快点儿。”
顾轩闻言快速接过覃殊递来的膏药，行云流水般换了药。不像胡一飞，昨晚半天找不好位置。
然后顾轩站了起来，走到了覃殊的侧前方，咳了一声，开口道：“那什么，我给你示范一套腰背肌训练方法，你边吃边看。等扭伤好了，以后每晚回寝室都做一遍。”
覃殊一下子被这个指示砸懵了，他很确定自己不是一个健身爱好者。但是把腰扭伤的人的确是他自己，于是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胡一飞也回来了，顾轩便让他一起看，也好监督覃殊。
哎，好日子到头了。覃殊心里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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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一周后。覃殊的腰伤已经好利索，也恢复了晨操。这天晨操结束返程途中队伍渐渐跑散，覃殊半天也没等到胡一飞过来和他聊闲。一直到早读结束去吃早饭时胡一飞也没回来。覃殊独自吃完早餐，想了一下，还是拐到小卖部买了个面包。
开始上课前大约10分钟，胡一飞才风风火火赶了回来。没回自己座位，直接坐到了覃殊前面，拿起覃殊桌子上的面包就开始啃，三下五除二啃完，一口水顺下。
“你急什么，饿死鬼投胎？”覃殊觉得他的行为十分需要规范。
“请注意，我有大事要宣布。”胡一飞难得没有臭贫，一本正经道：“下下周要开运动会，我们和高二一起。殊哥，我给你预定了3000米。别急着瞪我呀，我还给自己预定了5000米呢。别笑了，还有你，侯子霖，跳高、跨栏、跳远你至少选一项！”胡一飞结束了他的重大发言，又变得嬉皮笑脸了。
刚刚噎死他算了，覃殊心道。“走开。”说完便低头继续做题了。
“不是，难道我姓侯，你就假定我弹跳能力一流？”一向寡言的侯子霖此刻也终于奋起诘问了。
“我管你一不一流，体育部规定每个班每个项目都必须至少有一人参加。咱们班这种情况，必须得分配指标，必须杀熟，也必须杀——”胡一飞说着往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就这样说定了，下课来找你们签字。”
“你看他！”侯子霖被噎得无语，转向覃殊寻求帮助。
覃殊捏了捏眉心，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跟这厮攀扯。
第一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课，临下课前十分钟，不出所料宣布了运动会的事情。
“大家踊跃报名啊！学校举办运动会的目的也是为了督促大家多运动。我们要德智体全面发展。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运动可以增强免疫力，提高身体协调性，不然一不小心就发烧感冒，就磕到扭到，最后还是会耽误学习......”
干脆报我名字得了。覃殊心想。最后屈服于班主任的淫威和胡一飞的死缠烂打，在运动会报名表上签了字。
侯子霖看覃殊都妥协了，只能在跳远项目上签了字。
此后每一天晨操，覃殊都安慰自己：没事，就是再多跑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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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顾轩看到覃殊无精打采的，还忍不住稀奇。却不知，他已经无精打采一周了。
“别看了，我确实摊上大事了。”覃殊继续无精打采道。
“什么事？”顾轩紧张道。
“运动会，我要跑3000米。”此时说来，覃殊觉得自己内心毫无波动，毕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精神上仍旧疲软。
“哦。”顾轩波澜不兴道：“那你是怎么准备的？”
“喏——”覃殊把一本小册子递给了顾轩。
顾轩不明所以地翻看了起来，“村上春树跑步语录？”
“嗯，信息课上上网摘录的。”覃殊回道。
“1.不管奔跑速度降低了多少，我都不能走，这是原则。
2.今天不想跑，所以才去跑，这才是长距离跑者的思维方式。
3.将意识集中于迈出去的每一步，同时，还要以尽可能长的眼光去看待问题。我毕竟是一个长跑者。
4.当你不顾一切地坚持跑完，便觉得仿佛所有的东西都从躯体最深处挤榨了出来，一种类似自暴自弃的爽快感油然而生。
5.在长跑中，如果说有什么必须战胜的对手，那就是过去的自己。
6.我不是人，是一架纯粹的机器，所以什么也无须感觉，唯有向前奔跑......”
顾轩一五一十念了出来，念到后来终于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这是防止人生出临阵脱逃杂念的“清心咒”。
“哈哈，哈哈哈——”顾轩抑制不住笑了起来，“你觉得哪条对你最管用？”
“纯粹的机器那条吧。”覃殊也知道信这种东西很唯心，但是短时间他也唯物不起来。虽然知道顾轩是在笑话他，也选择继续自暴自弃下去。
“欸？怎么后面也有？”顾轩不经意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然而无论何等意志坚强的人，何等争强好胜的人，不喜欢的事情终究做不到持之以恒；做到了，也对身体不利。”
“哦，这就是事情的B面喽，反正也是村上春树说的。”覃殊自己也知道纸上谈兵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索性打算不再纠结。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小时候不是练田径么？怎么改打篮球了？”
“嗯，你后面记录的这条正好可以回答。”顾轩一笔带过。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教学楼下。顾轩顿了一下道：“小殊，今天不上自习的话，对你影响大不大？”
覃殊想也没想就答道：“如果可以不跑步，让我多做一百张卷纸也可以啊！”
回答得南辕北辙，但顾轩算是体会到了，做卷纸这种事情对覃殊来说的确是没有多少之分的，便替覃殊做了决定：“那今天不自习了，跑回去吧？”
“什么？”覃殊震惊了，“坐公交都要40分钟啊大哥，你让我跑回去？”
“所以才要现在就动身啊！”顾轩说完，拉着覃殊就跑了起来。
覃殊感觉顾轩就像动力十足的小马达，启动快，动力足，拉着他跑就像飞一样。
两人一气儿跑到了校门口，顾轩停了下来，脸不红气不喘。覃殊也感觉非常好，开心道：“继续啊，这个跑法我肯定能跑回家~”
“好啊，如果比赛当天我也能拉着你跑的话。”顾轩笑道。
覃殊嘴角一下子垮了下来，知道所求无望。
顾轩视若无睹，拿过覃殊的书包道：“从现在开始，你往家的方向开始跑，不要停，能跑多远跑多远。”
覃殊看顾轩背着一个包，跨着一个包，心存侥幸想着：那如果你自己先跑不动了，总不能说我了吧。于是不情不愿迈步跑了起来。
因为本来就不情不愿，覃殊跑得不快，顾轩也不催促，保持跟他一样的速度，两人一起并排跑着。
跑着跑着，覃殊的脚步慢了下来。这个时候顾轩开始在旁边念道：“不管奔跑速度降低了多少，我都不能走，这是原则。”
可恶，被他抓到把柄了，覃殊心道。为了不让顾轩完全看扁自己的赛前准备，覃殊还是坚持跑着。
接下来，“纯粹的机器”和上面那一条轮流在他耳边播报，覃殊才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就这样，覃殊感觉自己已经“不知死活”跑成了机器。突然，密集的水滴砸到脸上，把他拽回了现实，下雨了？
覃殊扭头看着顾轩，那眼神颇为幽怨。
顾轩想如果他狠心让人雨中狂奔，说不定就真惹恼他了。于是拉着覃殊到一旁的药店门口躲雨。
覃殊双手杵着膝盖直喘气，顾轩一边帮他顺气一边道：“小殊，你今天跑了十公里，很棒！”
覃殊抬头看这个夸人棒的人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十分来气。但想想自己竟然已经跑了十公里，又十分高兴。两两相抵后，心里竟十分安定，没错，不管怎么谈论跑步，的确要跑起来才行。
“顾轩，下雨呢，我们怎么回去？”覃殊把气喘匀后开口问道。
“先走走吧，走不动了我们就打车。”顾轩说着拿出了早已备好的伞。
“你怎么知道今天下雨？”覃殊问道。
“手机上有天气预报。”顾轩说着，拿出了手机，连上耳机后分了一只给覃殊。
原来他并没打算真让我跑到家。覃殊心道。接过耳机塞进耳朵后和顾轩躲进了伞下。
“这是什么歌？”覃殊茫然道。
“晴天。适合下雨天听。”顾轩道。
可以召唤晴天么？覃殊不明所以。
两人躲了一路的雨，听了一路的周杰伦，就这样，一步步走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