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陶逍·英国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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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小时，蒋臻进出派出所三次，值班的人已经换了一波，倒是没人知道是他。
“姓名，办理什么业务？”值班警察按流程问。
蒋臻不说真话：“陶逍。”
“卫衡之。”
值班警察看向李焦，他连忙指着卫衡之说：“我是他朋友，陪他来的。这件事我就一个观众。”
“那名字也要说，这里不允许无关紧要的人进入。”
李焦咧嘴，不想放下看完一切的念头，说：“李焦。”
已经说完名字的两人很默契地朝对方看了眼。
这次卫衡之算彻底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大概就是几十块钱的上衣，被他穿出了独特的高级感，皮肤不是正常的白，很符合中国人的黄皮肤，除外，还有些瘦，就显得这种黄是不健康的黄。
耳朵上戴着耳饰，碎钻挂耳，简单又酷，倒与他拽拽的个性很相配，冲击力反而更甚，丝毫不逊色卫衡之。
拿自己与他做比较的主人公不自觉地弯了个唇。
“身份证拿出来。”值班警察登记好后，开始核实身份。
蒋臻露出了些慌乱，不自然地扯谎：“我……我身份证前短时间丢了。”
“是丢了还是报了假名字？”值班警察一眼洞察，“要是报假名字，这算是欺骗警察。”
蒋臻低了低头，从兜里掏出身份证。
值班警察笑了声，“二十岁的人了，还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蒋臻。”
“……”
“你们的。”
卫衡之跟李焦双双掏出手机，调出签证，在值班警察一脸懵的时候，李焦解答：“警察叔叔，我们不是中国人，今天刚从英国飞过来。”
值班警察大致看了看，点头。
“现在可以说说你们要解决什么事了。”
蒋臻先发制人，“人家找我要一个无关紧要的理由，我说了人觉得没态度，就闲着没事来麻烦正义使者讨公道。”
卫衡之静静听着他说，等他说完，不急不慢地开口：“他所说的起因都是因为他出手打了我一拳。”
他一头白金色的头发，衬得皮肤极其白，脸上的红印还没散去，甚至嫩的还肿了起来。就这么大大方方摆在台面上，说什么蒋臻都没理，而且，他稳定的情绪，显得极度诚恳。
值班警察深信不疑，怀疑的目光落在蒋臻身上，毕竟刚刚报名字的时候就他不诚恳，保不齐就是他在撒谎。
看出警察的眼神，蒋臻无奈叹气，一直觉得做过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是很浪费时间的事，但有时不解释，这无缘无故的罪名直接往他头上盖。
“更准确的起因是，我遇到了两个小偷，因为他们狡猾为了生存，把我的手机偷了，追他们的途中被这位卫先生撞倒，我就喊他帮我抓住，可他不知道是耳聋还是故意的，小偷没拦住，倒是把我拦下了。你说该不该给一拳，多耽误一秒，小偷可能已经把我的手机倒卖了。”
卫衡之顺着说：“那个地方这么吵，我怎么可能听的到。”
“那你拦我干嘛？”
“不知道，下意识行为。”卫衡之长了一副说什么都让人看不出是真是假的脸，“可能那时我正好要问路，你正好出现在那。”
“……”
蒋臻哼了声，无言以对。
李焦都觉得这解释没有可信度。
“你是第一次去吧，从英国飞过来，先是去了那个地方，我百分百确定你是去找人的，既然找人，就说明你提前了解了大概，不存在你说的找人问路。”而且那地方，普通人根本不需要认，一楼的格局，绕几圈就懂了，除非他们是要去二楼的。
二楼，是找人，还是找情人，这就不好说了。
卫衡之点头说：“就算了解，也不代表里面的所有我都知道，不然我大费周章跑一趟干嘛，十几个小时，我难道没事做？”
“说不定呢。”这人看上去应该不是普通人家，英国人，说不定钱多到无所事事。
“那我觉得蒋先生有点颠倒黑白，一个道歉很难从你口中说出来吗？”
蒋臻无理道：“我觉得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不能满足了你，委屈我自己吧。”
他可不能白追了。
“那这事就解决不了了。”
值班警察努力去消化他们之间的矛盾，怎么都觉得这事大材小用，甚至可以说他们是换个地方吵场架。
李焦抱臂观察，都不知道这矛盾哪来的，大抵就是卫衡之固执要一个道歉，蒋臻觉得自己没错，固执不说，这就成死局了。
怎么感觉这两人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得争一争。也可能是卫衡之从小到大没被人打过。这么一想，合理了不少。
值班警察在明白后，脸色一黑，拍桌震怒：“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吵个架跟过家家似的，当我这是能哄你们的幼儿园！”
空气比刚刚又安静了几分。
这时，门外探出个脑袋，可能是听到了这句声响，颤颤巍巍地说：“……警官，有人找。”
值班警察二话不说起身，出门前倒是警告了声：“在我回来之前，自行解决这件事。”
门一关，蒋臻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很顺手去口袋拿烟，刚拿出来才反应过来地方不允许，他收了回去，转而去拿手机。因为无聊，把刚刚闲吵关机的手机打开了。
划开页面，电话又跳了进来，这次却不是荣姐的催命符，而是钱粪子的臭嘴脸，还不如荣姐的呢。
他当着朝他看过来的两人按了接听。
“蒋臻！你是不想干了吗！”没开免提，胜似免提的嗓音，还好蒋臻了解他的秉性，接听后就把手机拿远了。
“怎么了，耽误你挣钱了？”蒋臻说话带着笑声，但卫衡之的视角里，蒋臻脸色很冷。
电话那头仿佛被气炸，声音不稳：“你知道荣姐找你找疯了吗！为什么没回电话短信，给你的工作是不是让你太闲了，忘了自己还有一个金主要伺候！”
“合同都快结束了，还需要怎么讨好？”蒋臻上半身往前，撑着腿，冷笑了声，“她说要精子帮她生个孩子，我难道直接给她？要我的器官我也生刨了，还要给她洗洗，再供她享用？变态都没你这么没原则。”
李焦被他说的话吓得瞪大了双眼，在卫衡之耳边说：“他这是干什么工作的？”
卫衡之没说话。
“别跟他计较了，再耗着，我都护不住你。”
蒋臻抬头看了李焦一眼，笑了声，李焦的背后瞬间起了一层薄汗。
相反卫衡之很淡定，对于李焦的话，不知道听没听到，反正是一双眼睛盯着蒋臻挪不开。
蒋臻又对电话里的人说：“而且，你也知道我不做买卖身体的事情，但凡有，我不让你赔钱就算不错了，还妄想去跟一个不清楚合同的文盲赔礼道歉吗？”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一点不给电话里的人机会。
蒋臻喘了口气，身子往后仰，目光直接落在盯着他的卫衡之身上，发了一通火，语气稍微好了些：“怎么说，英国佬？”
“你急吗？”
开口时，手机震动了声，屏幕一亮，一条让蒋臻有些急的短信出现了。
-[你要是还不回来，就面临赔钱吧]
蒋臻拿手机的手一瞬攥紧，甚至还能听到骨节的声音。他的生活里，一旦跟钱挂钩，那相当于半死不生。但他的性子又格外不服输，咬着牙说：“不急。”
卫衡之不明所以地笑了声：“那就等警察来吧。”
后面手机格外安静，但蒋臻跟坐不住似的，又拉不下这个脸，在等警察回来期间，在不大不小的房间里来回走动，根本是等不住的急躁状态。
李焦小声对卫衡之说：“你干嘛还不放过他？”
“我要是轻易放过他，他会觉得无缘无故打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以后的祸事会更难处理。我这是在教他，道歉没那么难说出口。”
“可是，我看他挺难的。”
“这不是在逼他吗？”
李焦撇撇嘴，“你小心点，别被报复了。”
蒋臻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拿着即将要关机的手机胡乱捣鼓，半天才对这条短信发出回复。
-[遇到棘手的事，马上回去]
关了手机，斟酌了几秒，蒋臻一脸烦躁地转头，看着卫衡之问：“只要道歉就行是吗？”
卫衡之没回答，在蒋臻误以为他同意，张嘴要说“对不起”时，卫衡之来了一句：“你确定你做出的这种举动是错的吗？”
“道歉跟错没错有什么关系？”
“那你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道歉的同时也要补上‘你错了’。”
蒋臻：“……”
他还没见过比他还难缠的人。
就在蒋臻咬紧牙关说出口时，电话又打了进来，这次他根本没看来电人是谁，拿起手机，单手一划，放在了耳边。
“陶逍，有事是吧，那我给你半个小时赶过来。”荣姐的声音钻进耳里。
这句话里没有丝毫怪罪，显然没有这么简单。保不齐真的需要他给点什么东西才能放过他。
蒋臻没吭声，下一秒挂了电话。
安静了几秒，他大步流星往回走，坐在椅子上，直接破罐子破摔地说：“我还就不道歉了，不放过我，那就耗着。”
李焦叹了口气，还没给卫衡之一些信号，就听他说，
“行啊。”卫衡之也坐下，两人谁都不先投降地对望着。
值班警察半个小时后回来的，见两人这场面，没精力跟他们闹，半气半调节道：“要是解决不了，你们可以出去打一架，别在这妨碍我的工作。”
“他们打了，最后不还是你管。”李焦说了句实话。
“我不管，你们把对方打死我都不管。”一个拳头能引发此时此刻的僵局，也是很幼稚了，谁爱管谁管。
李焦无奈叹气，拍了拍卫衡之的肩，“Malin发信息说房子找好了。”
“嗯。”卫衡之站起身，做足了好人的宽宏大量，“既然这么麻烦警察叔叔，那这件事就和解吧。”
李焦跟值班警察还没松口气，蒋臻开始不依不饶。
“凭什么，我耗了这么多时间，他说和解就和解，我的时间不是时间？”
“那你想怎么样？”卫衡之问。
蒋臻上下打量他，直接当着警察的面索要损失费，“赔钱！一个小时的精神损失费，可能要面临失业的风险费，劳务损失的赔偿费，然后一些零零散散的杂费，给你算个整数，五万吧。”
李焦大吃一惊：“五万！你把他当冤大种啊，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他从没被任何人敲诈……”
信心满满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旁拆台的回复。
“好，帐号。”
值班警察都惊掉了下巴。这钱还真好挣。
蒋臻一点没觉得自己是敲诈勒索，打开手机就把收款码递到他面前，“赶紧付，手机要关机了。”
卫衡之拿出手机，貌似对手机不是很了解，弄半天也没把钱转过来，蒋臻急的要去教他，然而还没有所动作，手机黑屏了。
“会了，我再扫一下。”
蒋臻：“……”
他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卫衡之看着黑屏的手机，无辜道：“你手机关机了。”
操，英国佬这么会耍心机！
蒋臻咬牙切齿地说：“我把帐号写给你。”
他从桌上随便撕了张纸，快速写完后递给他，“二十四小时之内，不然，我报警。”
还不忘指了一下值班警察，“你是知晓者，要是他没转过来，我会来找你作证。中国人最是说话算话，我相信英国佬应该也是吧。”
卫衡之认同，“二十四小时之内保证转到这个账号。”他还晃了晃薄薄的纸张。
蒋臻笑着点头，转身就变了脸。
卫衡之从门口收回视线，落在一串龙飞凤舞的数字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真转？”李焦问。
“答应了为什么不转。”又一脸淡然的对值班警察说，“我相信中国警察的记性不会差。”
值班警察：“……”
要说刚刚蒋臻的话是怕五万块飞了找的见证者，那卫衡之这句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陶逍·英国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