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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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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傅政璟情绪上头,兴致更高。
忽的听到宋思安那矫揉做作的声音,厌倦的眼神阴翳,不加掩饰地表达。
所有人都说傅政璟不喜欢程川柏,可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两个像陷入难分棋局中失骨的灵魂。好似又不想爱,又迫于某种诡异的情感拉扯一直持续纠缠着。
傅政璟这么一个龟\毛的人,几经被程川柏挑衅也没有彻底炸毛。
细微的针没有爱意的割舍也足够扎人。
程川柏黑发缠绕绵长,涨红脸地后昂,恐惧感不断攀升。
他的耳廓沙沙地听到傅政璟侵略性的声音,那声音,陌生又熟悉。
许久未见,说下的话是如此的冰凉和命令。
“跪\下。”
人分明是傅政璟自己抱上办公桌的,话又是无道理的吐出。他脸板着,眉眼下压。凶神恶煞的,好似逼供。
程川柏抿唇,心中酸涩不已。他早知道自己在傅政璟心中的地位。也由衷感慨对方为了让他下跪真是煞费苦心地驱散自己跟前宠爱的小情||人。
他叹了口气,明明自己早以有了自知之明,可苦泉的酸涩声响在刻意的遮挡下,依旧难以掩盖住自己的委屈。
程川柏抬眸,清冷又漂亮的眼睛抬起,割裂疯批,猩红的瞳孔有些迷醉地望向傅政璟:“我会给宋思安道歉。”
类似求和的话语一出,傅政璟的动作轻柔不少,手腕上的力道也有几分见好就收的意思。
只见眷恋的话语要从凉薄的唇瓣吐出,下一秒生生截断般。
“你被再逼我了。”一句话急促地吐出,呼吸沉重到要窒息,程川柏埋下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傅政璟这人最厌恶他人违抗、反驳自己,想来是要发大脾气了。
程川柏果然十分了解傅政璟的习性。
“我逼你?”傅政璟本就浮躁的心情更加不美妙,竖瞳微眯,话语阴冷吐出。
他的手臂此刻正环绕在程川柏的腰上\摩擦,听到这话,五指深深陷入瘦骨嶙峋的腰\肢,力道恰到好处地捏着他的\胯\骨。
酥麻的疼。
傅政璟不乐意地松开手,阴沉地将手掌抵在桌面上,身子愈发贴近程川柏。
周遭寒冷的强压迫感像对流一般与之不能相容。
程川柏憋着气,艳红的唇瓣微张呼吸。一双大手掐住他的下颚,将他的下巴抬起,被迫面对着傅政璟阴沉的脸蛋。
傅政璟今年二十七的年纪,面部倒是生得愈发俊美,犀利的眼睛皱起时愈显锋芒。
此刻语气上扬,唇角擒笑,深邃的眉眼厌弃嘲弄,都俊朗到令人心猿意马。
眼看着对方愈发贴近,程川柏睫毛扑打,想要将对方扇飞。
对方这副要将他抽筋剥骨的姿态让他心里不免生出不满,清晰瞧见傅政璟眼底的讥讽和厌弃,下颚传来的阵痛都令他心寒。
“程川柏。”
连名带姓的冷漠,语气无波无澜可却凶到了底。
夹带怒火的话语,等待着的也是无尽的沉默。
程川柏下颚一拧,身子也自然挣脱开傅政璟的束缚,歪着脖颈深深吐气。
黑发凌乱遮住他的侧脸,几秒后,便扬起怨恨的红瞳,瞪着让他受伤的坏人。
傅政璟如此正经地叫喊着他,他心里头的委屈和怨恨在这一刻毫不吝啬地爆发。
今夜的屈辱全都拜宋思安所赐,先是被设计损害了玉石项链,后被媒体拍照曝光。本就人缘差劲的程川柏在剧组中更加会变为一位蛮横无理的家伙,日后还得提心吊胆着媒体是否将今夜的一切发布出去。
程川柏心里自哀自怨了一会,再次双眼猩红,发狠的兔子一般怨恨又小心地瞪着傅政璟。
琳琅满目的摄像头像一团插入他胸腔的刀,每每想到都心惊胆跳,脊背发凉。
这一切都是拜傅政璟所赐,要不是傅政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还故意添人过来招惹他,事情根本不会进展到如今的地步。
傅政璟甚至叫他给宋思安道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委屈。猪油蒙蔽了双眼,只看眼前。
程川柏的心里愈发不满,眼底的血丝遍布。
尽管错处如此明显,傅政璟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可明明是宋思安的错处。
于是他的语气愈发怨恨地蹙眉抬眼,眼中含着水花,声音凄惨倔强地大声嘶吼:“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只会欺负我,我恨你……”
程川柏双手更加厌恶地推开傅政璟的手臂,恨不得现在就和傅政璟撇去关系,可又实在舍不得。只好过过手瘾,好叫对方猝不及防。
喧宾夺主,率先离框的竟然是自己的眼泪。恰好被发丝遮盖,瞧不出半点脆弱。
程川柏手掌抵在傅政璟结实的胸腹上,指腹干净圆润,犹如猫咪般狐假虎威,却没有下一步实际动作。
然而,不管其他,程川柏推开傅政璟的行为已然惹恼了对方。
傅政璟不顾程川柏的无措和无辜。
自从程川柏知道自己是替身后就作前作后,矫情又无理。
“你说你恨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恨我!”傅政璟像是根本受不了程川柏这样莫名的指认,像是在听一个荒谬的故事。
他不知道程川柏是以怎样的脑子说出这句话的,到底是谁从最开始救他于水火中,程川柏又是怎么的忘恩负义。
恨字实在太过严重,程川柏的身子骤然一松。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原先话语的尖锐,一味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明知这样会惹得傅政璟更加生气,嘴唇蠕动,却还是愿意承载怒火,为了一时痛快。
强大的推力将他深深抵在墙壁,脖颈猝不及防地一股重力猛地掐住命门。
后脑勺撞击上墙壁上,程川柏瞳孔不可置信地瞪大,后脑勺微微阵痛,身体一瞬间陷入一种难以形容的难受境界。不仅是心灵上的疼痛更是身体上的。
傅政璟宽大的手心收紧的时刻更加快速,程川柏上气不接下气。
程川柏觉得自己濒临死亡,他眼角淌着晶莹的泪水。心里疼得滴血。不懂为什么傅政璟这样的恶人不反思自己的错处,放倒是先施|暴一番。
胜之不武,不是良配。
喉管被掐住,几乎窒息。他猛地拍打着傅政璟的手臂,手臂虬结。青筋暴起,喉间痒涩难耐。
“我……错了……”声音顺着气管艰难发出。
脖颈处的力道终于放松,撤离。
一方折磨下来,程川柏额间尽是汗珠,呼吸急促,剧烈咳嗽。单薄的身子匍匐着,剧烈的咳嗽声遍布空荡的房间。
一颗心还得被怎么扎才会真正的心死呢。
心里百般不愿的话,最后还是妥协地说出。
滚滚泪珠被黑发遮挡,可还是委屈地滚落。
遍布红血丝的眼圈盯着办公桌上被扫射一空的桌面,迟迟不敢抬头。
他不想在这时候看到傅政璟,因为他害怕。那种窒息的情绪将永久地伴随着他,充斥着恐怖的死亡感。
自知冲动欲|望、理智亏空的傅政璟难得叹了口气。
他被刺痛的内心短暂地平静下来,手心擦过散落的黑发,将程川柏额前因为打闹散落的头发往上捋。
斯文败类,败絮其中。
“知道错了就好。”傅政璟深深地注视程川柏,自己已然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可程川柏的脑袋始终低垂着。
他不顺心,又伸出手,将程川柏惨白的脸从发中捞出。深邃自然的双眼皮抬起,上挑的类似狐狸眼的眼眸。漂亮得傅政璟眯起双眼。
手腕上流光溢彩的高奢手表被不经意敲打,上头已然出现裂缝。犹如他们此刻剑拔弩张的关系,岌岌可危。
程川柏血红的双眼微瞪着傅政璟,半侧的脸蛋,鼻峰宛如小山。饱满的唇部很是怨恨地相互撕咬。
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况且是程川柏如此艳丽的美人。无人不会为此动容,自知自己是柳下惠的傅政璟更不能,他的目光如炬,幽深暗调。
通红的眼眶切实落泪,胜过翡翠耀眼的脸蛋,展露出了一抹难得的脆弱。
程川柏梗着脖子,上头五指红痕醒目。
傅政璟缓冲了几秒,讥笑道:“和我置气?”高大的黑影遮挡光线,高悬的晨光再无半点倾斜。那团将他拖入深渊的迷雾,正尝试讲道理,说明利害关系。
实话说,傅政璟一贯不计后果。但当他真正见识到程川柏的眼泪时,也会认为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事了。
他镇定自若地无懈可击道:“你有本事和我置气,倒不如和媒体,和宋思安。你以为你是谁啊,程川柏。你知道你今晚闹着一出要我损失多少公关费吗?”
程川柏不愿意再说话,沉默下来。
而傅政璟见他这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模样,好像自己真的作了十恶不赦的错事。
心里感慨自己只是掐了脖子而已,他又不会真的让程川柏死,程川柏现在真是愈发娇气了。
程川柏长茂的睫毛闪动着,墨发高悬。锋利下颚线流畅顺滑,鼻尖高挺,恰到好吹的颧骨,简直完美的脸蛋。
不愿意听着傅政璟道貌岸然的废话,他神情放松,正在走神。
几秒后,男人有所察觉,阴沉的面色被强压下去,扑来的手力道也放缓了不少。
程川柏感知到对方的靠近,将下巴的软肉收紧,喉结轻微滚动都感觉到细密的疼。
傅政璟的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强硬地扭过他的脸蛋,忽明忽暗的眼神穿梭着。
喉结滚动时,程川柏不免从内心嗤笑。
傅政璟至于生气成这样吗?
可他一点都不想认输,认输简直是糟糕透顶。
今日所受的一切都是他人的错,和他程川柏没半点关系,傅政璟又凭什么来质问他,伤害他。
于是他毫不畏惧地抬眸,语调挑衅,身体前倾。
主动权顿时倒戈,傅政璟屹立不倒,眯起眼睛,心底发笑。
“我还给你就是了。”那势不相欠的语气简直令人捧腹大笑,偏偏被程川柏说得一股正气,好似真的能拿出这般本事。
四目相对,傅政璟率先笑出声来。
地痞流氓穿上正装的既视感,邪魅上挑的笑容将周遭荒诞诡异的低气压打跑,他勾唇对着程川柏的脸蛋,抛入腹中的嘲弄:“还给我?川柏,别玩了,你有今天这个本事,全都依仗与我。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气氛彻底化为冰点,指尖抽出墙面。
一人夺门而出,一人泪如雨下。
程川柏望着傅政璟决绝的背影,泪珠犹如海浪倾斜。
世人眼中演技好、皮相好、身段好的程川柏在傅政璟眼中一文不值,从始至终都是个替身。
高傲自尊也不是与生俱来,他自己好不容易缝缝补补才将枯萎的花朵养成高傲的玫瑰。
如果自己可以放下自己自持的自尊,证明傅政璟是真的会因为他而改变伤感,亦或者会因为他对他竖起的防备伤心,那就是他一向以来保护自己的能力。
不然,他大可以舔着脸讨好傅政璟,可当他知道自己是替身的那一刻。
他再也不愿意放下自尊,脱\下外衣地走向傅政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