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落光入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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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车谷是一个被柔风宠坏的小谷地。
山坡四面环抱，像是天地合力托起的一只巨大碗，而谷底则铺满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木风车。
有人说，这些风车是祖辈留下的，
有人说，是风自己“送”过来的，
也有人悄悄讲...
风车越多的地方，就越能听见风的声音。
风吹来时，数百只风车一起转动...叮叮当当，如银铃，如儿歌，
谷风带着青草香，也带着孩子们的欢笑。
无界域本无四季，日子单调得像被人掐断四角的石头。
唯有风车谷的风，像是能让时间流动一样，让人觉得温暖。
今天也一样。
孩子们赤着脚，在风车间追逐着、乱叫着，
风车的影子在他们的脚下跳舞，整座谷地看起来像一个活着的童话世界。
正当孩子们追逐到谷口老井附近时——
“哎？那是什么？”
最顽皮的那个男孩，名叫小柱，他在井旁的草堆里踢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草被拨开，一个拳头大小、微微发光的球体静静地躺在里面。淡白的光像是在呼吸，温温柔柔的，不刺眼，却能让人心口一跳。
小柱瞪大眼：“哇！新玩具！”
他二话不说...
当！
一脚把那光球给踢了出去。光球在草地上弹了两下子，咕噜噜地又滚回他的脚边。其他孩子们看见之后，立刻围成一圈。
“借我踢一下！”
“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玩诶，它还会自己滚回来！”
孩子们把光球当成新玩具，有人踢、有人抱、有人拿来顶头顶，还有的把它当鼓来拍，拍得四周的风车都乱响了。
光球在他们的手里像个乖宝宝一样滚来滚去，一点也不抗拒的样子。
但那光，却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被玩得快灭了，也仿佛被拍散了。
孩子们毫无察觉。
但就在孩子们玩得正嗨时，一道人影边走边打哈欠地从谷口的小路经过。那是一位穿着半旧僧袍，肩上挂着稻草碎，眼神永远一副“我还没睡醒”的老人。
那就是破烂村名声赫赫的：睡和尚 。
他看见孩子们围着一个光球玩，本来只想说一句“别吵老衲睡觉”，结果下一瞬，他的眼皮猛地抖了一下。
“等等——那不是球。不对...那根本不是凡物。”
睡和尚眼里突然亮出一丝清明，像是一盏蒙灰的灯被突然擦亮。他眯着眼靠近，心里暗道：“好家伙……这光气息，比老衲打瞌睡悟道时还强。”
但表面上，他还是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样子。
睡和尚双手背在身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近。
小柱一抬头：“哎呀，是睡和尚！你来啦？”
另外一个孩子小声：“他应该是睡着，然后梦游走过来的……”
睡和尚：“……咳，老衲是来巡谷的。”
众孩：“你每天都嘛说自己在‘巡谷’！”
“可是你明明连路都走不稳！”
“你昨天巡谷的时候，还撞在风车上！”
睡和尚面不改色：“那是风车在挡路。”
然后他指指孩子们脚下的光球，语气平平淡淡：
“这个……呃……破球，给老衲吧。”
孩子们立刻护着光球：“不给！这是我们先发现的！”
睡和尚立刻换上另一种表情...笑眯眯、嘴角弯得像狐狸一样。
“给老衲，老衲给你们变魔术。”
孩子：“真的？！”
睡和尚点头，双手一抖，从怀里摸出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来的炭烤糖果。
孩子们惊呼：“哇！甜的！”
“小柱，你快把球给和尚！！”
“快给快给，他手里的糖好吃！”
小柱恋恋不舍地把光球递过去。
睡和尚接过了光球之后，立刻把糖丢给孩子自己分去。
他抱着光球护在怀里，像在抱着自家孙子的金蛋。
嘴上却说：“你们慢慢吃，老衲……咳……去巡一巡谷。”
然后以睡不醒的姿势踉跄着...飞一般地溜走了。
孩子们瞪大眼：“这和尚……跑这么快的吗？”
睡和尚走远后又折回头，对那群正抱着糖偷吃的孩子们严肃地说：
“对了...你们这几天别乱跑。”
孩子们一脸疑惑。
睡和尚叹了口气：“明后日，就要到寒潮了。”
谷风瞬间停顿了一瞬。
寒潮。
无界域每月必来的死劫。
那不是真的冬天，但比冬天更为寒冷。
睡和尚缓缓道：“寒潮来时，寒气会吃掉人的血肉……只要出屋一步，就会被冻得……只剩骨头，而且啊...连呼吸都不能在外头做，因为只要一口气吸进去，你们这小小的身子板就要裂开了。”
孩子们被吓得把糖都掉了。
睡和尚拍拍他们的头：“所以要乖乖待在家里，知道吗？”
孩子们齐声点头。
睡和尚怀里的那颗光球的光越来越弱，像快被风吹灭的小灯火。他哪还顾得上装睡？脚下生风，一路狂奔，整个人像披着僧袍的飞毛腿，飞快地冲向谷外那座破烂村。
顾名思义，这被称为破烂村的小村——是真的很破。
从外面来看...堆满着破木板、断粮仓、锈铁锅、裂开的酒坛、甚至还有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旧符纸、被啃掉半边的木门……跟垃圾场没两样。
但是一走进去，你就会发现...这小院子虽然破，却每个家门口都有一只干净的小扫帚。屋顶漏风，可每家烟囱都有一缕温暖的炊烟。墙是歪的，可墙下堆着整整齐齐的柴。锅是老的，汤却很香。村道崎岖，可晒着村民修补的草鞋。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可谓是破得温馨，旧得踏实...就像一群不被世界需要的老人，却在努力地把生活过得亮亮堂堂。
这就是风车谷旁那无人提起，只有孩子们偶尔跑来蹭糖的小村子——破烂村。而这里，住着五位在村民眼里全是毛病的老人。
睡和尚刚踏进村口，正撞见四个老人正扎堆在村长的家门口。
别怀疑，一位名叫手抖翁的老人，便是这破烂村的村长。他一边刻着木牌，一边手抖得像风吹树叶。
软力汉，正在搬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搬了五分钟还没挪开。
怪糖公，坐在门口挑糖，边挑边嘀咕：“今天的糖味道像木头……”
胆小婆，穿着黑袍，却唯独怕黑，正在给门口挂铜铃驱“影子”。
这四个人加起来，看着就像一桌子被岁月反复摔过的老碗。
睡和尚还没来得及开口，胆小婆就瞪大眼，叉着腰冲过来：
“死和尚！！你这个糟老头子！”
说着直接“嗖”的一声...精准抠住睡和尚的耳朵一拎！
睡和尚：“哎哎哎哎哎哎——疼疼疼疼疼！！”
（但他不敢挣扎，怕不小心把她提到天上去）
胆小婆火力全开：
“这个月轮到你去准备‘过冬’的物资！”
“你倒好！睡到现在才回来！”
“你看看！”
她指着旁边那堆低得可怜的粮草、破柴、几个巴掌大的干菜。
“我们这个月就靠这些？！你想全村人都冻成骨头汤吗？！！”
手抖翁弱弱地补上一句：“是……骨头渣渣……”
（然后抖得更厉害了）
软力汉搬着那块小石头：“我……我也在努力……这块石头……很重……”
（其实他怕一用力就会不小心把整块地给轰裂）
怪糖公歪着脖子：“我今天炼糖……呸，是做糖……都被你们吵得变酸了……”
胆小婆瞪着那三人：“都闭嘴！”
睡和尚捂着耳朵：“别……别吵了！老衲真的有急事！”
胆小婆翻了个白眼：“你急什么？你还能急过‘过冬’？！”
睡和尚深吸一口气，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我需要怪糖公。”
“需要他做什么？”胆小婆皱眉，“你吃错药啦？”
睡和尚不说话，只是将怀里的那颗光渐渐暗下去的球轻轻地托出。
光球一出现，空气就好像被拉紧了一瞬。白光虽弱，却莫名地让人心跳发颤。胆小婆一开始还想继续骂：“这破球…你抱着干什——” 但话还没说完，她的瞳孔一缩，整张脸瞬间像被霜冻住了：“……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然后...
她的反应快得惊人：“怪糖公，你快来！！！”
下一秒，她整个人像黑风暴一样冲向怪糖公的身边，然后突然就听到怪糖公的惨叫声：“哎哎哎！呀！！头发别扯！！糖还没——哎哟喂！！”
胆小婆一边把他拖走，一边说：“快过来！！和尚手中有需要你救命的东西！！”
怪糖公被揪得头发乱飞：“我、我糖还没熬完——别拖我！！”
而当他被胆小婆揪着领子拖到睡和尚面前时，他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嘴里含着半颗还没完全化开的糖，整个人像被雷劈过一样懵。
他看见了睡和尚怀中的那颗光球。那一瞬，他的瞳孔猛地缩紧，像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这是什么玩意儿？！”
说罢，他动作快得不符年纪，直接一把抢过光球，像抱着快散掉的婴儿一样飞奔地回自己的屋子。
睡和尚、胆小婆、软力汉、手抖翁：“……......”
四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出大事了。
怪糖公的门板被他自己撞得东倒西歪。
四人踏进屋时，每个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他们四人第一次踏入这里，而这里……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糖老头”的屋子。
丹炉三个、药鼎两个、悬挂草药若干，墙上贴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丹方残纸，
地上堆着五颜六色的药草堆，桌上一个没收拾的药罐里还冒着青烟。
这根本就是个炼丹的洞府！
而且最吓人的是...角落那一大堆丸药，有的青，有的黑，有的紫，有的红，
颜色奇怪得像能把人随时送走一样。
睡和尚低声咕哝：“怪糖公……你这屋子，一不小心就能把破烂村整个炸上天。”
胆小婆白他一眼：“还不是你们几个人把他逼得天天在这里乱炼？”
软力汉则默默地把脚从一个可疑的紫色药丸旁挪远一些。
怪糖公轻轻地把光球放在桌上，双手结印，掌心发出微弱的丹火光芒。
其他四人看见他这一动作，脸上的玩笑瞬间全部收起。
破烂村虽烂，但他们五个人...其实没有一个是凡人。
屋子里时间安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
怪糖公轻轻地触碰光球，球体闪了一下，又暗下去...弱得像一根快断的烛芯。
胆小婆声音都有些抖：“这……这该不会是……”
软力汉点头，声音低沉：“嗯……这是灵核，而且……”
他顿住了。
村长手抖翁接着说：“而且……快要散灭了。”
那一刻，他们五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灵核若散...其中的残魂也会彻底消失。
怪糖公的眉头皱得像死结一样。他盯着光球，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将自己的丹火压低...再压低，像在试图稳定光球的气息。
软力汉忍不住问：“怪糖公……你有没有办法救它？”
怪糖公仍旧没有开口，但那股沉重的沉默比任何答话都更难受。
手抖翁突然开口，声音罕见地稳了一瞬：“……这颗灵核不是凡界的。”
睡和尚与软力汉同时抬头。
手抖翁继续说：“它不像妖，也不像异兽之魂。这气息…太纯净了。”
胆小婆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这也许是来自天上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怪糖公终于抬起了头，眼瞳倒映着那颗正在暗下去的光核。
胆小婆颤声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颗灵核……恐怕是...某位神陨落的残魂？！”
手抖翁重重地点头。
那一刻，他们再也没有一丝玩笑的影子。
“这颗灵核……伤得太重了。恐怕——”
屋内空气仿佛冻结。
胆小婆急得团团乱转，一边摇怪糖公的手，一边骂骂咧咧：“你倒是想办法啊！你不是号称无界域最厉害的神医吗？！平常吹得天花乱坠的本事呢？现在倒装哑巴了？！” 她摇得太用力，怪糖公的胳膊都在空中晃得像风车叶片一样。
怪糖公被晃得头皮发麻，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可别胡说八道！老子是个炼丹的，不是神医！”
胆小婆理直气壮地叉腰：“哎呀，炼丹师不就是医师？医师不就是药师？三个都是捣药的，有区别吗？！”
怪糖公快被她气笑，扶着桌子差点没站稳：“有的！差得远了！要按你这么说，软力汉还是大力士呢，他怎么提不动一块石头？！”
软力汉尴尬地咳了一声，努力维持“弱鸡人设”。
胆小婆却一脸无赖：“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它治好！治不好，你以后别想卖糖！”
怪糖公无语望天，而睡和尚这时候斜眼瞟向一直沉默冷静的手抖翁，心里暗想：都这种紧要关头了，村长还能这副表情……他应该已经想到什么了。
果不其然，手抖翁终于看不下去，抬手止住众人的吵闹。
他的眼神沉稳认真，看着怪糖公道：“尽你全力救它。”
这句话一落下，屋内顿时安静。
怪糖公轻轻呼吸了一口，点头：“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胆小婆直接把他的话抢走：“只是什么？！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怪糖公瞥她一眼，语气沉下去：“只是……需要借用一个人的□□来蕴养它。”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泼在众人心头。
胆小婆瞪大眼睛，喉咙像卡住一样：“你是说…？”她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破铃。
怪糖公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点头。然后抬头，直直地盯着胆小婆。
胆小婆：“……”
她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像被谁推了一把似的，双手乱摇：“你别看我啊！谁抱回来的谁蕴养！！！不是我！！我可不干！！” 她话一喊完，目光“嗖”地一下落到一旁打哈欠、完全不想参与的睡和尚身上。
睡和尚刚想继续装冷静，结果整个人突然一个激灵：“你看我做什么？你们别乱来！难不成男人还能怀孕？！”
胆小婆叉腰吼他：“你带回来的，就得负责！你不抱回来谁会遇到这种麻烦？！你现在推得倒干净！”
睡和尚仰天长叹：“我的祖宗哎，你这不是为难我们男人吗？我怀也不是，不怀也不是！要是我把它给怀了，我怎么生啊？我！怎！么！生？！”
胆小婆眼皮一挑，坏笑突然冒出来：“我们这不是有个炼丹高手吗？让他炼出个……呃……男人也能生孩子的丹？弄个产道出来不就行了？”
怪糖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你给我闭嘴！！我那是炼丹！不是开肉铺！”
软力汉在旁边弱弱：“不然……剖开？”
睡和尚脸都绿了：“你们是不是疯了？！”
几人越吵越离谱，空气里全是荒唐的声音。可这一吵，睡和尚突然停住...因为他发现桌上的光球光芒进一步变淡了，薄得像风一吹就散。
怪糖公脸色一变：“不好，它快散了！”
他根本来不及犹豫，手一翻，一个透明的丹子落在他的掌心。他抓住几乎透明的光球，像在抓住即将熄灭的命火，毫不迟疑地将灵核整个按进丹子里。
“诶？！” 胆小婆还在张嘴准备骂人，怪糖公忽然脚步一踏，像一只老狸猫一样弹到她的面前。
下一秒...
——啪。
丹子被怪糖公眼疾手快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唔？？！唔唔唔——！！！” 胆小婆一个防不胜防地吞了下去，双眼瞪得像要喷火，整张脸从惊讶到愤怒...再到 “我要宰了你这死老头” 的气势瞬间全到了位。
她一边捂着自己的喉咙一边怒瞪怪糖公：“你——你……你给老娘等着！！我今天就——”
手抖翁赶紧冲上前，把她推着按住：“别乱动！你刚把灵核服进去，胎还没稳！你现在要是乱来，保不齐把灵核给震散了！”
胆小婆瞪大眼：“胎？！稳？！你们……你们刚刚是认真的？？！”她抬头看向周围四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已从玩笑变得凝重。
手抖翁点了点头，语气少见地认真：“这颗灵核不凡，恐怕来自神界。若散了，不只是这孩子……连无界域都有可能受影响。”
听到这里，胆小婆整张脸都僵住了，怒气、吼声、骂人的气势，全部一点点收了回去。她咬紧牙关，深呼吸，看向怪糖公的眼神终于恢复理智：“好，我不闹了。”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个负责、沉稳的老人，而不是刚刚那个张牙舞爪的胆小婆。
她看着怪糖公，声音平稳下来：“我需蕴养多久？”
怪糖公皱着眉，指尖轻轻掐动。
他算了半晌，长叹一声：“这灵核伤得太重……照理一天就能蕴成，可现在——”
他抬起手指比了个“一周”的形状，“...只能委屈你蕴养一个星期了。”
屋内瞬间静成一口老棺材。
软力汉咽了口口水，睡和尚张大嘴，手抖翁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胆小婆双腿当场发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眼神空了三分。
气氛死一般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软力汉挠挠头，小声问：“那……那她怀的，到底是什么？”
睡和尚立刻翻白眼：“你这是什么问题？能是什么？肯定是灵核里的——”
怪糖公突然背过身，声音沉下来：“灵核里确实有一丝灵体，可太薄弱了。所以只能选择让它进入□□……蕴成的，只能是普通人类。”
这一句，像惊雷一样劈在众人头上。
连村长手抖翁都抖到停顿了三秒。
睡和尚咽口口水：“那……那岂不是说……胆小婆的肚子……会变大？像……真正怀孕那样的？”
怪糖公点点头，补充道：“灵胎不一定显怀，但人类胚胎……显怀是正常现象。”
说完，他甩袖走出屋，背影看起来像老了十岁。
屋内只剩四人僵住。
软力汉看着天色，叹道：“再过一天……寒潮就到了。”
胆小婆终于回过神来，火气像被风扇吹起来一样呼呼往上冒：“寒潮？！你们还有脸说寒潮？！” 她猛地跳起来，一拍桌子，“妈鸟，村里就堆那一点破柴破粮！老娘这边刚被逼得肚子要变大，你们仨大老爷再不马上给我囤货，我们这一周...要吃自己啊？！”
睡和尚吓得往旁边一缩：“吃自己？！你别乱说，我这把骨头嚼不动！”
软力汉抱住粮袋：“我瘦得不够吃！”
手抖翁抖着手说：“我……我年纪大了……不耐嚼……”
胆小婆咆哮：“那就给我出去干活！囤货！不然寒潮来了，你们仨全给我喝西北风！！”
睡和尚立刻举手投降：“我去搬柴...但你别瞪我，我怕孩子生出来长我样！”
软力汉抓着破木桶：“我去挑水！但我的力气……呃……会努力的！”
手抖翁深吸一口气，稳住表情：“我……负责指挥。”
“三个大老爷能不能靠点谱！！” 胆小婆气得拍门，“你们就不能有点担当吗？！”
三人一齐点头：“不敢不敢！”
破烂村瞬间乱成一锅滚粥。
而胆小婆摸着自己还平坦的肚子，深呼吸一口气。
只剩一句话在她耳边回响...七天后，这破烂村会诞生一个“人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落光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