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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早上八点半,客卧的窗帘知何时被拉开,窗外一片阳光大好,整个世界都被阳光笼罩,连床上鼓起的小山包也没有放过。
      临近冬日,光开始变得刺眼,隔着眼皮都能感受到外界一片明亮,好比有人举着个大灯泡在你眼前瞎晃。
      宋时砚还没睡醒,刺眼的阳光让他睡得很不安稳,他想翻个身背对阳光,结果半边身体又痛又麻,就像经历了鬼压床一样。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后半夜他是平躺着睡的,而床上的那个混蛋玩意儿是趴睡,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不放,后来又半边身体压在他身上。
      昨晚没睡好,现在困得要死,只好忍着痛翻身,可阳光依旧很刺眼,实在是没招了,索性扯过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柏随一进房间就见到这一幕,害怕人在被窝里闷坏,连忙小跑过去,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亮光泄进被窝,这让宋时砚很烦,死死拽着被子不撒手,心里怒骂哪个傻逼玩意儿打扰他睡觉。
      于是遵从本心,伸出手,一巴掌打在抢被子的人手臂上。
      他有点起床气,加上被搞烦了,巴掌的力道很大,扇过去发出响亮的一声脆响。
      “草。”宋时砚骂了一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手掌拍在结实的手臂上,换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柏随吃痛撒手,在听到老婆那一句脏话后,立马捞过他的手呼呼。
      宋时砚眼下睡意全无,带着一身怨气坐起来,活动了一下上半身,他眼底一片乌青,恶狠狠瞪了正在呼手的罪魁祸首一眼。
      随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冷漠下令:“从今天起,我睡觉的时候不许拉开窗,你,自己滚去主卧睡,我还不想被你压死。”
      如果怨气有实质的话,你也许会看到一个被黑色影团包裹住的宋时砚。
      柏随坐在床边,临冬的早上天气很凉,害怕他着凉,连人带被子揽进怀里,脸颊贴脸颊蹭他,企图用撒娇来挽回抱着香香老婆睡觉的权力。
      “老婆,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这也有错吗?”
      “有错,你影响我睡眠了。”
      柏随埋头疯狂蹭蹭,“别嘛,再好好考虑考虑……”
      在关于睡觉这件事上没得商量,宋时砚面无表情推开他,竖起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摇晃,意思是不考虑,也没得商量。
      他没管柏随现在是什么表情,自顾自掀开被子起床洗漱。
      柏随见撒娇没用,于是改变策略,安安静静跟在身后当一条小尾巴。
      宋时砚准备刷牙,他一个大跨步领先人一大截,贴心挤好牙刷,装好水。
      而后这位贴心人士跑出浴室,进来时手里多了水杯和牙刷,和宋时砚手上的是一对,他那个纯黑,印着白色卡通小狗,宋时砚的是纯白,上面是一只咖色卡通小猫。
      镜子前,两个穿着同色系情侣睡衣的年轻人站在这方寸之间并肩刷牙,刷牙的动作还出奇一致。
      宋时砚起床气还没全消,用手肘怼旁边的人,让他站过去点。
      柏随接收到信号,用最快的速度刷完牙,将空间让给了他。
      等宋时砚洗漱完,走出浴室,发现柏随乖乖坐在床上,似乎是在等他。
      他走过,一脚踹在他小腿,挑眉问:“坐着干嘛呢?”
      柏随仰头,食指点了点嘴唇,“早安吻。”
      宋时砚气笑了,你打扰了我睡觉,还想要早安吻。
      “你惹我生气了,早安吻取消,不止今天。”
      “不止今天”四个字咬字极重,生怕柏随听不懂。
      “……”柏随一脸想死的表情,宋时砚看到这表情反而心情好了不少。
      –
      早餐是某失忆人士做的,三明治摆在瓷盘最重中央,右上方是形状完美,色泽金黄的煎蛋,他有点吃惊,没想到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少爷居然还会做饭。
      柏随坐在他对面,双手撑在下巴,满眼期待盯着他,脸上写满“快吃”两个字。
      看来是已经从痛失早安吻的痛苦中走出来了。
      宋时砚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尝了一口煎蛋,火候恰到好处,味道还不错,评价:“可以。”
      小狗得到满意评价,兴奋摇尾巴,“是吧是吧。”
      “但是……”
      柏随愣住,立马不笑了,“怎么还有但是?”
      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抵着玻璃壁,把那杯温热的牛奶推到对面,“我不喜欢喝牛奶。”
      柏随默默在心里记下:老婆不喜欢喝牛奶。
      早餐结束后,柏随主动揽下了洗碗的任务,而他则窝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晒太阳。
      小狗洗完碗,端着一盘水果过来,又是给他捏肩,又是给他捶背,一边献殷勤,一边嘴里叨叨“我想抱着你睡觉。”
      宋时砚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假装没听见柏随的碎碎念,继续享受某人的殷勤。
      等一身的酸麻得到缓解,朝身后的人勾勾手指,“过来。”
      柏随听话绕到前面,刚开口想问叫自己干嘛,下一秒被拽住居家服领口往下拉,温热柔软的唇瓣贴上脸颊,甚至还发出“chu”的一声,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福利,砸的脑袋一蒙。
      还没来得及高兴,迎面一盆凉水,浇的他透心凉。
      宋时砚轻拍他的脸颊,“乖,一个人睡更舒服。”
      NO!NO!NO!
      抱着老婆睡才是最舒服的。
      柏随往地上一坐,握住拍自己脸的手,顺势趴到他腿上,仰头问:“真的不可以吗?”
      “不可以哦,没得商量。”宋时砚手掌揉他的头,以示安慰。
      planB也以失败告终,只好妥协,“好吧……”
      柏随嘴上应好,半夜还是去了客卧,握住门把手向下压。
      门没开。
      他不死心,又尝试了好几下。
      还是没有开。
      宋时砚睡前特意把门反锁,听着门外的动静,在黑暗中勾唇一笑。
      小样,还想跟我斗。
      第二天,柏随仍就不死心,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客卧的钥匙,半夜成功溜进去,心满意足抱到了香香老婆,以致于宋时砚当晚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身上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最关键的是,这种感觉该死的熟悉。
      两天的居家办公总是过得很快,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他整个人被禁锢在怀里,根本动不了一点。
      人都麻了。
      生理、心理都麻了。
      本应睡在主卧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床,压在他身上睡的正熟。
      呵呵,难怪梦见石头压身上,还怪沉的呢。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挣出一只手,伸手把闹钟关掉,又用生平最大的力气把人一脚踹下床。
      柏随被那一脚踹蒙了,连滚带爬爬起来,睡眼朦胧,丝毫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怎么了?”
      宋时砚冷笑,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床上?”
      宋时砚那一声冷笑让他彻底清醒,问出的问题更让柏随心虚,不敢说自己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客卧的钥匙。
      于是答非所问:“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嘛……”
      “给你3秒钟重新回答。”
      回答可以,说真话是不可能的,他信口胡诌:“我撬门进来的。”
      “哦?是吗?”宋时砚显然不相信,“那你用什么撬的?”
      这道题他会,“铁丝!”
      很好,学会说谎了。
      “家里没有铁丝,除了回来那天,你就没有出过门,哪里来的铁丝?”
      “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宋时砚还要去上班,不想和他浪费时间,警告他:“你今天待在家里好好反省,不许作妖!”
      柏随像霜打过的叶子,蔫不拉几,“好……”
      宋时砚担心病患饿肚子,临走之前给订了份早餐,叮嘱他好好吃饭。
      蔫不拉几的叶子又立马变鲜花,裹着被子在床上滚过来,又滚过去。
      嘻嘻嘻,老婆果然还是爱我的。
      高兴完不忘让老婆消气,点开和叶庭之的聊天框,打算让好兄弟给自己出谋划策。
      他们的聊天记录在医院的时候被叶庭之删了,后面有事情都是打电话,以至于聊天界面一片空白。
      【白木】:江湖救急!
      【白木】:很急!
      【白木】:非常急!
      【白木】:宇宙无敌超级急!
      一连发了四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应,决定投个雷把人炸出来。
      【白木】:我老婆说差点把他压死,把我一脚踹下了床,还说我以后都不准跟他睡。
      此雷一投,对面立刻有了反应,是来自好兄弟的无情嘲笑。
      叶庭之早上一起来就被叶怀信拉去了参加酒宴,美名其曰:多长长见识。
      收到柏随消息的时候,他在正和一帮长辈商业捧吹,兜里手机震动不停,刚好借此谎称有急事脱身。
      端着杯酒在宴厅四处游走,酒没喝一口,天聊了一快上午,人都快麻了。
      他溜出了宴会大厅,在庭院的长廊,找到一处寂静之地,准备看看是哪位大神救了他。
      点开一看是柏随,看到“一脚踹下了床”那几个字时,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发了一波无情嘲讽。
      他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柏随,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今天。
      【叶庭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几句嘲笑,重点又一偏。
      【叶庭之】:不过压死是个什么鬼?这是我不付钱就可以听的吗?
      【叶庭之】:你们……该不会……嗯……
      【叶庭之】:[痛心疾首]
      柏随被他的想象力无语到了,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想象力简直是现实主义文学大师,连科幻片都能被解读成纪录片。
      【白木】:请收起你满脑子黄色废料。
      【白木】:以上那段话是为了炸你出来,我只是惹他生气了而已。
      叶庭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这?就这?
      为了更好给兄弟出谋划策,两人直接打起了语音。
      “要我说,你给时砚哥做顿饭。”
      在叶庭之的认知里,柏随从小被捧在掌心,十指不沾阳春水,肯定是不会做饭的,要是能做顿饭,一定能让对方感动。
      柏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在家这段时间都是点的餐厅外送,老婆除了早餐还没吃过他做的饭。
      “可是他去上班了,还让我待在家里好好反省,我要是出去了他会生气的。”
      对面那头瞬间沉默。
      我是该说他恋爱脑好呢,还是说他妻管严好呢?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结了婚的人一般计较,“随啊,就一次而已,咱不听也行的。”接着说,“你去公司送饭,给时砚哥一个惊喜。”
      柏随刚开始还犹犹豫豫,在叶庭之不懈的劝说和洗脑下,成功让他放弃了听老婆的话。
      前脚刚把柏随搞定,后脚宋时砚的电话又来了。
      “时砚哥好!”
      宋时砚应了“嗯”,“庭之,麻烦你帮我个忙。”
      “您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宋时砚笑了,“全力以赴倒不必,你去我家帮忙拿一下婚戒,在客卧的左床头柜。”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顺便看看柏随在干嘛,辛苦了。”
      叶庭之嘿嘿一笑,“不辛苦不辛苦,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他回到宴会大厅,找到叶怀信。
      他正在和长辈聊天,叶庭之对着一众长辈回以礼貌微笑,凑到他爸耳边,小声说:“时砚哥找我有急事,您看能不能……”
      叶怀信对宋时砚评价挺高,年轻有为,眼光独到,手段狠辣。
      一听他找叶庭之,遂让儿子滚而蛋之。
      叶庭之得令,麻溜离开,一路疾驰,生怕他爸一个电话又把他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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