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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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踝的扭伤让崇柏溪获得了几天短暂的“假期”。他坐在书桌前，对着摊开的课本，心思却有些飘忽。窗外的阳光很好，落在窗台上那盆小小的绿萝上，那是闵沉上次来他家，顺手从他自己家阳台掐来扦插的，美其名曰“增加点生机”。
门铃响了。崇柏溪心跳漏了一拍，单脚跳着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闵沉。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浅灰色卫衣，头发看起来刚洗过，蓬松柔软，手里拎着一个印着某家知名粥铺logo的袋子，还有一小袋水果。
“怎么样？好点没？”闵沉一进门，目光就落在崇柏溪依旧有些微肿的脚踝上，眉头蹙起。
“好多了。”崇柏溪让他进来，单脚跳回沙发。
闵沉把粥和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后极其自然地蹲下身，伸手想去碰他的脚踝：“我看看。”
崇柏溪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缩。
闵沉的手停在半空，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和坚持：“就看一眼，我不碰疼你。”
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崇柏溪犹豫了一下，慢慢把脚伸了过去。
闵沉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裤脚，查看了一下脚踝的情况，手指在红肿边缘极轻地虚按了一下：“还疼吗？”
“有点胀。”崇柏溪老实回答。
闵沉没再说什么，只是仔细帮他把裤脚整理好，然后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手，回来把粥盒打开，勺子摆好：“趁热吃，这家的粥不错。”
他自己则拿起一个苹果，靠在旁边的单人沙发扶手上，慢悠悠地削皮，动作算不上熟练，但很专注。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崇柏溪小口喝着温热的鸡丝粥，看着闵沉低头削苹果的侧影。他削得很慢，果皮断了好几次，但他很有耐心，长长的果皮最终完整地垂落下来。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崇柏溪。
“谢谢。”
“跟我还客气。”闵沉笑了笑，拿起第二个苹果继续削，这次是给他自己。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声音，和水果刀划过果皮的细微声响。一种平淡又温暖的氛围在空气中流淌。
没有学校里那些偷偷摸摸的紧张和试探，也没有之前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激烈亲吻，只是这样待在一起，各做各的事，却让崇柏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实。
喝完粥，崇柏溪想继续看书。闵沉就把他的书本和习题册拿到沙发边的矮几上，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拿出手机，调成静音，开始玩一个单机小游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崇柏溪，确保他没什么需要。
当崇柏溪被一道数学题卡住，无意识地咬着笔头时，闵沉会放下手机，凑过来看：“哪题？”
他的靠近不再让崇柏溪惊慌，反而带来一种可以依赖的感觉。崇柏溪指着题目，闵沉看了一会儿，眉头也皱了起来。
“啧，这题是有点绕……”他拿出草稿纸，尝试着演算，嘴里念念有词。虽然他最终也没能解出来，但那副努力想帮忙的样子，让崇柏溪心里暖暖的。
“我问问赵柯。”闵沉说着，拿出手机准备发消息。
“别，”崇柏溪拦住他，“我自己再想想。”
闵沉看了他一眼，收起手机：“行，那你先想着。”
过了一会儿，崇柏溪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四人群的消息。
闵沉发了一张那道数学题的图片。
紧接着是赵柯言简意赅的回复：【辅助线，连接AC和BD交点。】
靳铭紧随其后，分享了一个几何解题技巧的短视频链接。
崇柏溪看着手机，又看看旁边假装认真玩游戏、实则耳朵竖着的闵沉，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他没说什么，按照赵柯的提示尝试了一下，果然豁然开朗。
“解出来了？”闵沉看似随意地问。
“嗯。”崇柏溪点点头。
闵沉嘴角弯了弯，没再说话，继续低头戳他的手机屏幕。
下午的阳光慢慢移动，从窗台爬到地板。崇柏溪有些困倦，靠在沙发扶手上打了个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轻轻给他盖上了薄毯，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他。
等他醒来时，发现闵沉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戴着耳机，似乎在听音乐，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看到他醒来，闵沉摘下耳机，笑着问：“醒了？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他的笑容在夕阳的余晖里，带着一种毛茸茸的温暖。
崇柏溪看着他被光影勾勒的轮廓，心里某个地方变得异常柔软。他摇了摇头：“不饿。”顿了顿，他轻声补充，“……你一直在这儿？”
“不然呢？”闵沉挑眉，语气理所当然，“留你一个伤员在家自生自灭啊？”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崇柏溪没再说话，只是把身上盖着的薄毯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微微上扬的嘴角。
窗外，夕阳西沉，天色渐晚。闵沉起身开了灯，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暮色，将小小的客厅笼罩在一片温馨之中。
“我该回去了。”闵沉看了看时间，“你晚上记得擦药，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崇柏溪点点头。
闵沉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他，眼神在灯光下显得很温柔：“有事给我打电话，随时。”
“嗯。”
门轻轻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却不再显得空旷。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气息，茶几上放着没吃完的水果和空了的粥盒，沙发上搭着那条带着闵沉身上淡淡味道的薄毯。
崇柏溪单脚跳着，把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在沙发上，抱着那只丑萌的绿色恐龙，看着窗外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
脚踝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沉甸甸的。这种被人细心照顾、默默陪伴的感觉，和他与妈妈之间的亲情不同，也和与赵柯、靳铭之间的兄弟情谊不一样。
它更私密，更熨帖，带着一种独属于两个人的、心照不宣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