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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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柏溪的脚踝好了七七八八，终于回到了学校。踏入教室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了一些不同。之前那些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似乎变得更加直接，甚至带着点心照不宣的意味。几个平时不太说话的女生看到他，会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然后抿嘴偷笑。前排一个男生在他坐下时，回头冲他挤了挤眼，做了个口型，看形状像是“厉害啊”。
崇柏溪的脸“唰”地就红了，几乎是逃也似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把头埋得很低。他知道，他和闵沉的事，恐怕已经不再是少数几个人的秘密了。
闵沉对此的反应则截然不同。他像是终于拿到了官方认证，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老子谈恋爱了怎么着”的坦荡和嘚瑟。看到崇柏溪进教室，他眼睛一亮，立刻凑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脚好了？还疼不疼？”
崇柏溪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药带了没？中午记得再擦一次。”闵沉继续旁若无人地叮嘱，顺手把一瓶矿泉水拧开放在他桌上。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和咳嗽。崇柏溪感觉如坐针毡，手指紧紧攥着笔，指节泛白。
课间操时，这种公开化的趋势更加明显。队伍里，闵沉不再满足于只是站在崇柏溪附近，而是想方设法和他挨着。做伸展运动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崇柏溪的后腰；转身时，他的目光会毫不避讳地追随着崇柏溪，嘴角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崇柏溪全程僵硬，动作都比别人慢半拍，只想赶紧结束这难熬的课间操。
午休时，四人照例在天台。气氛有些微妙。赵柯靠在栏杆上，目光扫过并排坐在一起、中间却隔着半拳距离的闵沉和崇柏溪，没说话。靳铭则慢条斯理地打开一个精致的木质餐盒，里面是摆放整齐的寿司，他拿起一个，目光在闵沉和崇柏溪之间转了一圈，淡淡开口：“舆论发酵了。”
闵沉正把自己饭盒里的排骨往崇柏溪碗里夹，闻言动作一顿，挑眉看向靳铭：“发酵就发酵呗，我又没打算藏着掖着。”
崇柏溪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饭盒里。
赵柯终于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适可而止。”他的目光落在闵沉脸上，“别影响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闵沉脸上的得意收敛了些，他看了一眼身边恨不得缩成一团的崇柏溪，抿了抿唇，没再吭声，只是默默把夹过去的排骨又扒拉回自己碗里。
然而，有些东西一旦被摆到明面上，就很难再收回。
下午放学，崇柏溪因为脚刚好，走得慢了些。等他收拾好书包，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闵沉靠在门框上等他，见他出来，很自然地伸手想接过他的书包。
就在这时，隔壁班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走过，看到他们，其中一个高声起哄：“哟！沉哥！等家属呢？”
“废话！”闵沉笑骂着回了一句，手臂一伸，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揽住了崇柏溪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边一带，对着那几个男生扬了扬下巴，“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沉哥牛逼！”那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笑着跑开了。
崇柏溪被他牢牢箍在怀里，脸颊紧贴着他温热的颈侧，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洗衣液混合的气息，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脸上，烧得他头晕目眩。他挣扎了一下，却被闵沉更紧地搂住。
“别动，”闵沉低头，在他耳边用气音说，带着点笑意，“人都看着呢。”
他的气息热热地拂在耳廓，崇柏溪身体一僵，果然不敢再动，任由他半搂半抱着往外走。一路上，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有好奇，有惊讶，有暧昧，甚至可能还有别的……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虾子，从头红到脚，只想立刻消失。
走到教学楼门口，冤家路窄，又碰到了之前给崇柏溪递过情书的那个别班女生。她看着被闵沉亲密搂着的崇柏溪，脸色白了白，咬住嘴唇，飞快地低下头走开了。
闵沉看着那女生的背影，哼笑一声，搂着崇柏溪的手臂又紧了紧，像是在宣告所有权。
一直走到相对人少的分岔路口，闵沉才松开手。崇柏溪立刻往旁边跳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大口喘着气，脸上热度未退，带着羞愤瞪着他。
闵沉看着他通红的脸和湿漉漉的眼睛，心里痒得厉害，脸上却做出无辜的表情：“怎么了？我扶着你啊，你脚刚好。”
“你……”崇柏溪气得说不出话。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行了，不逗你了。”闵沉见好就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变得认真起来，“我知道你不习惯。但崇柏溪，我们在一起了，这是事实。我不想偷偷摸摸的。”
他看着崇柏溪，眼神坦荡而直接：“他们爱看就看，爱说就说。我不在乎。”
崇柏溪怔怔地看着他。夕阳的光线勾勒着闵沉清晰的下颌线和挺拔的身形，他站在那里，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不顾一切的锐气和坦诚。这种直接，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撞开了崇柏溪心里那扇紧闭的、充满了顾虑和不安的门。
他在乎别人的目光，在乎流言蜚语，在乎可能带来的麻烦。可闵沉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他。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有无奈，有羞窘，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这种毫无保留的坦荡所撼动的悸动。
“……随你。”崇柏溪最终低下头，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但这两个字，却像是某种默许和妥协。
闵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整个夕阳。他没有再得寸进尺地靠近，只是看着他，笑容一点点扩大，干净又明亮。
“明天见。”闵沉对他挥挥手，转身走了，脚步轻快。
崇柏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抬手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又摸了摸似乎还残留着闵沉手臂温度和力道的肩膀。
周围偶尔有放学的同学经过，投来各异的目光。崇柏溪深吸一口气，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立刻低下头，只是微微加快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心跳依旧有些快，脸颊依旧有些烫。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
公开就公开吧。反正，身边是那个吵吵闹闹、不管不顾的家伙。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