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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询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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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的指令被迅速执行。钱勇亲自带人再次仔细搜查了“天使之家”的手工教室，重点针对所有蓝色物品。
搜查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几乎将教室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在一个专门存放废旧杂物的矮柜最底层，一个被揉成一团、几乎被遗忘的蓝色无纺布材料包被找了出来。这种材料包通常用于保护易碎品或作为手工衬底。
材料包本身很普通，但引起警员注意的是，包的一角被撕扯掉了一小块，断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用力拽掉的。
“钱队，你看这个！”一名年轻警员将证物袋递过来。
钱勇仔细看了看，立刻拍照传给了林砚和技术队。
与此同时，法医办公室那边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在李静姝指甲缝里发现的蓝色纤维絮，其材质、颜色，甚至纤维的粗细和荧光剂成分，都与这个蓝色材料包完全一致！
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点！
李静姝在遇害前，曾与持有这个蓝色材料包的人发生过接触，甚至可能发生过短暂的拉扯，以至于材料包被撕破，纤维留在了她的指甲里。
“立刻询问所有护工和孩子，谁见过、使用过，或者曾经拥有过这个蓝色的材料包！”林砚在电话里对钱勇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
询问工作再次展开。这一次，有了明确的物证指向，询问变得更有针对性。大多数孩子和护工都表示对这个材料包没什么印象，毕竟手工教室材料众多。
然而，当询问到小斌时，一直沉默麻木的他，在看到蓝色材料包的照片时，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他依旧紧闭着嘴，摇了摇头。
负责询问的警员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林砚。
林砚沉吟片刻，决定调整策略，用他低沉的嗓音说：“暂时停止对小斌的正面询问。把重点放在吴小雨身上，但不要直接出示材料包照片，旁敲侧击，问她最近有没有做过蓝色的手工作品，或者见谁用过蓝色的材料。”
他有一种直觉，这两个孩子之间，存在着某种无形的联结。
突破其中一个，或许就能打开另一个封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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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针对吴小雨的第二次询问准备开始时，技术队关于陶土天使的“心理压痕分析”有了初步结论。
负责这项分析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痕检工程师，他拿着报告找到林砚，语气十分肯定：
“林教授，分析结果显示，这个陶土天使在烧制完成后，除了死者临终前紧握造成的痕迹外，其翅膀根部与身体连接处，以及底座部分，确实存在长期、反复被拇指和食指用力捏握导致的微观应力形变和表层釉质磨损。”
工程师指着电脑上放大后的微观图像解释道：“你看这些细微的裂纹走向和磨耗模式，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并且握持者当时的精神状态很可能处于……一种压抑、紧张甚至愤怒的情绪中，才会不自觉地施加如此大的指力。这绝对不仅仅是普通的拿取和放置。”
长期、反复、用力握持、压抑情绪……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完美地印证了“枷锁”的推断。
这个陶土天使对某个人而言，绝非温暖的象征，而是一个承载了巨大负面情绪、时刻提醒着某种束缚或痛苦的物件。
李静姝在临终前紧紧抓住它，更像是一种讽刺性的控诉，或者是对持有者的一种终极刺激。
“磨损最严重的区域，能大致判断握持者的惯用手和大概的手部尺寸吗？”林砚追问。
“从磨损分布看，大概率是右手。尺寸……偏向于手指修长、但并非成年男性那种粗壮型的手。”工程师谨慎地回答道。
这个描述，既符合吴小雨，也符合小斌，甚至符合庇护所里许多年纪稍大的孩子。
线索在汇聚，但嫌疑人的范围依然没有被精确缩小。
林砚感到自己正在接近真相的核心，但面前似乎还隔着一层薄纱。
他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或者，一个能让这层纱破裂的契机。
他看了一眼时间，决定亲自去观察对吴小雨的询问。也许，在面对面的交锋中，他能捕捉到那个关键的、转瞬即逝的破绽。
而此刻，江屿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似在整理枯燥的账目数据，眼角余光却不时扫向林砚办公室的方向。
他知道，他抛出的“蓝色”线索应该已经发挥了作用。
他像一位耐心的垂钓者，已经放下了鱼饵，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鱼儿咬钩，以及……提防水底下可能存在的、更大的猎食者。
江屿指间夹着一支笔，无意识地在空白的便签纸上画着凌乱的、如同锁链般的线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