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邪恶鬼怪的引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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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巫越端着两杯热水过来，顺手开了空调，他把杯子放在霍狄面前：“趁热喝。”
巫越拉上窗帘，在沙发上坐下，打开投影仪，扭头问：“想看什么电影？不是，你怎么不坐？沙发硌着您了？”巫越伸手拍拍身边的沙发，疑惑：“没啊？这不挺舒服的吗？”
“你都不带我参观一下吗？”霍狄提醒他。
巫越：“巴掌大点地方有什么好参观的？”
“也是，确实小了点。”霍狄不能更同意地点点头。
巫越微笑着磨了磨牙，谁家的棒槌成精了这是。
“不过我觉得你布置得很有意思啊。”霍狄接着说。
不愧是成了精的棒槌，多少还是比棒槌会说话一点。
巫越带着他花了几分钟简单的从客厅到书房到卧室厨房厕所都介绍了遍。
“好了观光旅行时间结束了。”巫越往沙发上一倒，半躺着问，“你有想看的电影吗没有我就随便放了。”
“随便，”霍狄跟着坐下，端起面前微热的水喝了一口。
还有一点淡淡的柠檬味。
放得是什么电影霍狄没注意看，电影讲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巫越肯定也不知道，因为电影刚开始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霍狄静静地坐着，眼睛看着屏幕上打打杀杀你来我往的画面，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进去。房间里充斥着刀剑鸣动的砍杀声，霍狄顺便还把身边睡着的巫越轻微的呼吸声听了个清楚。
他端起水又喝了一口。
电影应该不长，霍狄感觉没坐多久，电影就结束了，谢幕的名单长长的一串。霍狄趁着这个时间，扭头去看巫越。
巫越还在睡，搂着一个抱枕，头微微偏着，睫毛和呼吸一起微微起伏。
霍狄应该是受了某种邪恶鬼怪的引诱，凑过去在他苍白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干了什么事的时候，他只是保持着一个很近的距离盯着巫越的脸发呆。他下意识去看巫越的眼睛，却发现巫越眼睛睁着，也在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巫越的声音有一点没睡醒的嘶哑，疑惑地问他。
霍狄几乎是立刻就跳起来，仓皇地说时间不早了他要先走了，然后飞快地夺门而出。
巫越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好半晌，他抬手摸摸脸，却什么也没碰到。
后来这一段时间两人没怎么见过面，极少数的时候会在学校碰见，擦肩而过的那点时间只够两人简短地打个招呼或是报以一个微笑。
高三的任务很重是真的，巫越的成绩一直都很不错，但录取结果还没下来，他手上的复习任务一点也不敢松懈。
他没有再出去聚会放松过。
一直到年关将近。吃年夜饭那天巫越本想照例自己跑回那个小房子过年的，但是薛老突然过来接他，说要宁老叫了他去吃年夜饭。
巫越没有过这种待遇，他说不上来隐秘的兴奋多一些还是突如其来的担忧多一些。
总之这顿饭他吃得不安心。
人不多，但餐桌很大，摆满了做得很精致的食物。
巫越的对面是宁海臣一家四口，在席间偶尔交谈，话音轻柔温和，时不时传来一点笑声。离巫越最近的是宁瑞，这个老人话不多，偶尔会让旁边的人给他布菜。
巫越感觉浑身都累得慌，好不容易等到一顿饭吃完，他微不可见的塌了肩膀，以为自己可以悄无声息地消失的时候，宁瑞突然叫住了他。
“巫越。你过来。”宁瑞对他招手。
对面的人也把注意力放到这边。
薛老走上来递给他一个红包，宁瑞接过来又递给巫越：“压岁钱，你拿着玩。”
巫越不想接也不敢接，对面的眼神快要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凌迟个遍，巫越硬着头皮说：“谢谢爷爷，我年纪不小了，不用压岁钱了。”
宁瑞不说话，周身都是威严的气息，声音里没有笑意：“那就当是零花钱。”
巫越只好接过那个红包，又说次谢谢。
巫越回到小楼里也没有打开那个红包，他拿在手里就知道那是一张薄薄的卡片。
他随手把卡片扔进手边的抽屉里，掏出手机给自己打了个车。
他走到侧门的时候，车正好到了门口，司机是个善谈的中年大叔，一路上都在和他说今晚的跨年夜多么多么热闹。
巫越心不在焉地附和大叔的话语。
这个陈旧又破烂的小区一直很热闹，到了过年更是非同寻常，几个小孩偷摸扔炮仗的动静和家家户户会彻夜亮着的大灯还有欢笑声……
巫越路过很多热闹，爬上了二楼的时候被一个站在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
是霍狄。
霍狄发型是特意打理过的，厚呢子大衣很长，围着一条牌子很显眼的围巾。他的鼻尖被冻得通红，不知道他在门口等了多久。他一边捏着手一边紧跟着巫越进了房门。
明明只来过一次，这会熟门熟路得跟自己家一样。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霍狄打开空调，跟他抱怨。
巫越解释：“我在外面吃饭呢。”
霍狄：“我等了你很久。”
“不好意思啊。我去给你接杯热水暖暖手。”巫越果断地进了厨房，才发现有哪里不对。
这不是他家吗。
巫越神色奇怪的接了热水出去。
霍狄脱了大衣，穿着一件衬衫，外面套着针织毛衣，他抱着大衣不知道应该放哪里合适，直直地站在客厅中央。
“门后面有挂钩。”巫越提醒他。
霍狄放好衣服回来，坐在沙发捧着玻璃杯，巫越坐在另一边，下意识地打开投影仪放电影。
巫越没有问他为什么大过年的要跑过来。
还好没问。
霍狄也不知道为什么。
上次离开之后，他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处于一个很懵的状态。
除了自己突然对巫越脸颊进行了一个亲吻的动作，其他的事情都有点记不太清了，比如第一次亲吻别人的感觉，巫越脸颊的触感……啥也没有。
霍狄怀疑自己是同性恋，并且在趁巫越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冒犯甚至堪称轻薄的动作。
好在巫越没有发现。
但是霍狄觉得自己冒犯了他，还有点玷污了他俩纯洁坚定的友情的意思。他感到很羞愧，在学校都绕着巫越走。
幸好巫越最近忙着复习，还没有发现霍狄的异样。
霍狄打算暂时先不和他坦白这件事。
霍家的年夜饭一向隆重，来得人很多，大多数亲戚霍狄都认识，就是有点弄不清称呼。他们的年夜饭吃得早，吃完之后还有活动，霍狄一向是不爱参与的。他在一个角落独自坐着的时候，一个小孩过来喊哥哥，给他递了根肉串。
霍狄没吃，但是这让霍狄想起了巫越。
明天就是新年，他现在很想见巫越一面。
所以一个小时后他出在了巫越家门口，邻居家的大妈大婶们拎着东西进进出出，霍狄低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他刚生出点愧疚来，就被整整两个多小时的寒风吹散了。
巫越目标很明确的直接放了一个电影《小鬼当家》。
屋内慢慢暖了起来，巫越觉得霍狄穿得还是单薄，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抱枕：“抱着更暖和。”
沙发不大，因为太柔软，坐下的地方就往下陷，两个人不可避免的挨得很近。
这部电影巫越看过好几遍，但是每次看都能跟着剧情笑个不停，霍狄的笑点好像高一点，偶尔才会跟着笑一下。
电影镜头给到一个写着“Merry Christmas”的装饰牌的时候，外面响起来一阵接着一阵的烟花炮仗声。
新年到了。
“新年快乐！”巫越说。
“唔…新年快乐……”霍狄的声音很低，话语有点模糊不清。
巫越扭头一看，霍狄果然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咧嘴一笑，又说了一遍：“嗯，新年快乐。”
巫越从没有对哪个新年怀抱有会更好的期望，今年也一样。
新的一年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巫越依旧每天学校宁宅两点一线地跑，偶尔会去小房子里坐着待一会。时不时会遇见在门口等着的霍狄。
他从钥匙扣上分下来一把钥匙，给了霍狄。
一直到了三月初，申请通过的邮件躺在了巫越的邮箱里。
巫越兴奋得殴打了一顿空气，没过多久，大概是傍晚的时候，巫越接到了薛老的电话。
“你不能出国。”薛老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巫越眼神放空了一会。
不能去。
不用说明理由，也不必费心找个借口。
这一盆凉水浇得太狠太冷，巫越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去感受寒冷。他把头扎进了雪花似的各种真题卷模拟卷押题卷里。
没过几天霍狄给他发消息，问他有结果了没有。
巫越：去不了了。
霍狄：？？？
霍狄：什么意思？
霍狄：哪出问题了？
霍狄：是不是申请太晚了
对面输入中了好一会，消息又一条一条蹦出来。
霍狄：也没事，以后也有机会
霍狄：再说了，金大挺好的，离得也近。
巫越想想，觉得他说得对。
金大也很好。
以后也有机会。
所以没关系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邪恶鬼怪的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