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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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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江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扫向屋内的窗户。
冬季的清晨来得迟，天色像被薄霜洗过，灰蓝里透着一点冷亮，云层低而淡，仿佛一触就会碎。窗玻璃凝了层雾，他指尖一抹，露出外面结着白霜的屋檐与枝桠，像被细细撒了层糖霜。
屋外传来江晚的呼喊：“阿野，过来吃饭了。”
江野回过神，应了声“好”，便朝着厨房走去。
他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刷视频，刚准备划到下一个，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他随手点了进去。
「X：起了吗？」
江野指尖点开通话框，敲了个“起了”发过去。
「X：我妈说中午叫上你和江阿姨一起吃饭。」
看到这条消息，江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转头看向窝在客厅追剧的江晚，开口道：“妈，谢叔叔阿姨约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江晚笑着回他：“那你们打算去哪吃？”
江野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Ye：去哪吃？」
过了一会儿，那边发来回复。
「X：龙纪石锅鱼。」
「Ye：好。」
「Ye：小猫OK.jpg」
转眼到了中午，江野和江晚刚到店里，就看见云汐正冲着他们挥手。
江晚不由分说地拉着江野走过去，然后将他按在了谢砚旁边的座位上，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阿野，你坐砚砚旁边吧！我和汐汐一起坐。”
江野：“？”
谢砚：“？”
江野懵懵地看着对面的云汐，她和江晚一样，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江野和谢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大大的疑惑。
江野无奈，只能坐在谢砚旁边。服务员走过来，端上几盘菜，面向两位女士微笑道：“您好，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江晚笑着回应。
江野一直盯着那盘鱼酥条，奈何两位家长都没动筷。他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目光就没离开过那盘菜。
对面的两位女士聊得正欢，云汐余光扫过趴在对面、眼巴巴望着的江野，忍不住笑了。她开口道：“菜上得差不多了，我们开动吧。”
得到指令，江野刚准备动筷，自己盘子里就多了一块鱼酥。
江野一愣，盯着给自己夹菜的人。只见谢砚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下一秒，江野的手机震了一下。
【 x：你不是想吃吗？】
【Ye： ？】
【Ye：你怎么知道？】
谢砚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江野：“你那点心思太明显了。”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
【Ye：这么明显？】
【X：嗯。】
江野盯着聊天页面，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Ye：不对啊，咱俩就坐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用微信聊？】
谢砚：“……”
谢砚在聊天框里输入一串字，又删掉。他抬头看向对面的江晚和云汐，两人正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他们。
谢砚沉默片刻，继续低头打字：「你看江阿姨和我妈。」
江野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于是他看到了两位女士笑眯眯地盯着他们俩。
江野：“？”
云汐注意到两人在看自己，轻轻咳嗽了两声。
“哎，阿野，你怎么不吃啊？阿姨给你夹一个。”云汐关切道。
江野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好，谢谢阿姨。”
他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谢砚，成功收获了对方疑惑的眼神。“唉，谢砚，她们看我们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不知道。”谢砚一边说，一边又给他夹了块肉，“可能因为看你贪吃的样子，挺可爱的。”
江野的脸“唰”一下泛起了红晕：“哪有……”
殊不知，对面的两位女士正在说悄悄话。
云汐满眼笑意地对江晚低语：“小晚，你说他俩，谁是攻谁是受啊？”
江晚刚喝了口水，听到这话，差点呛到。她埋怨地看向云汐：“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云汐握着江晚的手：“好闺蜜，你就猜猜嘛！你猜猜谁1是谁0嘛？”
“难道你知道？”
“不知道。”
江晚：“……”
“那……如果我们家这个是0……”江晚犹豫地开口，“你们家打算给我们家多少彩礼？”
“当然给了，多少都给！”此刻的云汐异常兴奋，音量也不免大了起来。随即她便看到江野和谢砚满脸疑惑地看向她。
云汐尴尬地笑笑，决定转移话题：“咳，砚砚，你和阿野是下下周月考吧？”
江野显然没想到云汐会在这时提考试，瞬间失去了食欲，语气带了些不满：“嗯，下下周。”
江晚接过话头：“阿野，你看看人家砚砚都保送了。你呢？英语再好，其他科拉分也没用。”
“妈！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智商就摆在这儿啊。”江野忍不住反驳。
一旁的谢砚淡定补刀：“是吗？你英语146，数学16？你这是智商分配不均？”
江野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云汐拍了拍谢砚的手，打圆场道：“唉，小野已经很棒了。谢砚！你注意下说话方式，不行就去学学语言艺术。”
谢砚：“……”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您是我亲妈吗？”
云汐“啧”了一声：“我当然是你亲妈，这还用问？”
江野笑得肩膀直抖，被江晚拍了一下，瞬间老实了。
江晚继续说道：“这回考试，你争取考进班里前二十，听到了吗，江野！”
“嗯……”江野蔫蔫地拖长了声音，“我一定～一定……努力……”
江晚还想继续说，却被云汐制止了：“哎呀小晚，好不容易两家聚一起，就别提学习了，扫孩子的兴。”
江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江晚叹了口气：“好吧。”
江野如临大赦，一边对着云汐拱手行礼：“先生大义！臣愿誓死追随云汐大帝。”
云汐被他逗乐：“嗯，平身。爱卿愿誓死追随本女帝，朕心甚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云汐逗得乐个不停。
江晚在江野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别胡说。”
“哦……”
江野懒得起身盛汤，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谢砚头上。
“太子殿下，给我盛碗汤。”江野拍了一下谢砚的肩膀。
谢砚打字动作了下来转过头：“谁是太子？”
“你啊。”
“为什么我是太子？”
啧，合着刚才他和云汐那番“君臣奏对”，这家伙一句也没听进去。
“啧，懒得跟你解释。”
谢砚虽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续写
走出餐馆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下来，给路边的梧桐叶镀上了一层金边。
江晚和云汐走在前面，依旧聊得热火朝天，话题不知什么时候又绕回了月考和保送名额上。江野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嘴里还叼着一根没吃完的棒棒糖。
谢砚走在他身侧，手里拎着两家买的奶茶，一杯草莓啵啵，一杯无糖乌龙。他把粉色的那杯递过去，声音清淡：“你妈让买的，说你喜欢这个。”
江野眼睛一亮，立马扔掉棒棒糖棍接过来，吸管戳进去嘬了一大口，甜腻的草莓味在嘴里散开，他满足地眯起眼：“还是阿姨懂我。”
谢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嘴角沾到的奶盖，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抬手，用指腹轻轻擦了一下。
江野的动作瞬间僵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耳根都透着粉色。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磕磕绊绊道：“你、你干嘛？”
谢砚收回手，看了看指尖沾到的奶白色，淡定地擦在了纸巾上，语气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沾东西了。”
江野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他偷偷抬眼瞄了瞄前面的两位家长，她们正背对着他们说话，压根没注意这边的小动作。
“谢、谢砚，”江野捏着奶茶杯，手指都在微微发颤，“你刚才……”
“嗯？”谢砚转头看他，眼底带着一丝疑惑。
江野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不能说自己被他刚才那个动作撩得心猿意马吧？太丢人了。他干脆转移话题，嘟囔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妈和我妈今天有点奇怪。”
谢砚挑了挑眉，没接话。
奇怪吗？
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从进餐馆被江晚按着坐在他身边，到吃饭时两个女人明里暗里的眼神交流，再到云汐突然拔高音量聊彩礼……傻子都能看出来她们在打什么主意。
谢砚的目光落在江野泛红的耳尖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其实，也不算太讨厌就是了。
两人沉默地跟在后面，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挨在一起。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江晚突然转过身，对着两人扬了扬手机：“对了阿野，下周我和你云汐阿姨要去邻市参加个花艺展，大概三天。”
云汐也笑着补充：“砚砚，到时候你就去江野家凑活几天吧，俩孩子也好有个伴。”
江野：“？？？”
他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妈！我一个人在家也可以的！”
江晚斜了他一眼：“你一个人在家，除了点外卖就是打游戏，谁放心？”
“我……”江野被噎得说不出话。
谢砚却在这时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好。”
江野震惊地看向他：“你怎么还答应了？！”
谢砚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反正，给你补习数学，也省得来回跑了。”
江野：“……”
他看着谢砚那张淡定的脸，突然觉得，下下周的月考不可怕，可怕的是接下来这三天和谢砚的“同居”生活。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漫过街角，江晚和云汐相视一笑，眼里满是“计划通”的得意。
而被蒙在鼓里的某人，还在为即将到来的数学补习哀嚎不已，完全没注意到，身侧那人看向他的目光里，藏着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