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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总裁（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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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研讨会如期举行。
会场设在市内一家顶级商务酒店的宴会厅。
时望提前二十分钟到达，陈序已在大厅入口附近等候，态度一如既往的专业周全。
“时总，这边请。今天除了几位主要行业代表，市政府规划部门也来了两位处长。”
陈序引他进入会场，一边低声介绍着今天几位主要与会者的背景，一边将一份更详细的资料递过去。
时望接过陈序递来的文件夹，里面不仅有会议议程，还附有几位关键参会者的详细背景介绍和近期公开言论梳理。
“元董之前看过时氏在一些复杂地质条件下施工的案例，认为你们的处理思路很有参考价值，正好借这次机会，也希望能听听您这边的见解。”
这个理由专业、具体、无可挑剔。
时望点点头：“感谢元董看重，我会认真准备。”
进入会场，已经有不少人到场。
时望很快认出了几位常在财经新闻上出现的人物。
陈序带着他自然地融入几个正在交谈的小圈子，介绍时的措辞很克制：“这位是时望总，时氏集团的年轻才俊，在复杂工程管理方面很有见地。”
时望配合地递出名片，与对方交换对行业趋势的看法。
他注意到在场者多是四十岁以上的资深人士，自己这张年轻面孔在人群里显然有些突兀。
但陈序站在他身旁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背书。
几位原本只是礼貌寒暄的人，在听陈序提到“元董关注时氏”后，态度明显认真起来。
时望应对得体，从基建投资周期谈到供应链风险管理，言之有物。
几位年长的参会者起初的审视目光渐渐转为认可。
交际应酬间，他心底却忍不住泛起一丝疑虑：自己到底有何特别之处，值得元清如此“另眼相看”？
还没等他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工作人员便过来提醒他们入座。
会议准时开始。
元清作为主办方振华集团的代表坐在主台中央。
他发言时没有用讲稿，数据、案例、政策条款信手拈来，逻辑严密，完全掌控着全场节奏。
时望的位置被安排在会场中段靠右，不算显眼，但视野很好。
他能清晰地看到元清说话时微微蹙眉思考的样子，看到那双修长的手指偶尔轻点桌面的节奏。
有那么几次，元清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当时望感觉到那道视线即将掠过自己所在区域时，他甚至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但元清的目光没有停留，就像看待任何一位普通参会者一样，自然地移开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从心中升起。
时望垂下眼，将注意力转回手中的资料上，强迫自己专注于会议内容。
茶歇时间，自助餐台旁迅速形成几个交谈圈。
元清身边自然围聚了最多的人。
时望取了一杯黑咖啡，站在距离那个中心圈十来步远的地方。
他看着元清侧耳倾听，偶尔点头，回答问题时言简意赅，周身那种从容却疏离的气场让周围人都不自觉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社交距离。
就在这时，元清似乎结束了与身旁一位老者的对话，目光随意地转向这边，恰好与时望的视线短暂相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大约两秒。
然后，元清极其自然地、幅度轻微地对他颔首示意，随即目光便转向了另一位上前攀谈的专家。
那只是一个再标准不过的、主办方对与会者的礼貌性致意。
可时望的心脏却在那个瞬间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下意识地也微微点头回礼，动作有些僵硬。
周围所有的交谈声、杯盘轻碰声、脚步声都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那道目光和那个微小动作带来的、挥之不去的悸动在心中反复回荡。
“时总，王处长提到的区域性物流枢纽规划你有什么看法？你是本地人，有听到这方面的风声吗？”一位刚才交换过名片的企业代表走过来攀谈。
时望迅速回神，将杯中微苦的咖啡一饮而尽，重新挂上专业得体的笑容：“这个我倒没听说……”
不久，陈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与时望就刚才会议的某个技术议题聊了几句，态度亲切又不失分寸。
随后，他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道：“时总，元董那边暂时忙完了，有些关于议程的细节，如果您方便，可以过去休息室稍坐，元董或许想听听您的看法。”
时望心中微讶，但面上不显，点头应下。
陈序引他穿过人群，来到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木门前，替他推开门：“时总，您请稍坐，元董马上就到。”
休息室内装潢典雅，灯光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这里显然是私密会客所用，与外面喧闹的会场截然不同。
时望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光滑的皮革表面。
等待的几分钟里，他莫名有些坐立不安，既期待又有些紧张，忍不住猜测元清单独见他的目的。
五分钟后，门被推开。
时望几乎是立刻抬头看去，却见进来的是陈序，手中端着一套茶具。
“抱歉时总，元董被人拉住多说了几句。”陈序将茶杯放在时望面前的茶几上，“这是明前龙井，您尝尝。”
时望压下心头那一闪而过的失望，道了声谢。
他端起茶杯，温度透过瓷壁传来，是正好能入口的温度。
就在陈序放下茶壶，转身似乎要离开时，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元清走了进来，他已经脱掉西装外套，白衬衫的领口松开了最上面一颗纽扣，袖口随意挽至小臂中间。
陈序无声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关门声很轻，但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却带来一种无形的、令人屏息的压迫感。
“等久了？”元清在时望对面的主位沙发坐下，姿态放松。
“没有，我也刚到。”时望稳住心神，放下茶杯，保持着端正的坐姿。
“嗯。”元清端起陈序刚才倒好的另一杯茶，抿了一口，抬眼看他，“会展中心的竞标准备，进展如何？”
时望有一瞬的讶异，忍不住腹诽：怎么说也算是商业机密了，这是可以随便问的吗？
但他面上却保持着职业化的平静，简要概述了目前的进度和主要策略框架，避开了具体数字和核心技术细节。
元清听得很认真，末了点了点头：“方向没问题，细节要盯紧。”
“多谢元董提点。”时望顺势试探，“振华这次举办研讨会，汇聚了这么多顶尖资源，对C市未来的产业布局，想必有更深远的考虑？”
元清放下茶杯，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目光落在时望脸上，那双凤眼在休息室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他克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出任何不合时宜的情绪。
但这种克制让元清感到一种近乎荒谬的矛盾。
他们曾经亲密无间，他可以拥抱着时望，感受那具身体的温度和心跳，可以亲吻那双唇，可以在耳边低声唤他的名字。
而现在，他却要像一个真正的陌生人一样，保持距离，维持着商业伙伴应有的分寸。
更让他烦躁的是那个仅存在名义上的婚约。
虽然理智清楚地知道那是商业联姻与私下合作，时望和姜橙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如果有，时望就不会在初见自己时露出那种毫无防备的、近乎怔忡的眼神。
但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不能带同行者。]
他亲自在那张精致的请柬备注栏里写下了这行字。
用的是最公事公办的措辞，理由是“会议涉及部分非公开信息，仅限受邀者本人参加”。
陈序看到时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恭敬地执行了指令。
元清知道这很幼稚，甚至有些可笑。
一场高规格的行业研讨会，带个助理或同行者再正常不过。
带上女伴、男伴也不算出格。
他专门加上这一条，无非是小心眼地不想看到时望身边站着别人——尤其是名义上挂着“未婚妻”头衔的人。
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姜家的资金链比外界知道的更紧张，这才是那场联姻的真正原因。
时望与姜橙都在等着分享它倒下后的利益，手里能控制的筹码越多，到时候才能分到越大块的蛋糕。
只要时望拿到时家的控制权，这个婚约自然会解除。
姜家撑不了太久，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帮助时望尽快走到那个位置。
他会提供一切必要的资源，铺设最快捷的路径，扫清所有障碍。
时望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试图将话题引向更轻松的领域：“元董从东省过来有一段日子了，觉得这里怎么样？对C市的气候和饮食还习惯吗？”
这个问题带上了些许私人色彩。
元清的目光沉了沉，时望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越界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圆场时，元清却淡淡地说：“没什么特别的。至于生活，”
他顿了顿，“不太习惯，但这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恐怕还要待上一阵。”
时望下意识想要追问，但话出口时还是换成了无关紧要的闲聊。
与此同时，元清的意念中，系统商城的光屏无声展开。
无数闪烁着微光的物品分类罗列，从资源、身份卡，技能书到一些更特殊的东西。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付时望的提问，一边快速地浏览筛选着。
时望逃跑失忆的原因，现在是问不出来的，烙印、追踪、囚困……这些手段他曾经不屑为之，但此刻也不得不有所保留。
不是要用在时望身上，而是要用在那些可能导致时望再次逃跑的隐患上。
至于时望的灵魂——
他要等。
等时望再次尝试脱离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那时，自己未必没有机会送他一点“小惊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