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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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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卧室门在身后合拢,仿佛将外界的算计与压力暂时隔绝,沈赫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怀里始终安静的江拂衣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宽大的沙发旁,自己先坐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人安置在自己腿上,用几乎要将人融入骨血的力道将他紧紧环住,他有193cm,高大的身形极具压迫感将江拂衣完全笼罩在自己怀里。
“衣衣,让我看看你。”
他用手捧起江拂衣的脸,迫使那双总是氤氲着水汽的眸子与自己对视,指腹温柔又带着缠绵的摩挲着他细腻的眼尾,声音放得很低,“有没有想我?”
江拂衣没有丝毫犹豫的用力点头,眼眸中是依赖与思念交织的涟漪。
沈赫京得到肯定的回应,眼底的阴霾与焦躁被驱散了些许,他轻柔的吻落在江拂衣额头,带着无尽的眷恋。
“我也想你,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想你……”
他低头,狠狠吻住了江拂衣的唇,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甚至有些粗暴,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怀中人的真实存在,驱散所有的不安与猜忌,直到江拂衣有些缺氧沈赫京才喘息着稍稍退开,额头相抵,鼻尖蹭着鼻尖。
“衣衣,何砚时有没有欺负你?”
江拂衣的身体僵了一下,长睫垂下,似乎在斟酌,又像是在回忆,他短短几秒钟的犹豫像一滴冷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
沈赫京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厉起来,他摩挲着江拂衣脸颊的手顿住了,指节微微收紧,他已经不需要江拂衣亲口承认什么了,这片刻的沉默已经是最明确的答案。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对何砚时强烈的敌意和不满,猛的窜上心头。
但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自己的力量和庇护,最终用一种压抑着怒火的,尽可能平稳的声线说:“我知道了。”
这笔账他记下了。
他下巴轻轻抵着江拂衣柔软的发顶,想到了一个更令人烦躁的问题,“衣衣……你想跟大哥学东西么?”
“如果不愿意,我来想办法拒绝。”
江拂衣仰头看着他,能清晰的看到沈赫京眼睛里炽热的保护欲和深藏的焦躁。
他轻轻摇头:不想,但我愿意,哪怕是为了你……我不想你再因为我跟家里人发生矛盾了。
……
沈赫京最终答应了沈承提出的要求,他同意江拂衣跟在沈辞京身边学着料理一些事情,不过他要沈承跟他约法三章,第一,江拂衣回家的时间不能超过晚上九点,第二,沈辞京不能为难江拂衣做他不喜欢做的事,第三就是他要给江拂衣的身边塞几个保镖。
他要杜绝江拂衣再被何砚时那个狗东西戏弄欺负以及不可预料到的危险。
沈承当即脸就黑了,尤其是看到楼下列队的四个高大保镖,额角青筋直跳,他压着火气,目光指向沈赫京:“我让你哥带着江拂衣学点东西,是让他长见识,明事理,你这是做什么?四个保镖如影随形?司法厅那是什么地方?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是生怕别人抓不到你哥的把柄,非要让人戳着他脊梁骨,说他沈家大公子公器私用,摆谱摆到单位里去是不是?”
“你之前不学无术也就算了,你非要把你哥的名声给搞臭是不是?”
沈赫京下颌一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耍横犯浑,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语气强硬没有半分转圜余地:“总之,条件我开出来了,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爸,我已经够配合了,我已经退了好几步了,你不能总让我退吧?”
他往前凑了半步,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话像淬了冰的刀子直捅沈承肺管子,“你要是觉得这样不行,那我不介意去纪监委喝杯茶,跟他们聊聊某些项目审批的内情,反正你知道我一直就是这么混账。”
沈承闻言,气得眼前发黑,血气猛的涌上头顶,扬手就要朝沈赫京掴去,身形都晃了一下,“孽障东西!我早晚让你气死!”
一旁的王忱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上前死死拦住,连声劝道:“部长!部长您消消气!二少爷他也是一时情急,他只不过是为了江先生的安全着想!如果怕招人非议,我们让那些保镖离司法厅远一些,只在路上保护……”
沈承听到王忱的话,面色有所缓和,但还是用发抖的手指都在发抖,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滚!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沈赫京眼见目的达成,强压下几乎要翘起来的嘴角,脸上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冷硬模样,硬邦邦的甩下一句:“知道了。”
转身离开书房,沈赫京脸上的混不吝这才慢慢收敛起来,他知道光靠这样耍横威胁不是长久之计,每一次用这种方法跟家里对抗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他心上,这并不是他想要用到的手段,却逼不得已,如果他才是那个手握绝对权柄的继承人,他根本不屑用这种方式去争取一点点可怜的安全保障。
对权力的渴望继续他心底疯狂滋长。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烦躁与不甘压回心底,再次走向江拂衣的房间。
在江拂衣面前,他总是不自觉的温柔下来,他跟江拂衣说了他的安排,短暂温存后,他依依不舍的离开,坐进车里,脸色已经变得沉静而坚定。
他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驶向综合三处,那是曾经他不屑一顾的地方,如今却必须用来当做起点,一步步向上攀爬的地方。
而沈赫京离开后,江拂衣脸上的柔和也一点一点消退。
这几个保镖来的有点麻烦,沈赫京是想为他的安全做保障,可在江拂衣眼里,多了几个人跟着,就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尤其是当他下楼,看到被管家带进来的四个高大男人,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个最后进来的,如同沉默山峦般的男人时,长睫一颤,一双眼眸因震惊错愕而微微睁大。
整个房间的光线仿佛都暗了几分,那人身量极高,肩膀宽厚,肌肉贲张,将剪裁合体的西装撑得紧绷欲裂,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他面容冷硬,站在那里就像一座沉默而危险的铁塔。
管家陈叔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恭敬,侧身开始逐一介绍:“江先生,这四位是二少爷为您精心挑选的随行人员,这位是阿东,这位是阿南,这位是阿西。”
他指向最后那位存在感极强的男人,“这位是阿北。”
江拂衣的目光随着管家的介绍,平静的扫过前三人,最后落在“阿北”身上,他脸上已经看不出之前的错愕与惊讶,再没有半分异样,只余下恰到好处的温顺,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管家继续传达沈承的指令:“部长吩咐了,为了不影响大少爷工作,他们会单独驾车,在您进入司法厅后,他们只能在对面街道等候,不能靠近。”
江拂衣再次点头,表示理解和接受。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打破了客厅里略显凝滞的气氛,他取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迟疑的看了一眼管家,在管家示意的眼神下,接通了电话。
“您好,江先生吗?”
听筒里传来一道温和干练的女声,“我是沈辞京处长的秘书,冯若薇,我们之前有过通话,也见过面,沈处长安排我来接您,车已经停在宅邸门外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江拂衣不能说话,只能将手机稍稍拿开,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陈叔。
管家陈叔显然已经接到通知,立刻躬身道:“江先生,冯秘书到了,您随时可以出发。”
江拂衣便挂断电话,率先向门外走去,那四位保镖沉默的跟上,如同四道移动的阴影,阿东阿南阿西呈三角形状护在他身后左右,而阿北则如同最沉郁的一座山,走在最后,但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沉甸甸的落在江拂衣清瘦的背影上,那里面翻涌着隐晦的的情绪,似是妄念又似痴迷。
沈辞京派来的停在门外,江拂衣在管家的示意下,坐进了冯秘书开来的车里。
而在他身后,阿东迅速拉开了另一辆准备好的黑色SUV车门,四位保镖鱼贯而入,车子启动,不近不远的跟在了冯秘书的车后。
江拂衣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眼神平静。
冯若薇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安静美丽,像一件易碎的精美艺术品。
难怪她总觉得沈辞京对待江拂衣跟旁人不太一样。
……
司法厅大楼内部,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消毒水混合的冷肃气味,冯秘书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清晰而规律。
她将江拂衣引至一扇深色木门前,“江先生,请稍等。”
她轻声说着,敲了敲门,随后推开。
办公室内,沈辞京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他身姿挺拔如松,穿着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背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严谨与压迫感。
“处长,江先生到了。”
沈辞京闻声,身体微微一顿,没有立刻转身,仿佛需要极短暂的瞬间来调整某种情绪,随后,才以一种无可挑剔又平稳的姿态缓缓回身。
他的目光如同精密仪器一般,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安静站在门口的那个身影上。
江拂衣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软绒毛衣,衬得他白皙的肤色带着点透明的脆弱感,他微微低着头,浓密的眼睫垂着,双手有些拘谨的交握着。
沈辞京没有立刻说话,他的目光在江拂衣身上停留了几秒,空气仿佛凝滞,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证明着时间的流动。
秘书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房间里氛围变得更加微妙,这个时候,江拂衣向前迈了极小的一步,动作很轻,微微低下头,礼貌又疏离的给沈辞京鞠躬。
他的动作将两人重新拉回冰冷的框架内,“上司”与“下属”,或者“长兄”与“弟媳”。
沈辞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沉难辨,他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被这个礼貌而刻意的动作堵了回去。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惯有的清冷,打破了沉寂:“既然来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