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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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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得选。
“好，我们......额，现在开始上班？”越寻光速接受了现实，试探着开口询问。
大概是猜对了，脖子上被环住的感觉消失了，紧贴在他背上的冰冷湿腻感也骤然褪去。
小女孩从他背上滑落，化作一滩黑水，迅速融入地面那滩不断扩大的水泊中，接着，水泊中央再次隆起，小女孩重新凝聚成形，站在店门口，面对着他们。
由黑水凝聚的脸上，那月牙形的裂缝向上弯了弯。
“好啊。那快开始吧。”
那些从黑水中“长”出的黑色人影并没有因为小女孩态度的缓和停下脚步，反而冲着越寻和黎昱露出了小女孩同款笑容。
越寻看着一排面部镂空，大小不一的黑蛋儿：“......”有点想笑，但又不敢笑。
他这人大概是真有点说法的，这么一通折腾居然还没有精神崩溃，还很正常地站在这里玩梦中VR恐怖游戏。
“我们要怎么营业？”越寻很主动地开始走流程。
哄小妹妹啊，这个他是专业的。
旁边黎昱还是一副掉线的样子，越寻非常嫌弃。
狗屁前辈，没眼看。
小女孩抬起短短的黑水手臂，指向那些从地板黑水中“长”出、正缓缓逼近的扭曲人影，又指了指玻璃门外层层叠叠、无声注视的幢幢鬼影，有些恶趣味地拉长了语调：
“它们都——是客人。”
越寻眉头紧皱，虽然知道了游戏规则和顾客，但是他可不觉得这些鬼影真的会喝咖啡。
“我们要做什么？”他的角色转换也非常快，几秒钟就已经调理好准备配合小女孩玩游戏了。
但小女孩没有回答越寻的问题，只是指着墙上原本的菜单牌：“不能让客人等太久哦，客人可是会生气的。嘻嘻，客人生气了就要安慰它们哦~”
她裂开的嘴再次咧大，几乎占据了下半张脸。
不知何时，那上面的字迹已经变成了扭曲的血色符号，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菜单是有了，但是这谁看得清？
越寻回头看了一眼小妹妹。
不该啊？看身高七八岁有了，怎么字儿这么丑呢？？？
“安慰？”一旁缓过劲儿来的黎昱也开口了，声音有些沉。
他靠在操作台边，脸色在红光下显得更加青灰，呼吸也有些急促。
越寻这才有些觉察出不对来，好像黎昱并不是在旁边挂机来着。
“就是陪它们玩呀。”小女孩歪着头，“玩到它们开心为止。或者......玩到你们终于做出它们喜欢的咖啡为止。”她的话语天真又残忍。
黎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压得很低，说得很艰难：“先去柜台。”
“对哦，就是这样～”小女孩似乎听到了黎昱的低语，拍了拍手，黑洞洞的眼睛转向他，裂嘴的弧度更大。
越寻发现，她似乎更针对黎昱一些，语气里的恶意也明显了不少。
就因为黎昱跟店长待得时间久？
小女孩甜腻的声音再次在寂静中响起，带着孩童的欢快：“快点招待客人，不招待就要受罚哦。”
小女孩并不回答越寻先前那个问题，显然是不仅要他们玩咖啡店经营游戏，还必须顺带玩猜谜。
一些黑影已经走到了柜台前，咧着嘴看过来，像是催促。其他找了座位坐下来的也齐齐扭头看向两人。
......这架势大概是不配合就去死了。
彳亍。
两人在威逼利诱下听话地翻进了柜台里。
远离了小女孩，越寻装模作样拿着瓶瓶罐罐假装干活，这才找到机会凑近黎昱询问状况：“你怎么样？”
黎昱的情况显然很不好，他现在的面容看起来已经有融化的迹象了。
就像......店内店外充斥着的，那些没有五官的人影。
像是被同化了。
越寻很难不做出这方面的猜测。
而且不同于先前，现在黎昱不仅是在越寻眼里外型怪异这么简单了。他那副被小女孩改变的容貌似乎已经开始跟他本人贴合，越寻能发现黎昱身形的改变。
五官有没有变化他看不出来，但是身材明显已经开始变化了，他的四肢比刚见面时缩短了不少，比例变得协调。
但越寻并不觉得这是好迹象，因为黎昱面部的变化，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原本穿在身上的皮套开始逐渐贴合本人。
如果拖到最后和他完全贴合会怎么样？
越寻扫了眼候在外头的黑影，终于开始觉得事情严重起来。
“很不好。”
黎昱的回答并不出乎越寻的意料。
要抓紧时间破局了。
“有什么猜测？”越寻已经思索过一遍，黎昱先前的那一次制止又让他有些犹豫。
虽然黎昱没有明说，但越寻猜测他的意思大概是不能直接对梦主动手。
随即他又回想起来，黎昱很可能那会儿就开始独自承担小女孩的恶意了，而他刚刚还觉得人家在划水。
越寻难得感到一丝抱歉。
“咳咳......可能是因为我跟店长的聊天时间太长，而且......后续我还带头主动威胁他。”黎昱声音很轻，和先前耍诈的时候判若两人。
这个猜测越寻也不是没有想到过，但这样的话小女孩和店长的关系就有些复杂了。
小女孩不知做了什么让店长对她相当畏惧，甚至以为她想要吃了他，但同时她又好像在某种程度上保护店长。
她不是想要店长的命，那店长恐怕是小女孩的心结所在。
又爱又恨吗？那看来大概是亲属关系了，很大概率是父女。
越寻又想到了十二点后咖啡店再次进入营业状态，很快和之前的推测联系起来。
“所以她想要店长陪她玩？”
黎昱没有出声，轻轻点头。
他说不了太多话，每次开口，那些鬼影投注在他身上的恶意就会加深一些。
那种渗入骨髓的阴寒让他的指尖有些发颤，事情有些超出了预期，他还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店外出现了一条本不存在的街道，身为梦主的小女孩看起来也略显疯狂。她跟先前不一样了，对他们两个外来客简直是赶尽杀绝的态度。
她明明只是一个刚感染噩梦病被移送到隔离所的患者而已。
黎昱抬头看向吧台外。
那些黑影依旧沉默，没有五官的脸庞齐齐朝向他，咧着嘴发出无声的威胁。
他的目光越过店内或站或坐的黑影，看向临街的玻璃墙。上面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同样没有五官，颜色却比店内的黑影更像人类。
毫无疑问，是店外的那条街加剧了小女孩的异化，导致了梦境的异变。
他现在确信，自己经验不再有效，这个小女孩的噩梦只能当做全新的噩梦来看待了。
“越寻，”他凑到了越寻身边，扯了扯嘴角，有些艰难地作出提醒，“不要把梦主当正常人，她现在很难沟通，要先缓和情绪才能开始化解心结。”
废话，越寻当然知道梦主不是正常人，小女孩那个外形就根本没点正常人的样子。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黎昱一眼，黎昱的脸上没有更加明显的变化。
越寻不明白黎昱为什么不继续往下说，他猜测是那些人影限制了黎昱，导致他无法直接告知线索和猜测。
他微微侧头，余光扫到那些黑影。
那可就很不妙了，真要他一个新人破局吗？
越寻感觉有点操蛋。
“再不招待客人的话——它们可要生气了哦～”小女孩开始催促了。
越寻又扭头看了眼小女孩，她已经坐到了吧台上。
不同于先前身子半融化在水里的模样，她已经用黑水凝聚出了两条完整的腿，此刻正坐在吧台上轻轻摇晃。抛去外表不看，动作倒是很天真无邪。
不要太把她当人看，但又要安抚情绪，这要怎么整？
在小女孩的催促下，越寻终于开始干活拖延时间。
他不会做咖啡，但做过奶茶，咖啡店里也有不少除了咖啡豆以外的东西，既然不知道客人到底想要什么，那就只能靠猜的了。
这些小黑人当然不会是真正顾客，它们是黑水凝聚而成的东西。真正的顾客毫无疑问是那个小女孩。
于是他决定展现一下自己惊人的饮品制作天赋，拿着咖啡店的工具开始将各种果汁和糖浆勾兑在一起。
小女孩嘛，肯定不会拒绝小甜水。
旁边黎昱看了他一眼，象征性地拿起了杯子，但没有像越寻那样开始制作饮品。
他注视着吧台前距离他最近的那个黑影，它的轮廓在微微晃动，像是有生命一般在自主流动。
黎昱无视了它目光中的威胁，看得更仔细了一些。黑影轮廓的晃动似乎有规律可循，一起，一伏，像是......在急促地呼吸。一种无声的、贪婪的渴望，从它那模糊的形体中散发出来，几乎化为实质的压力。
他知道自己不该回头仔细查看的，那将会挤压他所剩不多的清醒，加剧他的混乱状态。
但他很需要信息。
越寻现在获知的信息还太少，他并不会知道为什么店外那条街道大有问题，也不会知道小女孩现在的异状和那条街道有关，他只会知道自己这个前辈要翻车了。
那些人影显然在妨碍他和越寻交流，他并不想在第一场噩梦里就带着越寻自杀，这样不仅会加剧梦主的病情，还会对越寻造成难以预料的创伤。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黎昱伸手拧开装着咖啡豆的罐子，腐烂潮湿的味道从罐内弥散出来，直击鼻腔。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把罐子拿远了些。
舀出的咖啡豆表面像是有某些蠕动着的东西，黎昱挑挑眉，嘴角扯动了一下，没有更换咖啡豆，直接将它们倒进研磨机里。
他当然不认为这些“客人”想要的会是咖啡，小女孩并不打算给他们留活路，胁迫他们玩咖啡店经营游戏，却不告知顾客的需求。
“哈哈，不是爱喝咖啡吗？行......毒死一个算一个。”黎昱扯着嘴角，笑得有些狰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