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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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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磨机启动的嗡嗡声在死寂的店内显得格外响亮，但越寻离得足够近，听得一字不落。
？？？
不是，怎么给我队友干黑化了？
他惊愕地看着黎昱把一堆并非食材的诡异虫卵塞进了研磨机里，拿着研磨出来的......浆体，将粉碗扣在咖啡机上按下萃取键。
这路子是不是有点太野了？
但他又拿不准到底是自己少见多怪，还是黎昱被影响得太深开始逐渐陷入疯狂。
咖啡机上流出的液体很粘稠，深褐中泛着诡异的绿光，表面还漂浮着少许蠕动的白点，简直就像是没被切死的幼虫。
喝一口恐怕要原地变身成为厉鬼。
吧台前的黑影似乎被这杯“特调”吸引了，无脸的轮廓向前倾了倾，裂开的嘴咧得更开，几乎要延伸到后脑勺。
越寻并不觉得这是满意的表现，他只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死脑子快想啊，小女孩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再不想出来他们两个恐怕要以身饲鬼了。
“黎昱！黎昱！”他有些急迫地喊，伸手去阻止黎昱的动作。
黎昱的外表确实在变，他面部的融化程度似乎更深了，但受到的影响似乎没有越寻想象的大。他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无声询问。
越寻松了口气，还好，起码有反应。
“你怎么了？是不是影响太严重了？”
黎昱没有回应越寻的关心，转而询问起自己的样貌：“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和之前比。”
越寻正欲作答，吧台前的那些黑影却先一步动了。
它们的身体仍定在原地，脖子却像融化的黑色蜡像般无声拉长变细，以一种违背骨骼结构的柔软，向着柜台内延展。
一颗颗没有五官，只有月牙裂缝的圆润头部，像悬垂在脖子上的漆黑果实，缓缓地逼近，最终紧贴着越寻和黎昱停住，形成一个令人窒息的包围圈。
两人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屏住呼吸僵在原地，指尖发凉。
太近了，近到能看清那些头部表面黑水缓慢流动的粘稠质感，能感受到从裂口中渗出的，带着铁锈与腐烂甜腥的微弱气息。
越寻这才发现，它们并非没有五官，只是因为浑身漆黑，口鼻眼的轮廓隐没在漆黑的水中，并不明显。
无数道空洞的目光锁定在他们身上，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嘶吼都更具压迫力，那裂开的弧度仿佛在无声警告，又像是在贪婪丈量。
空气陷入凝滞，越寻闭闭眼，选择妥协：“好的，我们闭嘴。”
小女孩先前并没有说禁止交流，但现在显然没有他们抗议的余地。
不过好消息是，这次试探并非毫无收获。黑影的反应是一种佐证，他现在能够确认，黎昱的异常做法确实和他身上的异状有关。
他得赶紧想办法，黎昱很快要把那杯惊天地泣鬼神的“咖啡”做完了，要是最后小女孩让他自己喝下去，那他百分之两百要祭天。
然后越寻的处境就会变成1v∞。
哈哈，不辛苦，命苦。
小女孩到底想要什么？
不对，好像思路有点错了，既然是经营游戏，那应该要店员主动询问顾客才对。
思路豁然开朗，他先前有些太畏惧这些超出常理的现象，以至于他忘记了噩梦里的规则。
就像十二点前是正常的咖啡店一样，十二点后虽然怪了点，黎昱也受到了奇异的干扰，但小女孩始终没有对两人痛下杀手。
她需要条件，或者，她想要通过这个游戏达成某种目的。
他扭头看向黎昱，大概是因为受到的干扰很强，他的动作不算流畅，很艰难地在制作生化武器。
行吧，二逼前辈大概真的很想当一回绝命毒师。
他又扭头看向吧台上坐着的小女孩，从十二点咖啡店打烊小女孩出现开始，越寻就一直在猜测她和店长的关系。
按照先前的推测，她要找的人始终是店长，在十二点前不能显形的时候还阻拦过他们两人逼迫店长的行为。这种矛盾的态度更让越寻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有这种“只能我说ta不好”的情况。
但小女孩又拒绝了他的合作提议，这一点让越寻始终没能相通。现在想来，也有可能单纯是小女孩不信任他们，毕竟她是亲眼看着店长被围在柜台里。
抛开那个疑问，越寻几乎可以肯定小女孩和店长是父女关系，而她真正想要进行游戏的对象是店长。
那么在这个过家家一样的经营游戏里，她想要的或许不是两个普通的咖啡店店员，而是扮演店长本人。
越寻回想了一下店长的做派，有些势利，但总体算得上温和有礼。外观呢？有黑眼圈，憔悴，细框眼镜，制服马甲，红领结。哦对了，还有头发。
他快速蹲下来在柜台内翻找，眼镜可能没有，但是制服大概率会有多余，就算是店里只有店长一个店员，最少也得有一套专门用来替换。
果不出所料，他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替换装。
他看了眼身上的短袖，还是决定把白衬衫也一起穿上。
很快，他就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小女孩面前。
一位穿着衬衫马甲制服的青年从柜台下站了起来，他面容斯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下有一圈的青黑。
他走到小女孩身边面对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这位客人晚上好，欢迎光临拾光咖啡店。我是店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他的声音温和有礼，举止得体，但那双眼睛有些空洞，焦点似乎并不完全落在小女孩身上，和店长一般无二。
小女孩果然有了变化，她上翘的嘴角骤然落下，变得严肃起来。
尽管越寻已经在尽力模仿，甚至补上了黑眼圈，语调也模仿得如出一辙，但面容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
小女孩沉默着没有说话，空洞的视线带来无形的压力。
越寻表面还是一幅温和有礼的样子，心里却直打鼓。他拿不准小女孩对他这个冒牌店长是什么态度，但他现在必须得冒险，因为黎昱身上的异状表明，他们等不起了。
小女孩黑洞洞的眼睛盯着越寻，那道月牙形的裂缝抿成锋利的细线。店里所有的黑影也都不笑了，齐刷刷注视着他，冰冷的，带着恶意的审视，如同细针一般扎进他的皮肤。
他开始体验到黎昱承受的压力了，先前他对这些目光的效果毫无觉察，现在那种压力感骤然如同有了实体一般压上肩脊，不再是虚无的注视。
一种诡异的阴冷感觉渗进皮肤，直往骨头里钻。先前被隔开的恶意此刻清晰无比，每一道目光都如同冰锥一般扎进皮肉，无法拔出，反而由于体温开始溶解，带来沁入骨髓的寒意。
越寻的呼吸不自觉变得粗重，思维也开始迟滞，如同陷入冰冷的胶质。他这才切实体会到黎昱的感受，在与这种无孔不入的渗透和重压对抗时，真的很难思考。
表面他还在维持着那副彬彬有礼的职业假笑，实际已经有点顶不住了。他的眼神落在小女孩的头顶，并不直接对视。
越寻开始庆幸自己的选择，倘若真的直接跟她对视，他恐怕很难在压力下维持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你不是他。”
终于，小女孩开口了，声音不再是孩童的甜蜜天真，变得冰冷。
越寻的心往下一沉，但脸上笑容未变。
小女孩并没有直接攻击，看来这个办法还是有效的。他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越寻语气更加谦恭了些：“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确实是这家店的店长，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他在赌，赌小女孩需要的确实是店长这个角色，而不是什么饮品。
小女孩歪了歪脑袋，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继续审视着他，像是在评估。
虽然身上的压力并没有减弱，但越寻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赶紧趁热打铁，语气流露出明显的困惑，如同那个势利的店长一般，开始催促小女孩点单：“这位客人，您不点单吗？我们即将打烊。”
小女孩的神情似乎松动了些，越寻身上的压力终于开始减弱，身体里那股浸透的寒意开始缓慢地从四肢百骸褪去，仿佛冻结的血管重新有了血液的暖意。
他轻轻吸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又能比较清晰地思考了。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还没有摸清楚小女孩的需求到底是什么。越寻感觉很奇怪，如果是想要父亲的关注的话，并不应该允许他扮演店长才对。因为这种需求有明确的目标，任何人都不能成为替身。
但现在他真的开始假扮店长，她反而又接受了。
为什么呢？
越寻承认，假扮店长只是他的灵机一动，他自己也拿不准，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兵行险着。
十二点前黎昱大概是作为顾客和店长待的时间更久，导致他被更改了外貌，并且在十二点小女孩出现以后遭到同化。
小女孩确实要找店长，但不信任他们。她没有搭理合作请求，而是选择逼迫他们两人进行咖啡店经营游戏，并且通过游戏成功加重了黎昱的异常，导致他开始做出疯狂的举动。
她想要黎昱身上的某样东西。
他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关键，但还差了一点。
为什么通过黎昱可以接近店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