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冬至的烟火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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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呼啸着，像是要把这栋教学楼都掀翻。高二（3）班的教室里却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和淡淡的油墨味，还有一种名为“期待”的因子在跳动。
今天是冬至。
赵怀阳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转着笔，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他侧头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里却盘算着晚上的计划。
“怀阳，发什么呆呢？”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赵怀阳回过神，对上了同桌姜沁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姜沁是他的表姐，也是他在这个学校里最亲近的人之一。
“姐，我在想晚上吃什么。”赵怀阳嘿嘿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看起来阳光又无害。
“还能吃什么？冬至当然是吃饺子或者汤圆。”姜沁挑了挑眉，“不过我听说，某人要去和江大少爷一起过冬至？”
赵怀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像个熟透的番茄。“姐，你小声点！”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被别人听到。
虽然他和江辞已经在一起了，但在学校里，他们还是保持着低调。毕竟，江辞是江氏集团的少爷，高冷矜贵，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赵怀阳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亏心事。”姜沁撇撇嘴，随后神秘兮兮地凑近，“对了，我和叶染晚上也没事，要不我们去给你们‘助兴’？”
“别别别！”赵怀阳连忙摆手，“你们要是来了，江辞那个冰块脸估计能把锅都冻裂了。”
正说着，下课铃响了。
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学生们收拾书包的声音此起彼伏。赵怀阳也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动作快得像是要逃离现场。
“走吧，去停车场。”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怀阳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就看到江辞站在他的课桌旁。
江辞穿着整洁的校服，拉链拉到顶，露出修长的脖颈。他单手插兜，神情淡漠，眼神却在看向赵怀阳时柔和了几分。
“收拾好了吗？”江辞问。
“好、好了。”赵怀阳赶紧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背在肩上，“那我先走了，姐，叶染。”
姜沁和叶染坐在后面，冲着他们挤眉弄眼，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赵怀阳脸更红了，低着头跟在江辞身后走出了教室。
走廊里人来人往，不少人偷偷打量着这对并肩而行的少年。一个是阳光开朗的赵怀阳，一个是高冷寡言的江辞，两人看起来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又奇妙地契合。
走到校门口，江辞的黑色轿车已经停在那里。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江辞绅士地让赵怀阳先上车，自己随后坐了进去。
车内暖气很足，赵怀阳一进去就舒服地叹了口气。他侧头看着江辞，忍不住问道：“我们真的要自己包汤圆吗？”
“嗯。”江辞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荠菜汤圆做法大全”，“我已经让人买好了材料，就在我家。”
赵怀阳瞪大了眼睛：“你家？你爸妈不在吗？”
“他们去国外度假了。”江辞淡淡地说，“家里只有我们。”
“哦……”赵怀阳心里有点小激动，又有点紧张。
虽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但去江辞家还是没有的事情。而且，还是两个人单独相处。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最终停在一栋豪华的别墅前。赵怀阳跟着江辞走进屋内，管家已经将食材准备好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巨大的厨房里。
“哇，这么多荠菜！”赵怀阳看着那一筐绿油油的荠菜，忍不住感叹。
“喜欢吗？”江辞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吃你妈妈包的荠菜汤圆。”
赵怀阳身体微微一颤，随后放松下来，反手抱住江辞的腰。“嗯，我妈包的确实很好吃。不过她最近加班，今晚我就不回去吃了，跟她说了在朋友家。”
“朋友？”江辞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我是你的朋友？”
赵怀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过身，踮起脚尖抱了抱江辞。“不是朋友，是男朋友。好了吧，江大少？”
江辞眸色深沉，低头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气喘。赵怀阳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地看着江辞：“还、还没刷牙呢……”
江辞轻笑一声，捏了捏他的脸：“先去洗手，准备包汤圆。”
两人来到洗手台前，并肩洗手。赵怀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江辞，突然觉得很幸福。
曾经，他以为自己会一直孤单下去。父亲早逝，母亲忙于工作，他在学校还要忍受霸凌。直到江辞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从被霸凌时的挺身而出，到低血糖晕倒时的悉心照顾，再到生日时的惊喜……江辞一步步走进了他的心里。
“想什么呢？”江辞关掉水龙头，拿毛巾帮赵怀阳擦干手。
“想你。”赵怀阳诚实地回答，笑得眉眼弯弯。
江辞眼神温柔，拉着他走到料理台前。
“首先，处理荠菜。”江辞看着手机上的教程，一本正经地说，“需要焯水，然后切碎。”
“这个我来！”赵怀阳自告奋勇地挽起袖子，“我在家经常帮我妈干活的。”
江辞也不抢，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偶尔在他需要时递个盘子，或者帮他系好围裙。
赵怀阳动作麻利地将荠菜洗净、焯水，然后捞出沥干水分，放在案板上“哒哒哒”地切了起来。
江辞看着他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那一刻，江辞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简单，温馨，有他。
“江辞，你来帮我剁肉馅吧。”赵怀阳把切好的荠菜推到一边，指着那一大块五花肉说。
江辞点点头，拿起菜刀。虽然他是豪门少爷，但做起家务来并不生疏，动作行云流水，很快就把肉剁成了细腻的肉馅。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馅料调好了。翠绿的荠菜和粉红的肉馅混合在一起，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接下来是和面。
江辞负责揉面，赵怀阳负责在旁边“捣乱”。
“哎呀，水好像多了。”赵怀阳看着江辞手里黏糊糊的面团，忍不住吐槽，“江大少，你行不行啊？”
江辞眉头微皱，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而是冷静地往里面加了一点糯米粉。
“我也来试试。”赵怀阳洗干净手，凑过去要和江辞一起揉。
两只手在白色的面粉中交叠，赵怀阳的手温热柔软，江辞的手骨节分明，微凉。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激起一阵电流。
赵怀阳心猿意马，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偷偷用沾了面粉的手指在江辞的脸上点了一下。
“嘿嘿，小花猫。”
江辞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赵怀阳正得意洋洋，突然被江辞一把抓住手腕。
“既然这么闲，那就做点别的。”江辞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做、做什么？”赵怀阳吞了吞口水。
江辞没有说话，只是用沾了面粉的手指，在赵怀阳的鼻尖上抹了一下。
“现在你也是小花猫了。”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都笑了起来。
厨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原本冷清的别墅瞬间充满了烟火气。
面团终于揉好了，接下来就是包汤圆。
赵怀阳拿起一个小面团，熟练地捏成碗状，放入馅料，然后双手一合，搓成一个圆球。
“看，像不像个大胖子？”赵怀阳举着汤圆给江辞看。
江辞接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挺像你的。”
“江辞！”赵怀阳气得瞪他，“我哪里胖了！”
江辞轻笑，拿起一块面团开始包。他的动作虽然不如赵怀阳熟练，但胜在精致，包出来的汤圆圆润光滑，像是艺术品。
“你包的太精致了，都不舍得吃了。”赵怀阳感叹道。
“那就留着看。”江辞把包好的汤圆放在盘子里。
两人一边包着汤圆，一边聊着天。
“江辞，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很怕冬至。”赵怀阳突然说道，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小时候，爸爸还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会一起过冬至。后来他走了，家里就只有我和妈妈。有时候她加班，我就一个人煮速冻饺子吃。”
江辞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
赵怀阳抬起头，对上江辞的目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现在好了，我有你了。”
江辞心头一软，放下手里的汤圆，走过去抱住赵怀阳。
“怀阳，”江辞在他耳边轻声说，“以后每一个冬至，我都会陪你过。不仅是冬至，还有春节、端午、中秋……所有的节日，我都在。”
赵怀阳眼眶微红，用力回抱住江辞：“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抱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继续包汤圆。
没过多久，姜沁和叶染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推门而入。
“哈喽！我们来蹭饭啦！”姜沁大大咧咧地喊道。
叶染跟在后面，无奈地扶额：“沁沁，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点？这可是江家。”
“矜持什么？我表弟在这儿呢！”姜沁把零食往桌上一扔，“哟，包得不错啊。”
赵怀阳无奈地看着她们：“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我们要二人世界吗？”
“哎呀，冬至大如年，我们来给你们添点人气。”姜沁挤到赵怀阳身边，拿起一个汤圆，“再说了，我也想吃怀阳包的汤圆了。”
叶染则是走到江辞身边，礼貌地打招呼：“江辞，打扰了。”
江辞微微点头，神色虽然依旧冷淡，但并没有赶人的意思。
有了姜沁和叶染的加入，厨房里更热闹了。姜沁和赵怀阳在那边打闹，叶染则安静地帮江辞打下手。
“江辞，你这汤圆包得真好。”叶染忍不住夸赞，“比我在外面买的还好看。”
江辞淡淡道：“谢谢。”
“怀阳有你照顾，我们也放心。”叶染看着不远处正笑得开心的赵怀阳，轻声说道，
“他以前受了很多苦，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了。”
江辞眼神一暗，握紧了手中的勺子。
“我不会让他再受委屈。”
叶染笑了笑：“我相信你。”
终于，所有的汤圆都包好了。
江辞把汤圆下锅，白色的汤圆在沸水中翻滚，像是一个个胖娃娃在跳舞。荠菜的清香随着蒸汽弥漫开来，让人食指大动。
“熟了熟了！”姜沁迫不及待地喊道，“快盛出来！”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热气腾腾的汤圆。
赵怀阳咬了一口，荠菜的鲜美和肉汁的浓郁在口中爆开，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哇，太好吃了！这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汤圆！”
江辞看着他，眼底满是笑意，夹起一个汤圆放到他碗里：“慢点吃，小心烫。”
姜沁和叶染也吃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调侃两人几句，餐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吃完饭，姜沁和叶染识趣地提出要走。
“好了，电灯泡任务完成，我们该撤了。”姜沁站起身，“怀阳，今晚就住这儿吧，我跟阿姨说一声。”
“啊？哦，好。”赵怀阳愣了一下，随即脸红地点点头。
送走两人后，别墅里又恢复了安静。
赵怀阳和江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但两人都没看。
“累吗？”江辞问。
“有点。”赵怀阳靠在江辞身上，“不过很开心。”
江辞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江辞。”
“嗯？”
“谢谢你。”赵怀阳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江辞垂下眼帘，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应该是我谢谢你，怀阳。”江辞的声音低沉而深情，“是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温暖起来。”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
赵怀阳闭上眼，感受着江辞的体温，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这个冬至，有你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冬至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