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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铃儿响叮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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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外·圣诞奇境
“好了，我们储梦老师简直就是天选的小鹿宝宝！”
化妆师最后用粉刷轻轻扫过储梦的颧骨，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镜子里的储梦，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扫上了粉嫩的、带着细闪的腮红，从脸颊一直晕染到眼周。眼下的卧蚕被精心勾勒得饱满莹润，点上了一点亮片，眨眼时仿佛有细碎的星光坠落。鼻尖也被扫上了一点可爱的腮红，嘴唇是水润的蜜桃色。棕色的柔软短发间，戴着一对毛茸茸的、顶端带着白色斑点的棕色鹿耳发箍，脖子上还系着一个同款的、挂着金色铃铛的皮质项圈。
他穿着浅棕色、毛绒镶边的连体驯鹿装，背后还有个小小的、圆滚滚的白色尾巴。衣服很合身，勾勒出少年清瘦却并不单薄的骨架，又因为毛绒材质和柔软妆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纯然天真的诱惑力。
储梦看着镜子里完全变了样的自己，耳朵尖悄悄红了。他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项圈，金色的铃铛发出“叮铃”一声脆响，吓得他立刻僵住。
“别动别动！”化妆师笑着按住他的肩膀，“多可爱啊！今天咱们《南柯一梦》剧组圣诞特辑，你这个造型绝对是收视……啊不，是片场焦点！”
正说着，化妆间的门被推开。
一股凛冽又温暖的雪松香气先飘了进来，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费舸走了进来。
他身上那套经典的红白圣诞老人服，显然经过了“不那么经典”的改良。材质是挺括有型的厚绒，红色浓郁正点，白色的毛边蓬松柔软。但剪裁……完全贴合了他那副被粉丝称为“人间建模”的身材。
宽阔平直的肩线将布料撑起完美的弧度，收窄的腰部被同色系的宽腰带利落束紧，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和隐隐的腹肌轮廓。裤子也是修身的，笔直的长腿一览无余。厚重的服装非但没有掩盖他的气场，反而因这种极致合身的剪裁，凸显出一种奇异的、介于节日欢庆与男性荷尔蒙之间的张力。
他脸上粘着蓬松的白色大胡子，头上戴着红绒帽，但帽檐下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戏谑，落在镜前那只“小驯鹿”身上。
储梦从镜子里和他目光相接，脸更红了，下意识想躲开视线，却被对方牢牢锁住。
“啧，”费舸走过来，脚步声沉稳，停在他身后。他微微弯腰，双手撑在储梦坐着的化妆椅扶手上，将人圈在身前，借着镜子打量他，“我们剧组……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只漂亮的小鹿？”声音透过胡子传来，有点闷，但笑意清晰。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储梦脖子上的铃铛因为他微微的颤抖，又“叮铃”响了一下。
“费、费舸哥……”储梦声音都小了，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嗯？”费舸应着，抬手，非常自然地将储梦颊边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那滚烫的皮肤，“造型不错，很应景。就是……”
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储梦水润的嘴唇和湿漉漉的眼睛。
“就是什么？”储梦下意识追问，仰起脸看他。
费舸低笑一声，伸手轻轻弹了一下他鼻尖上那点可爱的腮红：“就是太像真的了，让人忍不住想……”他拖长语调，看着储梦骤然睁大的眼睛，才慢悠悠补完，“……想给你发糖。等着，圣诞老人待会儿给你个大礼包。”
说完，他直起身，那股压迫性的气息稍稍远离。储梦悄悄松了口气，却又觉得脸颊被碰过的地方更烫了。
这时，化妆间外传来一阵喧闹。
“圣诞老人在哪儿呢？我来要礼物啦！”苏奕畅活力十足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一把推开门，探进脑袋。今天他没做特殊造型，就穿着常服，但脖子上围了一条格外鲜艳的圣诞红绿条纹围巾。
他一眼就看到了费舸，眼睛一亮，再看到费舸身后椅子上粉嫩嫩的“驯鹿储梦”，更是吹了声口哨：“哇哦！费前辈，您这圣诞老人当得可以啊！礼物都包装得这么精美！”他意有所指地瞟向储梦。
费舸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接话茬，只淡淡道：“礼物派发有时间，急什么。”
“我这不是替我们家小朋友着急嘛！”苏奕畅侧身，把躲在他身后的小Christien拉进来。
Christien今天被打扮成了一个小圣诞精灵，戴着尖尖的绿帽子，穿着墨绿色的小马甲，脸颊也红扑扑的，湛蓝的大眼睛一进来就锁定了费舸……身后那个巨大的、印着剧组Logo的礼物袋。
“礼物！Presents！”他指着袋子，用清脆的童音喊道。
费舸脸上露出笑容，弯下腰，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包装得格外巨大、系着金色蝴蝶结的礼盒，递给小Christien：“喏，你的，小精灵。”
Christien欢呼一声，抱着几乎有他半个身子大的礼盒，开心得原地转圈。
苏奕畅看着眼热，凑上前，眨巴着眼睛，试图模仿Christian的天真表情：“费前辈，可我也是个老baby啊！我还是新人呢！您这样打压后辈，只给小的发糖，不合适吧？”他故意嘟起嘴，做出一副委屈模样。
费舸被他逗笑了，抬手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他的脑袋：“新人？我看你是戏精。礼物有你的，待会儿统一发。”
“得嘞！谢谢前辈！”苏奕畅立刻眉开眼笑，也不装嫩了。
这时，外面大厅传来费怀瑾老师沉稳温和的声音：“小舸，小梦，准备好了吗？圣诞树要亮灯了。”
“来了，爸。”费舸应道，又看了一眼已经站起身、还有些手足无措的储梦，很自然地伸出手，“走吧，小驯鹿，该去拉雪橇了。”
储梦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费舸立刻握紧，牵着他，朝门外走去。苏奕畅牵着抱着大礼盒、走路有点摇晃的Christian跟在后面。
剧组大厅已经被布置成了圣诞乐园。巨大的、挂满了彩灯、装饰球和星星的圣诞树矗立在中央，树下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盒。费怀瑾老师正站在树旁，仔细地调整着一串彩灯的位置，他今天穿着深红色的针织衫，气质儒雅，像一位真正的、为孩子们筹备节日的慈祥祖父。
看到他们出来，费怀瑾脸上露出笑容：“都准备好了？来，小梦，站到树这边来，灯光打得好。”
储梦被费舸牵着走过去。音乐声轻轻响起，是经典的《Jingle Bells》。
不知是谁起哄：“储梦！来一个！应景！”
储梦脸又红了，求助似的看向身边的费舸。
费舸松开了他的手，却退开半步，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鼓励：“唱吧，小鹿宝宝。给大家听听，你的铃铛声是不是比歌还好听。”
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笑着看过来，氛围温暖又期待。
储梦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温暖的灯光，圣诞树璀璨的光晕，还有大家善意的笑脸。他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属于这个节日的柔和光彩。
他清了清嗓子，没有伴奏，清亮干净的嗓音在大厅里轻轻响起：
“Dashing through the snow,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冲破大风雪，我们坐在雪橇上……）
他的英文发音很标准，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润，咬字清晰又温柔。歌声不像专业歌手那样有技巧，却格外真挚动人，像冬日里一口清甜的泉水。
“O'er the fields we go, laughing all the way...”
（奔驰过田野，欢笑又歌唱……）
唱到这句时，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费舸。费舸也正看着他，帽檐下的眼睛映着圣诞树的彩光，深邃而专注，里面盛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种更深沉的、温柔的东西。
储梦的心跳忽然快了一拍，歌声却更稳了。
“Bells on bobtail ring, making spirits bright...”
（铃声响叮当，令人精神多欢畅……）
他脖子上的金色铃铛，随着他微微摆头的动作，发出清脆细小的“叮铃”声，恰到好处地应和着歌词，仿佛真的有一只快乐的小鹿，拉着雪橇，铃儿响叮当地奔跑在雪原上。
“What fun it is to ride and sing a sleighing song tonight!”
（今晚滑雪真快乐，把滑雪歌儿唱！）
最后一句唱完，大厅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太好听了！”
“储梦老师牛逼！”
“再来一首！”
储梦不好意思地笑了，脸颊的粉红更深了些，眼里闪着光。费怀瑾老师也赞许地点点头。
费舸走上前，这次没有牵他的手，而是抬手，轻轻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鹿耳发箍，低声说：“唱得很好。看来，你不仅是天选的小鹿宝宝，”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还是只……会唱歌的。”
储梦仰头看着他，在漫天温暖的灯光和欢声笑语里，在圣诞的音乐和铃铛的余音里，他忽然觉得，这一刻，戏里戏外的界限有些模糊。他是储梦，还是即将披上冰雪、走向另一个结局的楚梦？
“Action！”
导演的声音，透过对讲机，将所有的温馨与欢闹，瞬间切换了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