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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与你看日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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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过得飞快，快到季霏都想不起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每天上课、复习、考试。
高考那天，季父回了C城，送考陪考。
考试很顺利，顺利到季霏都有些恍惚。
高中就那么结束了。那段时光里，他失去了爱他的奶奶，拥有了爱他的余城，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觉得要继续往下走，握着余城的手一起。
两人收到了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余城怀里靠着季霏，他将脸搭在季霏脑袋，目光扫过躺在桌上的录取通知书。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回来。”
“毕业旅行想去哪？”余城低头问。
季霏竖起身，“你想去哪？我不知道哪里好玩。”
“去看海？”
“好像不错的样子，”季霏眼神一亮，仰起头，巴巴地望着余城，“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余城摸摸他的发尾，“等我先回一趟滨城。我们坐火车去，我从滨城出发，你从C城上车。”
“那我要带什么啊？衣服要带多少呢？我们去几天啊？......”
少年的话语飘荡在风里，被越送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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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余爷爷将录取通知书甩在桌上，“这是什么？”
余城低着头站在书桌前，默不出声。
“我要你解释。”余爷爷盯着他，眼中怒意犹有实在压在余城头顶，“我以为我和你说的很明白了。”
“爷爷，”余城艰难抬头，“Q大也是国内顶尖的，真不比国外差......”
“我是让你说这个吗？”余爷爷厉声打断，“我请了那么多老师，花了那么多钱，连学校都给你联系好了。现在，你用一张Q大的录取通知书打发我？”余爷爷抓起录取通知书砸向余城，落在距离余城5厘米的地方。
内页朝上，Q大校徽鲜红。
那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学府，是季霏争分夺秒学习的身影，是他拥有的美好约定，是季霏和他有无数幻想的未来，更是他坚定的守候。季奶奶临终前他那句“我会陪着他，照顾他。”从不是场面话。
他缓缓蹲下，扶正内页后轻轻合上封皮。余爷爷胸口起伏，睥睨着他站起来，而后目光直视自己。余爷爷眯起眼，将余城的目光打了回去。
“爷爷，我必须留下。”余城别开眼，声音微微发虚。
余爷爷深深看了他一眼，必须？他眼角抽动，轻轻转动指环，将刚刚的怒气收得一干二净。他缓缓落座，再开口又恢复了平时的声线，“你现在不清醒。爷爷是过来人。年轻人总以为自己看到的世界是真的，偏要自己闯一闯，可那不过是年少轻狂的热血冲昏了头。给你一段时间冷静冷静，希望到时候你会给我正确的选择。”
余城没有反驳，而是微微躬身，“爷爷，我先出去了。”
走出书房，余城脱力地靠在墙上。录取通知书的尖角硬硬地硌着他的掌心，撑着他不投降。远处零碎的脚步声传来，余城忙站直，理了理袖口，掌心避开录取通知书的尖角，转身离开。
火车按时出发，余城坐在软卧包厢里的沙发上，静静看着窗外。
“旅客朋友们，大家好！列车到达C城站，......”
列车广播播报声聚拢他眼里的涣散，他忙起身。拉开门，正好撞见探头找座的季霏。
“余城。”季霏身上挎着包，手上拎着大袋小袋。只见他艰难的举起手，重物限制了他的动作，手掌小幅度的摇晃着。
余城上前接过，“怎么不等着我出来接你。”
“嗨，就上车几步路。”他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又卸下包，一屁股坐在床上。“嘿～这床不错啊。”他颠了颠，感受着下方的弹力。跟着他又站起来，凑近靠窗的床头，手摸着触控板，“这灯是触控的欸！”“还有充电口、呼叫铃，哇，还有独立的洗手间......” 他津津有味的探索着包厢。
季霏的惊呼声把小小的包间填的满满当当，倒是把余城离家时那点沉重折腾没了。他松着肩倚在沙发上，支着手懒懒地看着季霏。
“我买了好多吃的，都是新鲜的。咱们得坐18h，可不短呢。”他低头拆开一个又一个袋子，拈了一块肉脯，递到余城嘴边。余城唇瓣轻启，含下那枚果脯，甜甜涩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季霏一边看着车外的风景，一边吃着零食，两脚晃动，好不自在。
“你看那，那个烟囱好大啊！”“你快看，好美啊。”
余城跟着季霏的手指移动，窗外的风景一幕幕映入眼帘。从滨城到C城那一段，他一点也记不起都路过了哪些风景，可此刻他却发现自己能说出每一道风景。
季霏吃饱喝足，摊在下铺的床上。夜色深了，玻璃窗上两个人的影子隐隐绰绰。
“进去点。”余城推了推季霏，也挤上下铺。
小小的枕头上两个脑袋挨着，他们说了很多很多，可只有飞驰的列车偷听到了。
季霏戳了戳余城的肩，“困了？你去上边睡。”
窝在季霏肩窝的脑袋埋得更深，他微微转动，“不。”
发丝扫过季霏的下巴，痒痒的。季霏挣了挣肩膀，他不会想睡在这吧？他咽了口口水，“要不，我去上面睡吧。”
余城一手一脚锁住季霏，“不要。”
季霏僵在原地，呼吸都轻了。“你先松松。”
“不要。”余城将季霏往怀里带了带。
季霏僵直着躺在余城怀里，手和脚都不能动弹。他数着自己的心跳。
好一会儿，他才伸出一只指头，又戳了戳余城，“那得先洗漱啊。”
余城翻起身，悬在季霏上方，“保证不跑到上铺？”
季霏在他压上来那一瞬错开眼，半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保证不跑。”
余城下压着翻躺在床上，让开半个身子，“那你去吧。如果你跑到上铺，我也会跟着上去。”
季霏抿了抿嘴起身，刚站直，又弯下身，一掌推在余城脑袋上，“我发现你这人真讨厌。”然后抬脚往洗漱间去了。刚关上门，外面就传来余城的闷笑声。季霏瘪了瘪嘴，眼角却扬起笑意。
晚上，两人挤在窄窄的下铺，彼此呼吸可闻。季霏听着余城的呼吸，绷着的弦慢慢松下，渐渐陷入沉睡。
第二天一早，余城和季霏两人大眼瞪小眼，被子下面的小余城和小季霏都站了起来。两人的脸又红又涨，余城率先打破尴尬，“那什么，我先起。”说完手忙脚乱的跑进洗手间。季霏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乐了起来，原来余城还有这一面，哈哈。这样一来，到忘记了自己的尴尬。
一下列车，季霏就感觉到了一股潮湿的气息，海风吹在身上又粘又咸。两人赶往酒店洗了个澡，这才缓了过来。
他们的房间正对着私人海岸，可以直接看见奔涌的海浪线，海浪声一波一波冲刷着他们的耳朵。
“真舒服。”季霏四脚八叉地躺在床上，“余城，你选得房间太太太舒服了。感觉我一会儿就能睡着。”
余城站在落地窗前，用毛巾擦着头发。这地方是他精心挑的，大床对着一整扇落地窗，在床上就可以看见碧海和蓝天。落地窗里有个矮飘窗台，季霏和他可以在这里看落日；落地窗外是一张网床，里面放着几个大大的靠枕，他和季霏可以在这里闲躺。房间离沙滩只有几分钟，若季霏想游泳，他们随时可以出发。
余城回头看着懒宝宝季霏，露出一丝宠溺的笑，“要出去走走吗？”
季霏一个弹起，“好呀！”
此时落日已大半个没入海面，剩一点余晖还挣扎着不肯离去。他们并肩沿着海岸线散步，浪花冲刷着他们的脚面。“贝壳！”季霏弯腰捡起一枚贝壳，托在掌心展示给余城。“可惜不是完整的，但是也很好看。”
余城拾起那枚贝壳，“这是你的审美吗？”
季霏踹了他的小腿肚一脚，威胁地说：“怎么？你嫌弃我的审美？”
余城一把揽过他的腰，将他提起，“呦呵，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踹人了。”
“哼，”季霏别过脑袋，手却悄悄挠向余城腰间。
“哈。”余城腰间一缩，卸了力。季霏趁机挣脱着跑远。
“我胆子大着呢！”他回头，昂着小脖子，一股子神气。
“等我抓到你就完了。”余城迈开腿追了上去。季霏见状连忙往前跑。
“不要。”“哈哈哈。”
两人闹了一阵，以季霏求饶告终。
两人继续散步。季霏弯腰，在沙滩上寻摸起贝壳。沙滩上，残次的贝壳很多，每隔半米左右就有个几片。边角奇怪的，中间开了孔的，只要合眼缘的他就会捡起。借着冲上来的浪洗去沙子，然后放在余城掌心。很快，余城的掌心就堆了个小尖尖。
余城托着掌跟在季霏身边，“这些都不完整。来时我看见一家专卖贝壳的店，里面贝壳各式各样，都是精品，等下我们去那里挑一些。”
“不要，我就喜欢这个。”季霏摇摇头，看见一枚不错，又弯下腰。
余城抿抿嘴，没再说什么，接过季霏新捡的贝壳。
两人坐了18h的车，又逛了好一会儿，回房间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季霏醒来，发现余城已经锻炼去了。他没即刻起身，而是躺着看了一会儿蓝天白云。等躺够了，他坐起身伸了个大大懒腰，视线落在床头。
“嗯？”季霏拿起床头的玻璃瓶，瓶底铺了一层细沙，上面装着季霏昨天捡的贝壳。他的心落入海洋，跟着波涛荡漾。这时余城开门进来。
他站在床上大喊，“余城！”然后跃向余城。余城双手稳稳的接住他。
他飞快地在余城脸上啄了一口，晃了晃手中的贝壳瓶，大声说：“我好喜欢。”
余城眉眼舒展，眼中的愉悦快盛不下了。他望着季霏，轻轻说：“嗯。”
白天他们逛着这座海滨之城，算着落日的时间回房。季霏半躺在小飘窗的靠垫上，余城坐倚着另一个小靠垫。日落的红橙暖色毫不吝啬地洒在他们发丝、脸颊和周身。
许是白日里玩得太累了，季霏的眼皮渐渐沉重。他用力撑起眼皮，拍打脸颊，视线努力盯着缓缓下沉的太阳。可没一会儿，眼皮又耷拉下来。
余城静静地看着季霏，金色时刻里他的脸呈现出一股温馨宁静的气息，而他努力睁眼的迷糊样为这股气息填上一丝可爱。他摩挲指尖，心中急切的想要吞噬一切。
突然，他俯下身，双手捧住季霏的脸，在他的脸蛋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季霏忙后缩，双臂推着余城的肩。可余城的手紧紧锁着，毫不退让。
“痛，痛，痛。”季霏双手胡乱拍打在余城的肩背和脖子。余城这才退开。
季霏瞪着余城，却发现他脸上挂着的笑更深了。他“蹭”的爬起来，扑倒余城身上，左右拍打，“痛死了，痛死了。”
余城双臂环着他的腰，脑袋跟着左右躲闪，脸上笑意却未减，嘴里连连告饶。
季霏见状，更是不依，不仅双手不停，连脑袋都用上了。余城一把抱起季霏，把他往被子里一塞，困住他的手脚，只给他留了一个喘气的口子。
季霏憋着气不肯求饶，像个破茧的蛹蠕动着。余城看着他脸闷得绯红，眼中泛着水泽，心中微微一动，连力道松了都没发现。
季霏察觉，连忙抻着脖子往外探，却对上了余城的眸子。那眸子瞬间将季霏吸入，让他陷入一片泥泞。
一切静了下来。唯有他们两的喘气声更响了。
余城缓缓靠近，将唇贴在季霏的唇上。季霏轻轻咽了口气，这“咕咚”的轻响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余城动了起来。
他含着季霏的上唇轻轻吮吸，嫩滑的触感让他不断深入。季霏轻喘的气息自口中喷出，又全被余城吸入肺腑。他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季霏的唇，季霏的齿和嫩舌。渐渐地，他的动作粗暴了起来，舌头扫荡着季霏口中的每一个角落。他犹似不满，竟想吸住季霏的舌，吞入腹中。季霏被余城的狂风暴雨打得骨酥筋软，他受不住地轻拍余城的肩。
余城感受着季霏的状态，悬停在他的唇上。季霏大口呼吸起来，似乎刚从濒临中活过来。余城将鼻子贴住季霏的，用力将空气从他肺腑中吸出，吸入自己的身体。空气在他们身体内交换，循环。
他黑沉沉的眼睛对上季霏，喑哑地问：“可以吗？”
季霏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咽下一口口水，微微点头。
余城掌心烫在季霏腰际，轻轻向上摩挲，视线直直地盯着季霏的唇。季霏被盯的害臊，微微转开头。余城单指抵住他的脸，不准他躲闪，双唇再次落下。
海浪一浪一浪，前仆后继地拍打着礁石，月色于云雾后时隐时现。
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