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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理知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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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半真半假,既没把童言扯进来,又留了点“失误”的余地。可老严根本不吃这套,把作业往讲台上一摔,指腹点着纸页上的错处:“看串行?选择题和生物知识点能串到一块儿去?你倒说说,哪个选项长了XY染色体的样子?”
徐林被问得哑口无言,耳朵尖都红了,只好垂着头抠手指,嘴里嘟囔着:“就是……就是太急了,没看清楚……”
他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童言,眼神里满是“救救我”的求助,可童言只是靠在椅背上,指尖转着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老严看他这副认怂不认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急?早干什么去了?这节课你去办公室补,什么时候把错题理清楚,什么时候再回来!”徐林苦着脸应下来,起身时还不忘小声跟童言抱怨:“都怪你不提醒我抄错了!”
童言终于掀了掀眼皮,慢悠悠道:“我提醒你‘别抄太急’,是你自己说‘我手快,错不了’。”
徐林一噎,只能灰溜溜地抱着作业往办公室走。
同样攥着这份好机会的还有童言,审他作业的却是生理老师。
“童言,别以为文化课成绩好就能随便应付!你瞧瞧这生理作业,写的都是些什么,逻辑都不自恰。”
这位生理老师是个个头小小的Omega,金丝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平时说话总带着软乎乎的调子。可真等学生出了错,她就算语气里裹着气,也会一字一句把问题说清楚,半点儿不马虎。
这会儿,童言已经站在办公室里了。童言到了办公室,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垂着头听生理老师说话——对方声音依旧软乎乎的,却裹着藏不住的气,尾音都轻轻发颤。
他唯有在必要时轻轻点头,除此之外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毕竟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生理作业写得有多糟糕。
“童言你看这题,‘未成年Alpha该选哪种方式度过易感期’,括号里明明白白写了多选啊!”
生理老师指尖捏着试卷,力道轻得没折出印子,红笔却在“多选”两个字上点了又点,金丝框眼镜滑到鼻尖,她抬手推的时候,耳尖都泛着粉,“AC打抑制剂和去医院,这两个我上周特意在黑板画了星号,你笔记到底记没记?怎么偏偏选了B‘独自待着’,还只选一个?”
她往前倾了倾身,语气软下来些,却还是带着点急:“况且题干已经告诉你是多选题了啊,来,你给老师解释一下,为什么只选了一个选项?”
童言的声音很轻:“因为我觉得其他三项都是错的。”
他并非故意抬杠。先前易感期造访时,他从来都是自己硬撑过去的,算下来也不过两三次。
他的生理课业也不能说很差,平时按着标准答案的思路去解也都能做对,但他有时总不经意间填上自己的思路,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小时候泡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里,被两人双双忽视,生活常识于他而言几乎是一片空白,从没人教过他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对的。
后来父母离婚,他遇见了卢老头——老头人好,就是爱碎嘴,可童言从不觉得烦,只当那是生活里仅剩的暖意。
老头教了他许多生活里的事,可身为Beta,终究没法教他Alpha该懂的生理知识,才落得如今这般境地。